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鎮竟然有高官貪污百萬兩的銀币,而且這人還是跟随他的老人。
“都查清楚了嗎?”韓楚凡心情複雜的問道。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耿春平十分爲難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會親自查清楚。”
“是,王爺。”
耿春平走後,韓楚凡直接掀翻了桌子,怒聲道:“廢物,混蛋,真是扶不起的阿鬥。”
魏靈兒站在韓楚凡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自從跟随韓楚凡後,他從未見過韓楚凡如此憤怒過。
平時韓楚凡都是一副自信平和的樣子,仿佛任何事情,都難以左右他的情緒。
但是現在韓楚凡情緒失控了,又憤怒又失望又無奈。
過了半個多時辰,韓楚凡才穩定住情緒,坐在了椅子上。
“靈兒,收拾一下吧。”
“是,王爺。”
韓楚凡招來了陳靜婉。
“王爺,什麽事情?”陳靜婉小聲問道,她能明顯感覺到韓楚凡的心情不太好。
“這個你看看。”
韓楚凡将一分資料,交到了陳靜婉手上。
陳靜婉翻了起來,看完後,心中一驚。
“王爺,這.”
“你配合耿春平去查政務部的賬,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牽扯其中。
“是王爺。”陳靜婉無奈的接手了這個燙手的任務。
“靜婉,伱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件事我要看到最真實的結果。”韓楚凡面色平靜的說道。
但是在這平靜的背後,陳靜婉能明顯的感覺到韓楚凡的憤怒和決心。
陳靜婉點了點頭,“王爺放心,靜婉一定會給王爺真實的結果。”
“去吧。”
待陳靜婉離開,韓楚凡輕歎着:“沒想到我的西北軍鎮也有一天,會将自己的刀斬向自己人。
人心啊,永遠是不知道滿足的。”
平安城的政務部總政廳中,部長胖子正在邊抽着煙,邊處理着今天的事情。
耿春平和陳靜婉帶人走了進來。
胖子一愣,“老耿,靜婉,你們怎麽來了?”
“胖子,對不住了,暫停你手上的一切工作,配合我們調查吧。”耿春平抱歉的說道。
“老耿,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暫停工作配合調查?”胖子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麽大的事情,我能跟你開玩笑?這是王爺的手谕。”耿春平嚴肅的說道。
“王部長,我将對你們政務部進行賬目審查。”陳靜婉說道。
“唉,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查吧,我沒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情。”
“我也相信你不會,但是并不代表你下面的人不會,放心吧,我們會查清楚的。
從今日起,你們政務部所有司部級的官員,都會接受我們的審查。”
胖子點了點頭,開始配合審查工作。
五天後一份審查結果,放到了韓楚凡的桌子前。
韓楚凡看到兩個名字後,深歎了口氣,對耿春平說道:“抓吧。”
耿春平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了書房。
萬仞城中,政務部農業司司長孫達,正在處理着文件。
打下大淵的西部疆域後,新一輪的北疆開發開始了。
這段時間孫達很忙,有大片的土地要進行開荒和買賣。
門外傳來了求見的聲音。
“誰啊?進來吧。”孫達忙着處理政務,頭也不擡的說道。
“孫司長,我們是王爺派來的暗部,跟我們回一趟平安城吧。”領頭的暗部校官說道。
孫達驚得直接站了起來,額頭上冷汗直流。
“你們是軍部的人,沒有資格管我們政務部的事情。”
“老孫,别丢人了,跟我回平安城跟王爺解釋清楚,需要我給你看王爺的手谕嗎?”
耿春平走了進來說道。
“老耿你也來了?王爺都知道了?”孫達絕望的問道。
耿春平點了點頭,“老孫,你糊塗了啊。”
孫達從抽屜裏掏出了一把刀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氣血境的耿春平眼疾手快,一巴掌拍掉了孫達手中的刀子,大聲喝道:“老孫你這是幹嘛?
