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遲雨落陪三小隻和波奇醬玩了一小會兒。
等秦世惡從雜物間回來，翻出他以前買來搗藥玩的杵臼後，兩人便一起待在客廳裏打年糕了。
“我居然還買過這東西”
秦世惡坐在沙發上，把電視打開給少女當背景音樂，頗感好奇地看着那團處理過的白色米糊糊在木制杵臼裏被搗成各種形狀。
“嘻嘻，我聖誕節的時候就發現了。”遲雨落握着杵臼配套的木棍，用另一隻小手給米糊糊翻個面，扶好杵臼，繼續捶打。
平常看起來水靈靈的她，幹起活來卻一點不含糊。
她的頭發簡單紮起個丸子，不顧形象地盤坐在地上，脖子和耳際間散落幾根柔軟的發絲。
“要不要我幫忙，這種力氣活感覺我來更合适。”秦世惡見她小臉紅紅的，鬓角邊有一滴汗珠滾下，有點擔心她累着。
遲雨落重複翻面、捶打的動作，歪頭在小臂上擦了擦汗，道：“不用，明天打年糕的時候你再幫吧。”
由于家裏材料和工具有限，不光做不出夠吃飽的年糕，實際上就算做出來味道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但少女很享受這樣的午後跟他待在家裏一起打年糕的過程。
一想到晚上他就可以吃上自己全程親手制作的年糕，她便感覺有用不完的力氣。
“這得打多久啊。”秦世惡問。
遲雨落想了想，“我也沒仔細算過，以前都是看媽媽她們打，或者她們喊停我才停，估計得半個多小時吧。”
“半個小時.”秦世惡吞咽了口，邊起身邊道：“還是我來吧。”
“小惡。”遲雨落歎了口氣，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他。
“我知道你估計是心疼我，怕我累着，我很開心，但我今天特别想讓你吃我親手做的年糕，嘗嘗我的味道，所以讓我一個人來好嗎？”
“.你這麽說我還怎麽拒絕。”
遲雨落眯眼一笑，給了他一個飛吻，“好老公，去把拖把毛巾什麽沾一下水，待會大掃除要用呢，還有波奇醬的木屑要換了，剛剛忘了。”
給他找點事兒做，就不會一直看着自己心疼了，遲雨落如此想到。
反正隻要他在這裏，她能看到他，那就滿足了，關于他有沒有在看着她，至少此刻少女是不在意的，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一個半小時過去。
弄了三批年糕，差不多湊夠一盒的量，遲雨落活動活動酸痛的肩膀和脖子，又去和秦世惡一起着手打掃家裏。
看着她這樣，秦世惡不再多說什麽，畢竟過分的心疼隻會讓人感到矯情，他覺得落落這麽好，他也不能輸給她才是。
傍晚時分，給三小隻和波奇醬這些小朋友喂了點吃的，秦世惡在沙發這邊整理夜跑裝備，遲雨落在廚房裏炸年糕。
滋滋油爆聲十分悅耳，香氣很快飄出。
“回去時候給阿姨她們也帶點？”遲雨落撐着小臉，看他吃的香噴噴的樣子，心裏十分滿足。
“不，你都說了今天是特意給我做的，我才不分給她們。”
“小氣鬼哎呀你吃慢點，不分不分。”遲雨落笑罵一聲。
她的晚飯是秦世惡做的照燒雞排飯，秦世惡吃的是她下午做的年糕。
彼此下廚帶來的加成，仿佛把普普通通的食物也變得好吃了許多。
吃完飯，兩人帶上背包，乘坐公交車來到老城區這邊。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學校裏的教學樓全部暗着燈，連保安室的大鐵門也關了。
遲雨落回面館換了身運動系的衣服，兩人又陪着陳秀琴走到紅綠燈處。
“你們是每天晚上都有夜跑的嗎？”陳秀琴問。
“對啊。”
“哦~可前兩天你不在的時候，落落都沒在跑啊？”陳秀琴向遲雨落抛去一個暧昧的微笑。
見此情景，秦世惡有些驚訝，感覺她們的關系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好？
