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落落借我一下。”
“好，注意安全。”
一切忙完，秦世惡牽着石化狀态的遲雨落，在兩位長輩的目送下，帶走了她們家的小白菜。
一直走出小巷口，來到離家不遠的江邊，他才松開少女的手，掌心裏還殘留着一絲滑膩感。
畢竟她的手又軟又小，還涼涼的，握在手裏的感覺别提有多好了，就像一塊溫潤的玉石，忍不住就想捏捏，而每用力捏一下，她就好像更軟了一分。
于是，走着走着，他就再也拉不動她了，小丫頭現在似乎已經走不動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表情，秦世惡回眸看看，隻能看到小電視一如既往的(≧ω≦)。
如果是動漫的話，紙殼上應該會多出來兩坨紅暈吧。
晚風輕輕吹過，他們的對面就是亮如白晝的摩天大樓，燈光與月光揉碎交彙，倒映在水面上，很是好看。
一江之隔，宛若兩個世界。
相較之下秦世惡還是更喜歡這邊的甯靜感，與世無争才是人生巅峰。
“小惡，我們要散步去哪呀？”
良久，扭扭捏捏的遲雨落終于開口，聲音聽着委屈巴巴的。
如今的她就算不帶小電視，也會主動走到秦世惡的旁邊與他并肩，而現在卻是隻肯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的。
“有目的地還怎麽叫散步，放心啦，不會把你賣掉的。”
“我、我想上廁所”她聲音更委屈了，甚至帶上了一點哭腔，說什麽都不肯往前了。
難道是欺負的太狠了？
沒辦法，秦世惡也停下，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石欄杆邊上大眼瞪小眼，橘紅色的路燈把影子重合在一起，偶爾有剛補習放學的學生路過，被遲雨落的小電視頭套吸引。
“這附近可沒有公共廁所啊。”
“唔”
“要不去肯德坤吧，正好我請你吃宵夜？”
秦世惡一拍手，指着馬路對面道。
“.好。”遲雨落沒有拒絕，她真的憋不住了。
等到紅綠燈結束，遲雨落生怕秦世惡再牽她的手，所以這次她率先拉住了他的衣角。
秦世惡倒是無所謂，隻感覺自己帶了一個小朋友一樣。
小時候害怕許桑檸把自己丢在大馬路上，每逢出門他也這樣抓着她的衣角，還抓的很死，哪怕上廁所都得跟門神一樣守着，現在沒少因爲這事兒被她笑。
往事不堪回首，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姐姐的手裏都有大把自家弟弟的黑料。
走進店門，遲雨落有些猶豫，不動聲色地用力拉了拉秦世惡，真就和小孩子一樣，要秦世惡帶着走到廁所那邊，她才一溜煙地鑽進去。
或許是覺得還沒消費就用人家廁所不好意思吧，秦世惡看穿少女的心思，笑着搖搖頭，過去掃碼點單。
掃好碼，他想了想，又站到從廁所一出來就能看到的位置。
從剛剛的反應來看，遲雨落八成是又開啓社恐模式了。
萬一待會她一下子沒見到他，直接哭了可咋辦，見識過少女多樣性的秦世惡不敢大意。
畢竟給人家辣麽大顆白菜帶出來，要是送回去的時候被水弄濕了，他可沒臉再見胡阿姨了。
遲雨落上完廁所出來，乖巧地站在秦世惡身邊，濕哒哒的小手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想吃什麽。”
“都行。”
“那拿兩杯聖代？”
秦世惡問，算算日子，今天她可以吃冰的。
當問女孩子吃什麽，她回答随便的時候，選類似冰淇淋這種甜食大概率不會出錯，前提是已經吃過正餐了！
遲雨落點點頭，“嗯”了一聲。
幾分鍾後拿到餐品。
兩人各自捧着一杯草莓聖代，一杯巧克力聖代出門邊吃邊繼續散步，之前那種奇怪的氛圍已經煙消雲散了，遲雨落也重新走到了秦世惡身邊。
兩人并肩漫步在江邊，吃着聖代，走到哪算哪。
不管是江對面的繁華還是腳下的平淡，有人陪在自己身邊，到哪都不會覺得乏味的，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秦世惡感受着舌尖上的冰涼，不時會把目光瞥向一旁的少女，忽地感覺有些恍惚，她鼓着嘴，兇兇瞪着自己叱問‘到底想怎麽樣’的模樣好似就在昨天。