跟我回平安城和王爺老實交代,王爺向來重感情。都是平安墩的老兄弟了,我們也會爲你求情的。”
孫達癱坐在地上,悔恨的說道:“老耿啊,我愧對王爺啊,沒臉見他。”
今日的平安城司法局,異常的安靜。
“老林啊,我怎麽感覺今日咱們司法局的氣氛,有些怪異啊?”
“是啊,今日不知道怎麽了,來了很多高官。”
司法局的兩個科員,談論着。
“局長級的?”一人小聲問道。
“不止,還有司部級的高官。”
“啊?還有部級的高官,來咱們平安城司法局了?”
整個西北軍鎮一共才幾位部長、副部長。部級的高官,在他們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是啊,我也奇怪呢,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多高官前來。
你沒看咱們的俞局長,都親自前去迎接了嗎?
而且,我還聽說,軍部也有不少大佬來了。”
“還有軍部的大佬?我天呢,這是有什麽大案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咱們還是少問少說話吧。”
另一個科員聽完後,點了點頭。
這麽多大佬前來,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司法局開始審理今日的案子,隻是今日的旁聽陣容非常不一般。
旁聽席上坐滿了行政部門的高官,和将星璀璨的軍官。
農業司司長孫達,他的媳婦畜牧司司長張芳,還有他們的兒子孫果被壓了上來。
平安城司法局的局長俞資,坐在首位,負責審理這個案子。
俞資看到這個案件後,也是一陣頭大,因爲今日審判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司級和部級的高官。
而且這位高官,還是最早跟随鎮北王的老人之一。
但是俞資依然會秉公辦理,這是他的理想與信念。
西鎮北軍的律法至高無上,每個人都得遵守。
“孫達、張芳你們二人,利用手中的職權,将北疆的大片耕地和草場,以極低的價賣給了你們的兒子孫果。
所涉及的耕地和草場,價值百萬兩銀币。
孫達、張芳、孫果你們三人可認罪?
“我認罪,我一時糊塗,愧對王爺的信任,也愧對大家的信任,我罪該萬死。”孫達悔恨的說道。
“我也認罪,都是我的主意,求俞局長對我夫君和兒子,從輕判罰。”張芳哭着說道。
他們的兒子孫果是一個眼高手低的官二代,西北軍打下大淵的西部疆域後,孫果想要在西部疆域買下一片地,但是手上沒有那麽多錢,
孫達和張芳雖然官位很高,但是也沒有百萬兩的銀币,去幫他買那麽大的一片地。
張芳管理着畜牧用地的審批工作。
孫果就去求他的母親張芳,讓張芳動用手中的職權,把一片草場低價賣他。
本來張芳也是不同意的,這樣做就是在動用私權,搞貪污腐敗。
但是架不住她兒子膩死膩活的哭求,孫果就指着這些地,過上大富商大地主的生活,不斷的哀求着張芳。
孫達和張芳四十多歲了,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就非常寵愛。
張芳在兒子孫果的哀求下,妥協了,并說服了他的夫君孫達,以極低的價格批給孫果幾萬畝耕地和草場。
爲了防止被别人發現,兩人偷摸的做平了賬目。
但是還是被農業司中的暗部給發現了,然後将證據交給了耿春平。
耿春平拿到證據後,内心很是掙紮,畢竟他和孫達相交這麽多年了。
但是出于自己的職責,還是把證據交到了韓楚凡手上。
韓楚凡對貪污腐敗問題,向來深惡痛絕。
大夏淪落到如今的局面,不就是那些官員胥吏們,貪污腐敗上下其手,導緻的嗎?
沒想到他之前非常信任的平安墩的老人,也會貪污腐敗,而且金額達到了百萬之巨,讓他非常憤怒。
孫達和張芳在司長的位置上,做的都很不錯,但是毀在了他們那不争氣的兒子手上。
“孫達、張芳夫婦二人,犯貪污罪,濫用職權罪,且數額特别巨大。
根據西北軍鎮的律法,貪污超過萬兩銀币的,判死刑。
所以.判孫達、張芳夫婦二人,死刑。
孫果犯非法侵占西北軍鎮财産罪,且數額特别巨大,判關押十年。”俞資公正的宣布了判罰。
聽到死刑後,孫達和張芳癱倒在了地上。
孫果也呆了,他沒想到自己的父母會被判死刑。
一時的貪念,徹底改變了這個高官家庭的命運。
兩人死刑,一人将被關押在牢獄中十年。
旁聽席上,俞資的頂頭上司,政務部部長胖子因爲要避嫌,并沒有發表意見。
“俞局長,你的判罰是不是太重了?
