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半學期的最後一個周日即将結束。
晚上七點的時候，還有三三兩兩的住宿生拖着行李，走進校門後與家長揮手告别。
後山。
遲雨落蹲在地上，一隻手抱着膝蓋，一隻手拿着自制的逗貓棒在和三隻已經吃飽了的小貓貓玩耍。
沙希吃着孩子們吃剩的貓貓飯，時不時擡起頭，邊咬嚼，邊注視少女。
那雙宛如綠寶石般的眼眸裏沉凝着落寞的光。
秦世惡肩膀靠着牆，雙手抱胸，把原本放在遲雨落笑顔上的目光轉向沙希，提議道：
“落落，等期末考試結束，咱把小家夥們帶回家吧。”
“可以嗎？”她手中的逗貓棒沒停，腦袋微側，看向秦世惡。
燈光同她眼睛重疊的一瞬間，就好像在夕陽餘晖裏飛舞的妖豔而美麗的夜光蟲。
“我覺得差不多了，你看，今天你和翔子它們玩的時候，沙希都沒上來守着不是嗎。”
遲雨落也發現了，略向驚訝地附和道：“對哎。”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沙希不會再拒絕遲雨落的飯菜還有親近，但她依然會把三隻小貓護的死死的，絕對不會讓它們單獨和遲雨落玩的。
有好幾次虹夏和翔子被遲雨落勾引過去時，都會挨沙希一記貓貓拳，然後叼着它們的後脖頸放回自己身後。
“沙希，可以嗎？”遲雨落又轉過頭去問沙希。
剛低下頭準備吃飯的沙希聞言，先用冷冷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接着那目光柔和下來，她揚起大貓臉，叫道：
“喵嗚哇~”
“真的嗎？！”遲雨落驚喜道。
“喵嗚~”
得到沙希的認同，遲雨落嘻嘻笑着抱起她的孩子們，用光潔的額頭和它們相互蹭蹭。
放下小貓，她站起身，由于蹲的太久小腿有些發麻，她一個踉跄，秦世惡連忙上前扶住她。
遲雨落看着他道：“你聽到了嗎小惡，沙希同意我帶它們回家了！”
“我又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麽。”秦世惡感覺有些好笑。
這丫頭古靈精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聽懂貓說話。
“好啦，它們飯也吃完了，你現在該和我去夜跑了。”
“啊我想再和翔子玩一會兒。”
“不行，再玩就太晚了。”秦世惡的語氣嚴肅起來，沙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飯盒舔幹淨，喵了一聲，三隻小貓就聽話的跟在她屁股後面離開了。
“哎——”
遲雨落都沒來得及挽留，她的手懸在半空中，鼓起嘴，表情有些遺憾。
秦世惡捏捏她的臉道：“現在可以去了吧。”
“.”
其實遲雨落想和貓貓們玩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她壓根就不想跑步。
于是她耍賴道：“小惡我想去圖書館複習.”
“下午已經複習過了，貪多嚼不爛。”
“那、那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和你親親了。”
“昨天和今天都親的夠多了。”秦世惡吞咽了口唾沫，别過頭去。
别問爲什麽不看着她的臉，看着就拒絕不了了。
“抱抱？”
“抱着呢。”
遲雨落不死心，腳步站穩後，離開他的懷抱，又抱住他的胳臂，搖來搖去，撒嬌道：“求求你了老公，别讓我跑步嘛。”
都說撒嬌的女孩子最好命，秦世惡算是明白了。
更何況是遲雨落這樣又香又軟的家夥。
酥麻感從小臂開始蔓延過他的肩膀、胸膛、心髒，像是有人捏着一根羽毛在撩撥他似的。
差點就淪陷了，不過好在長久鍛煉意志力，他咳嗽了兩聲，調整過來情緒，把胳臂從她懷裏抽出，按住她纖細的肩膀，正色道：
“這樣吧，隻要你肯乖乖跑步，明天再帶你去上次體育場門口那家店吃柚子冰淇淋。”
遲雨落看他抿着嘴忍的很難受的模樣，眨巴眨巴眼道：“可我撒撒嬌你也會帶我去呀。”
“.”秦世惡沒法反駁。
他又追加道：“跑完步給你按摩！”
“你隻是想摸我腿吧.”遲雨落眼眸微眯。
“.我。”
“不跑步我也願意給你摸啊。”