現在則完全習慣彼此陪在身邊了，對他也是越來越放松警惕，除了偶爾調戲她的時候還會變回那種結結巴巴的社恐狀态。
冰淇淋吃完了，不知不覺走道過江大橋邊。
落葉随着風兒在不遠處打旋，随着越走越遠，行人車輛也漸少，隻剩下兩人說悄悄話的聲音。
尋了一處長椅，遲雨落坐下，她手裏的草莓聖代還沒過半呢，因爲吃一下就要擡一下小電視，而且她嘴巴小，吃東西本來也慢。
秦世惡扶着石欄杆，遠眺城市夜景，風吹在臉上，帶來絲絲涼意。
“落落。”
“嗯？”
“下下個星期我們學校開運動會，你能不能把你的頭套借我用一下。”
遲雨落送入口中的勺子頓了頓，口齒不清地問道：“你、你要頭套做什麽呀。”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就說能不能借吧。”
“嗯行吧。”
“謝謝！”
等遲雨落吃完，不用再撩頭套了，秦世惡也收回身子，坐到她旁邊，她挪挪小屁股給他讓開位置，中間隔了一拳不到的距離。
他把腿平伸，伸了個懶腰，她也默不作聲地學着他的樣子把腿平伸。
爲了能和他持平，少女努力往下坐了一點，但還是差一截。
這可不是她腿短，兩人差了二十多厘米的身高呢！
安靜了一會兒，看看兩人晃悠晃悠，時不時碰一下的鞋子，遲雨落偷偷把目光移到秦世惡身上，他看着沒有星星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最近發呆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少女總覺得他藏着心事，有點想問，但又覺得好朋友這樣子會不會有點越界。
如果不是好朋友呢？
她咬了咬嘴唇，又把視線落在兩人相觸的鞋尖上，小手在長椅上一點點向他的大手靠近。
“小惡，你之前說你還有個好朋友也叫落落吧？”
“嗯哼，咋啦。”
“就是你、你對她有什麽感覺嗎？”
“感覺？你是想問我喜不喜歡她吧？”秦世惡直言，沒有轉頭去看她。
不等少女回話，他接着往下說：“喜歡哦。”
“哎？”
“喜歡的不得了，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但是還差一點。”
“.差、差一點？”
剛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遲雨落，突然又被潑了涼水似的。
隻不過還沒冷卻下來，秦世惡就又在她的心上放了一把火。
他認真且溫柔地道，“還差點你。”
“什、什麽意思？”遲雨落屏着呼吸，思緒像一捆毛線般雜亂。
他知道我是誰了？還是說腳、腳踏兩條船？！！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就是把你們兩個人結合一下就好，就是我最喜歡的樣子了。”說着，他噗嗤笑了笑，笑容定格在臉上然後漸漸消失，歸于平靜。
直到停頓了半晌，他又笑了，這次話語跳到了另一個方向。
“其實也不用變得很外向，隻要需要你說話的時候，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而且，依靠别人也不可恥，因爲你也随時可能被人依靠，或者正在被某人依靠而你不知道。”
秦世惡說這段話時，依然望着天空，就好像不是在跟她說話似的。
遲雨落怔怔地看着他，頭套下的嘴唇翕張，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你”
許久，她也沒說出後續的話，她好像有很多想問的，但是又感覺不需要問了。
“你喜歡那個落落，也喜歡我？”最後她隻是重複了一下秦世惡說的話，聲音很小，但卻是看着他說的，并有意讓他聽清，“我們兩個加起來”
“就是我最喜歡的樣子了。”秦世惡接道，遲雨落不再說話。
就這樣安靜地并肩坐了不知道多久。
眼看夜色漸濃，再不回去家裏人該着急了。
秦世惡起身，對遲雨落伸出手。
“走吧，我們回家。”
“.嗯！”
遲雨落握住他遞到面前的手，和散步到這裏時一樣，被他牽着帶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