孫達和張芳是最早跟随王爺的幾人之一,爲咱們平安軍鎮的創立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次雖然犯了錯誤,但是看在他們昔日的功勞上,能不能從輕判罰?死刑太重了!”工部部長劉三,率先站了起來說道。
“老劉說的對,死刑太重了,能否從輕判決?”軍部部長劉天飛也站了起來說道。
很多部長和司長,也紛紛表态,希望俞資從輕判決。
“孫達,給各位兄弟姐妹,丢人了。”看着爲自己求情的平安堡的老兄弟姐妹們,孫達留着眼淚說道,心裏滿是愧疚。
俞資面對這麽多大佬,也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
但他還是咬住牙說道,“在西北軍鎮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沒有法外開恩,孫達、張芳夫婦二人,死刑。”
就算是得罪衆位大佬,俞資也要維護西北軍鎮律法的公正與威嚴。
西北軍鎮的老人們,都十分不滿,認爲這個俞資也太不近人情了。
“鎮北王駕到。”門外傳來了聲音。
韓楚凡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拜見王爺。”衆人紛紛行禮。
孫達和張芳二人低着頭,沒臉再看韓楚凡。
“都坐下吧。剛才本王在門口都聽了,俞資說的對,在西北軍鎮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也不存在法外開恩。
功是功過是過,不能因爲他曾經立過多少功勞,就對他現在的罪責不管不顧。
咱們西北軍鎮的律法,必須有權威性和威懾力,不能開這個口子。
一旦這個口子開了,律法就會形同虛設,有些人就會橫行霸道無法無天。
你們這些老人,還記得當初本王刻在平安新村牌坊上的那兩句話嗎?
第一句是什麽?是人人平等。
不管你是多大的官,也不管你的後台有多硬,隻要觸犯了西北軍鎮的律法,就要接受對應的懲罰,就算是本王也不例外。
一切按照俞資剛才的判罰,誰的求情都不管用。”韓楚凡怒喝道。
衆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韓楚凡發這麽大的火,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了。
“好了,都下去吧,我跟孫達他們一家人說幾句。”
“是,王爺。”衆人紛紛離開了。
韓楚凡走到了孫達身邊。
孫達直接跪在了地上,大聲哭着,“王爺,我愧對你啊。”
“孫達啊,你愧對的是你自己,是幾百萬西北軍鎮的百姓。我們一路走來多麽不容易啊,死了多少人?
對你們這些老人,本王問心自問做的也是可以了。讓你們一個個身居高位,成爲強者。
但你這個廢物,扶不起的狗東西,竟然膽子這麽大,那可是幾萬畝地啊,這都敢貪?”韓楚凡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王爺,我該死,我該死啊,我糊塗了。”孫達悔恨的說道。
“我判你們夫婦死刑,恨我吧?”
“孫達不恨,隻恨自己沒有守住本心,愧對之前戰死的那些老兄弟們,愧對天上的英魂,更愧對王爺。
假如還有來世,孫達還願意跟在王爺身邊,和王爺并肩戰鬥。
隻是我再也見不到咱們西北軍日後的榮光了。”孫達泣不成聲的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本王必須這麽做。你們的兒子出獄後,本王會照顧他的生活,你們孫家不會絕後,安心走吧。”
韓楚凡說完後站起了身,向着外邊走去。
“謝王爺,謝王爺。”孫達給韓楚凡磕着頭,然後輕聲哼唱着西北軍鎮的戰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韓楚凡想起他們以前的種種,也留下了淚水。
有些事情一旦做錯了,是沒有回頭路的,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