“.此話當真？”
“嗯。”遲雨落語調輕快的點了點頭。
秦世惡沒招了，但又不想輕易放棄。
正當他開始苦惱怎麽誘惑她時，沒過一會兒，遲雨落開口了。
“好啦，不欺負你了，今晚視頻的時候你唱歌給我聽，我就乖乖跑步。”
“唱歌？”
“嗯，還要加伴奏，你親手彈。”
這還不簡單嗎，秦世惡大喜，答應道：“沒問題！”
遲雨落看着他的笑容，踮起腳，舉起手拍拍他的頭。
這隻是給親愛的男朋友找個台階下而已，她雖然不喜歡跑步，也很怕累。
但現在跟他把嬌撒夠了，就算是一種補償啦，想聽他唱歌隻是外交辭令，更重要的是他哄自己時的一言一行。
讓少女喜歡的不得了。
夜風徐徐，深冬的涼意掠過遲雨落粉紅的腳踝。
寒冷的感覺還未在肌膚上停留，随着她腳後跟擡起又落下，便很快被溫暖驅逐。
她在跑道裏側，秦世惡在她旁邊确保她不會被别人撞到。
操場上除了他倆，還有不少高一的在籃球場上打球，跑道上散步，草坪上玩桌遊。
“小、小惡，已經三千米了吧.我、我不行啦。”遲雨落喘着氣道，擺臂的幅度也變得越來越小，最後隻是手腕在甩動。
“才兩千米不到呢，調整呼吸，手臂擺起來，你這樣跑更累！”
秦世惡像個專業教練似的。
不多時，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熒光綠的玩意，舒展開來是一把軟尺。
遲雨落耷拉着腦袋，偶爾擡起手擦擦額頭的汗，就注意到秦世惡落到她後面去了。
她還以爲秦世惡偷懶開始慢慢走了呢，于是她也想偷偷懶，就在這時，屁股上忽然傳來‘啪’的一聲。
“呀——”她驚叫一聲，不可思議地向秦世惡投去視線。
“快跑，不準偷懶！”
“你啊——”
遲雨落話沒說完，又是一聲‘啪’，她隻好吞咽了口有些腥甜的唾沫，埋頭加速到原本的速度，向前跑去。
不知道爲什麽，被他抽了兩下，力氣就好像都回來了一樣，心跳怦怦的，或許是劇烈的運動導緻，也或許是其他的什麽。
秦世惡看她加速了，他也快步跟上，手裏甩着熒光綠的軟尺，跑到少女身邊時，還有意晃了晃。
總之把小落落騙來跑步了，他就沒那麽客氣了，糖果要有，鞭子也得有，軟硬皆施才能促進成長。
“還有一圈，加油落落。”
“.”遲雨落不回話，隻是盯着他的軟尺若有所思。
幾縷頭發被汗濕粘在臉蛋上，她也無心去撩開，跑了一段路，她又開始偷懶了。
于是秦世惡又輕輕抽了她一下，遲雨落又加速。
“最後四百米了！”
遲雨落減速，啪，遲雨落加速。
“兩百米。”
減速，啪，加速。
“五”
減，啪，加。
結束每日的三公裏夜跑，秦世惡原本想跑五公裏的，但得根據少女的體能來一點點加。
比如今晚她的速度和狀态就很不錯，除了愛偷懶以外，感覺跑四公裏已經沒問題了。
而一旁跟着他散步的遲雨落胸脯緩速起伏着，口鼻間飄出若隐若現的白霧，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
可能是跑完步身體熱起來了，她薄薄的臉蛋也變得绯紅绯紅，操場外的路燈投射進來，映在她的瞳孔裏，像是燃着一團火。
“落落，明天要不要試一下跑四公裏。”
秦世惡提議道。
同時他也在心裏模拟好了說辭，遲雨落這小懶蟲肯定是要拉扯好幾個回合才肯同意的。
從一公裏加到三公裏以來都是如此。
“四公裏？”她雙手插着腰回複，說話間還輕喘着氣兒。
“對”
秦世惡打算開始忽悠，遲雨落卻直接答應道：
“要不直接試試五公裏吧？”
“？”
她撩起耳側的發絲，抿了抿嘴，說：“你最開始的目标不就是帶我跑五公裏嗎？”
“是、是啊。”
“那明天開始就先試一下吧，我認爲填鴨式教育，有時候比鼓勵式教育來的更有效果。”
“這是你的台詞嗎？”秦世惡皺眉。
“試試看又沒事，反正我真跑不動了你也舍不得逼我。”
“這倒是”
散步一圈，兩人找了處沒什麽人的草坪坐下。
沙沙聲和輕微的彈性從身下傳來，像是按摩椅般，犒勞着剛跑完步的兩人。
“給我。”
遲雨落攤開手伸到他面前。
秦世惡看看手中的軟尺，裝傻道：“什麽？”
然而少女不吃他這套，略顯強硬的把軟尺從他手裏搶了過來，抓着兩端先往中間擠，等升起一座小山時再用力一拉。
可惜軟尺終究不是鞭子，發不出什麽聲音。
她側目望了眼秦世惡，秦世惡仰頭望天，雙手撐在後面，盤腿坐着。
