“落落既然怕那種咻~boom的煙花的話，那劈裏啪啦一串的鞭炮你會怕嗎？”秦世惡繪聲繪色地描述着。
“不會，因爲可以站遠遠地看，煙花那個桶我就會擔心它倒下來，然後炸到我。”
夜跑結束，兩人換上了情侶款的運動外套，走在學校旁的人行道上。
遲雨落臉上和脖子上都濕漉漉的，雙頰肌膚帶着點誘人的绯紅色，汗珠順滑而下，落入衣領裏的最深處，她頭發紮起個高馬尾，耳際間散落着幾根淩亂的發絲，步伐走動間，呼出的白霧在口鼻處彌散。
“你知道竄天猴嗎？”秦世惡晃動兩人牽着的手，掌心傳來滑膩膩，溫溫軟軟的感覺。
“知道，我記得小時候這些東西統一叫炮仗。”遲雨落笑着說。
“那你會炸狗屎嗎，我看視頻裏好多在農村的都這麽玩。”
“.小惡，我是女孩子。”聞言，遲雨落眉毛一抽。
“我知道啊，女孩子不能玩嗎？”
“.很惡心！”
“隻要不崩到身上又沒事。”秦世惡聳聳肩。
說起來，他好像都沒問過關于遲雨落老家的事情呢，隻知道是個小村子，村名她們都是用方言說的，他也聽不懂，讓遲雨落翻譯，她也翻譯不出來。
哪天有機會，跟遲雨落她們一起去看看好了，沒去過妻子長大的地方怎麽行，秦世惡将這件事列入計劃表中。
“明天也買一點來玩怎麽樣，鞭炮種類還挺多的。”
“嗯我看你玩就好了，等等，你不會要炸狗屎吧？”遲雨落一臉嫌棄道，還稍微有點想從他手中抽手離他遠點的意思寫在臉上。
“你如果敢炸的話，你就别不準睡床了！”她威脅道。
“城裏哪有狗屎炸，就算炸了估計還得罰款，我可不想大過年唱鐵窗淚。”秦世惡好笑道，他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小姑娘這麽嫌棄。
“那就好。”遲雨落放下心來。
馬路旁有車經過，卷起塵土的同時帶起了落葉，那片葉子打着旋升到空中最後在二人的腳後跟落下。
穿過紅綠燈，不遠處的噴泉廣場傳來音樂，秦世惡循聲看去，裝配着大銀幕的高樓播放着廣告，高樓下面是擁擠的人群，他們包圍着一個臨時搭建的舞台，爲舞台上演奏的樂隊歡呼，像個露天的livehouse一樣。
“好熱鬧。”遲雨落感歎一句，彩色的燈光反射在她瞳孔中。
“過去看看？”
“人太多啦，下次吧。”
“下次可不一定還有哦。”秦世惡說，兩人路過了公交站卻沒有停下腳步，“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們買吉他也是在那邊的地下廣場。”
遲雨落收回目光，回憶了下，“記得。”
她又嘟囔道，“那時候你多流氓多主動啊，哪像現在，膽小鬼，哼。”
秦世惡沒聽到她嘟囔的内容，打趣道，“那次你還問人家吉他保不保熟。”
“對呀。”遲雨落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别人說啥都信？”
“如果我回答是，你會打我嗎？”
“不會，我就是很好唬，你說什麽我都會信。”
嘴上說着不想去湊熱鬧，不過遲雨落還是加快了些腳步，拉着秦世惡往噴泉廣場方向靠。
倒也不是真的要擠進人群裏看，就是想站近點體驗一下樂隊演出的氛圍，她還是第一次在動漫以外的地方看到樂隊演出呢。
“落落參加樂隊，也是想有一天能站上舞台吧？”
來到廣場上，在距離人群不遠的地方站定。
由于遲雨落不夠高，秦世惡便給她找了一處台階讓她站上去看。
遲雨落小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舞台上萬衆矚目的樂隊有些出神，回答道，“我不敢的，會緊張，而且我唱歌也不好聽。”
“不會啊，之前聽你唱挺好聽的，你想當主唱？”
“.嗯。”
樂隊裏現在的兩個主唱就是她和師傅，排練的時候基本都是遲雨落主唱，師傅隻有在單獨和她練習的時候會唱，她覺得是自己搶了師傅的風頭，明明師傅唱的更好聽的。
秦世惡如果知道她在想什麽一定會大呼好家夥，聲卡和變聲器修出來的聲音當然好聽啦，這個笨蛋。
“五月份的時候有藝術節，聽說今年還有外校的會來合作，每個班都可以上報節目的，要不咱們報個樂隊演出？”秦世惡提議。
他們學校的藝術節和某島國的文化祭差不多，辦的很大，和上次運動會一樣也會開三天。