遲雨落心虛地移開視線，瞎扯着解釋了兩句，老母親也不爲難他們了。
目送陳秀琴駛入城市的燈火中，遲雨落這才挽起秦世惡的手臂向學校走去。
“肩膀還酸不酸？”
“還好吧，太久沒打過了。”遲雨落說，“等明天用石臼打年糕才是真的累，得拿那個大錘子，不過一次能做很多就是了，我媽媽幾天前就開始弄米了。”
“我還沒打過年糕呢，挺想試試的。”
作爲一直生活在現代都市裏的孩子，對傳統文化和習俗的傳承不如農村那麽深刻，總之秦世惡還是很向往的。
“那我明天教你怎麽打。”看他感興趣，遲雨落也期待起來。
“揮錘子嗎？我有看過視頻，兩個光膀子男人一個拍一個錘，嘿嘿哈哈的。”
“那應該是爲了找節奏感，揮錘子對發力技巧有要求的，就跟鋤頭一樣，隻用蠻力就很累。”
遲雨落解釋着，兩人走到保安室門口。
面對着緊閉的大鐵門，遲雨落把目光移向秦世惡的側臉。
“鑰匙？”
“什麽鑰匙？”秦世惡也看向她。
遲雨落無奈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裝，沒鑰匙你打算怎麽進去。”
這一幕她可太熟悉啦。
當初晚自習去天台也是這樣，甚至連門的材質，鎖的款式都是同一種。
聰明的少女已經不會再大驚小怪了。
畢竟她的男朋友是個很神奇的家夥，不管他掏出什麽東西，她都不會像之前那樣一驚一乍。
“原來今天學校就關門了啊。”
“.早上來還沒關呢。”
遲雨落臉上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有，心想他要演到什麽時候。
秦世惡扯了扯門上的銅鎖，鐵門發出一陣铛啷聲，他皺起眉頭呼了口氣。
“幹嘛，你不會打算硬拆下來吧。”
看他動作，遲雨落笑着道。
“沒有呀，就是試試它是不是挂在這裝裝樣子。”秦世惡掂了兩下就把鎖放下了，銅鎖蕩回去砸在門上又是一聲響。
遲雨落點點頭，“嗯，确實是裝樣子。”
“什麽？”
“我說的是你，小惡同學，不要再演啦，快把鑰匙拿出來。”
說着，遲雨落松開他的手，攤開自己的右手掌伸到他面前，抿着嘴，語調婉轉地‘嗯’了一聲。
“.我真沒鑰匙。”秦世惡樂了，把身上口袋都翻出來給她看。
“書包裏。”遲雨落不死心。
“出發前你不就确認過書包了嗎。”
好像是這樣，遲雨落有些急了：“那、那你沒鑰匙，明天我們不是也不能來學校畫畫了嗎？！”
她心心念念的教室約會，還有畫室約會.
“怕什麽。”秦世惡無所謂道，遲雨落擡眼看着他。
“喏，這不是可以進去嗎。”
就見秦世惡揚了揚下巴，指向一旁學校大門那個隻有胸口高的自動安全門。
“.你不會是想.”
遲雨落被他拉着向安全門走去，她問道。
沒等她說完，秦世惡已經松開她的手，一個漂亮的翻越動作跳上了安全門，随後朝她伸出手。
“來。”
“這門不會響的嗎？！”
“我跟老唐打過招呼了。”
“.那他爲什麽不直接把鑰匙給你。”
秦世惡抓住她的小手，輕輕一拉，少女自己也用力踩上安全門下的縫隙，她的動作就沒秦世惡那麽幹淨利落了。
像隻從十八塊水箱爬向二十八塊水箱的螃蟹似的，莫名有點可愛。
“如果我跟他拿鑰匙了，怎麽帶你翻牆啊。”
沒有翻牆進過學校的青春是不完整的，他要帶她體驗所有她以前沒體驗過的事情。
“你就會帶我做壞事！”
“快跑快跑，被路人發現了說不定會被當成小偷！”
秦世惡向隻有路燈照明的操場跑去，遲雨落一聽會被當成小偷，也連忙快步跟上，一邊跑一邊擡起小手打他。
夜晚的風吹到臉上，吹動她的發絲。
偷偷摸摸帶來的刺激感混合着少女的心跳。
如果說這輩子隻能記住一個人。
那麽她想。
除了眼前這個行動總是出乎她意料的壞家夥外。
再也沒有别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