“過來一下。”她小聲道，聲音裏帶着笑意。
“不要。”
“我不會打你的。”
“那也不要。”秦世惡拒絕，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遲雨落把曲着的腿伸直，換成了美人魚的坐姿，靠他近了一點。
他不過來，她便過去。
感覺到那股香風從右面吹來，秦世惡屏住呼吸，斜眼打量她，發現她也在盯着自己。
“你想不想抱着我？”她問。
“都是汗，不會難受嗎？”
遲雨落沒回答，直接往他身上靠去，秦世惡扶着她的肩膀，托着她的腿彎，坐直了些。
“你明天也要拿這個東西打我嗎？”她說着話，手裏的軟尺仿佛變成了逗貓棒，摩挲着秦世惡的喉結。
秦世惡腦袋往後仰了仰，不讓她撓：“要是你偷懶的話，我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真的？”
“真的，怕不怕。”
遲雨落意味深長的笑笑，從他臉上移開視線，看向操場外的街道。
兩人就這樣坐了兩三分鍾，下課鈴聲響起，後方的教學樓熱鬧起來。
“我想親你一口。”她突然說。
這兩天她主動要親親的頻率越來越高了，秦世惡有時候都會覺得他才是小女生。
“爲什麽要說出來，我還能拒絕不成？”
“啾。”
他說着話的同時，臉頰旁便已經傳來了濕濕涼涼的感覺。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女，她笑眯眯地說：“因爲這樣就能讓你問我這個問題，然後我就可以趁你說話的時候親你了。”
軟尺在她手裏變成各種形狀，秦世惡心髒咚咚狂響着，嘟囔道：“都跟誰學的這麽會。”
“跟你呀。”
她又在他唇上來了一下。
“你不是說要幫我按摩嗎？”
“現在？”秦世惡看看周圍。
不光是高一，高二高三下了晚自習也有不少人來操場上晃悠的，其中還有他們認識的人。
遲雨落順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周圍，不以爲意道：“那不然呢，剛跑完按摩才有用吧？”
“小笨蛋膽子越來越大了。”
“拜你所賜。”
既然她不社恐，秦世惡自然不會忸怩。
公主抱把少女放到一邊，然後抱起她一雙包裹在運動緊身褲裏的小腿攬到懷中。
隔着緊身褲按摩其實也可以，但那樣的話，他還有什麽心情按摩呀。
有些熾熱的指尖觸碰到她宛若豆腐塊般的肌膚，少女身子繃緊了一下，心跳保持着比平時快的頻率。
她一隻手撐着草坪，一隻手輕輕捂着嘴，俏臉绯紅，眼眸水潤，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動作，忍不住發出感到舒服的‘嗯~’的嬌哼。
“今晚回去記得泡泡腳。”
“啊？”
遲雨落心裏一緊，想把腿收回來，先是小心地問了句：“是、是有味道嗎？”
“不是啊，泡腳有益身體健康。”
“.你吓死我了。”
“我幫你把腳也捏捏？”
“别，回去再捏吧，這裏人多。”她拒絕道，秦世惡已經幫她把緊身褲拉下來了，寬厚的大手停留在她腳踝上。
一半觸摸着她的肌膚，一半觸碰着小白襪的邊緣。
“我不想給别人看我的腳.”她又補充了句。
第二節自習課上課前，兩人又抱着在草坪上呆了會兒，直到鈴響，才一起散步去後山把飯盒帶上，一起回家。
晚上值班的一般都是王大爺，和他們熟，連出校登記都不做就放他們走了。
回面館喝了杯水，秦世惡推着車出到小巷口，遲雨落背着手跟在他後面。
“那我回去了？”
“嗯。”
他走過來輕輕抱了抱她，在路燈下擁吻片刻。
遲雨落問：“這次考試要是有進步，我還有獎勵嗎？”
他的手捧着她的小臉，熱乎乎軟乎乎的，他回答：“當然有，獎勵就是過年的時候給你畫一整套寫真。”
“要我當模特？”
“嗯哼。”
“這是獎勵你還是獎勵我啊？”遲雨落笑。
“那你要不要。”
“要。”她拉住秦世惡的衣擺，神秘兮兮的說道：“考完試，我也有獎勵想給你。”
秦世惡回過頭，手扶着車把，好奇道：“什麽獎勵？”
“秘密。”
遲雨落微微一笑。
走進小巷盡頭的燈光裏。
這個寒假，她要和他更進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