白天每個班級自己搞店鋪之類的，晚上到大禮堂去看表演，到最後一天還會評選各種獎項，例如最佳歌手啊、最佳女主角啊、最美什麽什麽之類的。
“學校會同意嗎？”
去年遲雨落全程呆在天台上玩手機，沒好好體驗過，光聽秦世惡講，她也想象不出來什麽樣子。
“篩選節目是學生會的事情，和學校沒關系，你放心，隻要你想報，就一定能報上，有我在呢。”秦世惡擔保道。
遲雨落考慮了幾秒，秦世惡能感覺她抓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在一點點用力，似乎是少女在糾結着什麽。
“可樂隊裏的大家都沒見過面，我們一直都是在網上聯系的，有可能他們不是本地的。”
聽了她的顧慮，秦世惡稍稍松了口氣，看來小姑娘還是有這個想法的，隻是目前還有些社恐，在找理由騙自己呢。
“那就等菜菜子正式通知藝術節開始準備了再說吧。”秦世惡也不着急。
作爲樂隊的創建者，幾個成員之間互相不了解，但他可是了解的，除了遲雨落以外，另外兩人也都是老朋友了，到時候他們見面的表情應該會很好玩。
“你在笑什麽？”
“嗯？我覺得這個樂隊很有意思。”
“我也覺得，而且他們這歌應該是自己寫的吧，識曲沒識别出來。”遲雨落眼中驚喜的神色又加深了幾分。
夜色漸濃，末班車的時間漸漸錯過。
趁着台上樂隊換曲的間隔，秦世惡讓遲雨落在原地等他，他去對面的甜品站給她買個甜筒。
遲雨落一下沒了依靠，也不站在台階上了，靈巧一蹦，回身拍拍石台階上被她踩出來的灰，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和夏天毫無防備地坐上電動車皮椅一樣，遲雨落感覺一股涼意順着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她像隻炸毛的貓貓一樣彈了起來。
表情轉眼瞬間變得委屈屈的，下意識想找秦世惡撒嬌，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不在。
算了算了，還是站着吧，她老公很快就回來了。
遲雨落吸了吸鼻子，拉緊些衣服，看看舞台上休整的樂隊和喧鬧的人群，又看看甜品站方向，目光落在窗口前拿着手機掃碼的秦世惡身上。
她看了許久，期間時不時會瞟一眼台上的樂隊，不知道在想什麽。
思緒發散中，秦世惡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熟悉的面孔，是穿着浴衣的高雯和維維子。
簡單寒暄了幾句，她們二人就沿着他們來時的路回老城區那邊了，樂隊的第二首單曲正式開始，遲雨落再次踩上台階。
這次她沒有搭着秦世惡肩膀了，而是和他錯開了一個身位，因爲她擔心冰淇淋融化滴在他頭發上。
“維維姐和班長也是來看演出的嗎？”遲雨落舔了一小口冰淇淋尖尖問道。
秦世惡拿着手裏的冰淇淋沒動，道，“不是，她們是來預約定制煙花的。”
“定制煙花？”
話沒說完，秦世惡就舉着冰淇淋，把尖尖送到了她的嘴邊，遲雨落嘴角勾了勾，一隻手挽着耳側的碎發，微微低頭。
“我們倒時候也來看吧，除夕那天有煙火大會。”
“不會離那個咻咻咻的桶很近吧？”
“不會。”
“那就行，我聽你的。”
吃完了甜筒，遲雨落把包着甜筒的紙巾纂成一團塞進口袋裏，向左挪了兩小步，小手搭在秦世惡肩膀上，學着他給自己按摩那樣給他揉揉肩膀。
“你剛剛去那麽久，是跟她們一起去定煙花了？”
“沒呀，是買冰淇淋的人太多，我排隊呢。”
遲雨落就聽他胡說，從他離開的那一刻起，她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生怕他丢了似的，怎麽會不知道他有沒有排隊。
不過落落是笨蛋，落落什麽也不知道，小惡說在排隊，那就是在排隊。
“你想不想穿浴衣？”秦世惡突然提議。
“她們身上那個？”
秦世惡點頭，遲雨落思考了下，道，“可是我沒有浴衣。”
“等會兒回去就有了。”秦世惡笑道。
遲雨落好像明白了他什麽意思，倏地有種小白兔落入大灰狼口中時那種心顫。
果然快遞一到家就得拆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