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齊在遇和班紹奎兩人,這次在蔚州這麽狠,直接殺了十幾萬人。”耿春平有些吃驚的說道。
韓楚凡的神色有些複雜,十幾萬的殺戮确實有些重了,隔着這麽遠,韓楚凡仿佛都能感覺到蔚州方向沖天的血氣。
他雖然在攻占蠻族南部疆域的時候,也殺了不殺人。
但那畢竟是異族,沒有這麽大的心理負擔。
“殺戮并不能徹底解決蔚州的叛亂,而且很可能激起更強烈的反叛。”韓楚凡低語道。
很快朝廷對齊在遇和班紹奎的封賞,下來了。
兩人都封伯了,齊在遇被封爲信長伯,班紹奎被封爲平川伯。
得到伯爵爵位後,兩人都很滿意,在大夏,爵位可是十分珍貴的。
之前英軒帝也隻給過韓楚凡和南柬之,封賞過伯爵爵位。
兩人帶兵離開了蔚州,總督柴景旭松了口氣,這兩個殺神總算走了。
而且蔚州的十幾路反賊也被清掃一空,也算是他的大功一件。
柴景旭的心情十分舒暢,喝了幾杯小酒,來到了書房的密室中,進行着他的特殊的癖好。
真是越不行,越變态啊!
得到北鎮兵馬離開的消息,躲進了深山老林的各路反賊,如釋重負。
這些殺神終于走了,很多反賊痛苦的哭喊了起來。
他們的父母、兄弟、孩子,很多都被北鎮兵馬殺害了。
複仇的火焰,在他們心裏燃燒了起來。
石頭也趁機下了山,走進了一個名叫碾莊的小山村。
當他看到正在洗衣服的姨後,如釋重負。
這是他安排的後手,在天池城之戰開始前兩天,就把他的姨藏在了這個小山村。
婦女也看到了石頭,扔掉了手裏的衣服,快步跑了過來,眼裏含着淚水,抱住了石頭。
“石頭,你沒事太好了。聽說那些狗官兵在天池城下殺了好幾萬人,我一直在擔心你的安危。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感受着婦女溫暖的懷抱,石頭冰冷的内心,多了一絲難得的溫暖。
“姨放心,我可是強大的武者,可不會輕易死去。
現在北鎮兵馬走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山了。
伱暫且在這裏等着,等我們站穩腳跟,我再接你回去。”
“嗯,好。還沒吃飯吧?姨給你做飯吃。”
婦女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微笑的說道。
因爲擔憂過渡,她比起之前明顯滄桑了很多。
吃完了飯,石頭躺在茅草屋院子外,享受着這難得的平靜時光。
不遠處有幾個孩子在玩鬧,還有種地歸來的漢子。
石頭的心裏想起了他的父母,當初他的村子也是這麽安靜與祥和。
小山村的位置很隐秘,山匪和反賊們還沒有發現這裏。
石頭也是偶然間,才發現了這裏。
因爲足夠的安全,石頭才選擇将婦女暫時安置在這小山村。
婦女走到他的身邊,蹲坐了下來。
“石頭,我們可不可以一直留在這裏?我不是很想住那種大院子,過那麽富貴的日子。
我隻想你一輩子平平安安的,過幾年等你再大一點,給你找個媳婦,我這輩子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婦女的聲音中,充滿了對這種安穩生活的向往。
在天池城的時候,雖然生活的更好,住着大宅子,有丫鬟和傭人。
但是婦女每天都過的提心吊膽的,怕哪一天再也等不到石頭回來了。
石頭一愣,他也很喜歡這種安穩的日子。
但是很快搖了搖頭,這個小山村早晚有一天會被山匪和義軍發現的,甯靜與祥和早晚會被打破。
在這亂世之中,過安穩的日子,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尤其是他,現在和魁字營完全綁在了一起。
石頭摸了摸自己的戰刀,在這亂世之中,想要更好的活下去,隻能靠手中的刀,殺出一片天地。
“姨,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隻能繼續往前,而不是停下來,躲起來。”
婦女歎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麽。
她也知道一輩子留在這,是不切實際的奢望。
傍晚時分,在婦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石頭緩緩向着遠處走去。
“我等你來接我,一定要活着來接我。”婦女大聲呼喊着。
石頭朝着婦女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了。
平安城。
韓楚凡來到了平安堡紡織廠。
今天有一件大事件,以蒸汽機驅動的紡織機,正式開始投入使用了。
蒸汽機通過皮帶和齒輪等傳動裝置,将能量傳遞給紡織機,使其能夠運轉。
這種機器的出現,使得紡織工人不再需要手動操作紡織機。
而是可以利用蒸汽機的能量來驅動機器,從而使紡織工業的生産效率得到了大幅提高。
蒸汽機的鍋爐開始燒熱,冒出了黑煙。
“它動起來了!它動起來了!它真的動起來了!”
前來圍觀的平安城官員和紡織商人們,興奮的大聲喊叫着。
“真是奇迹啊。”西北大學的學生們,看着眼前的一切,難以置信的說道。
女院也來了不少人,淩月公主在人群中,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台自己運轉的機器。
他們正在見證一個奇迹的産生,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從此之後,蒸汽機将會被應用在西北軍鎮的方方面面。
韓楚凡看着這一台蒸汽紡織機,滿意的點了點頭。
“俊彬你做的好啊,你是這個新時代的開創者。”
聽到韓楚凡如此誇耀,榮俊彬激動的臉漲得通紅,“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西北大學所有研究員,夜以繼日辛苦努力的成果。”
蒸汽紡織機,開始在西北軍鎮的紡織廠大量使用,大大提高了效率,也降低了成本。
産出的棉布質量好,價格便宜,迅速占據了整個大夏的棉布市場,将東南二州的棉布商行,徹底打垮了。
東南二州棉布商行的後台,是東南黨。
因爲棉布的利益,東南黨和韓楚凡徹底決裂了。
東南黨人開始在朝堂上對西北軍鎮發難,以蔡賢孫提出的八宗罪爲綱領攻擊韓楚凡,但都被英軒帝壓了下來。
和西北軍鎮決裂的代價,英軒帝承受不起。
“大人,西北棉布的價格,已經低到一兩銀子一匹了,咱們東南商行的棉布根本競争不過啊。
很多店鋪都陸續倒閉了,這可如何是好?”
東南二州最大的棉布商行管事人夏經平,來到帝都找到了東南黨黨魁顔興,哭訴着。
顔興聽後也是眉頭緊皺。
東南二州的這些棉布商行,大部分都是他們東南黨人的産業,每年給東南黨提供百萬兩銀子的利潤。
這個夏經平就是顔興的表親,按照輩分得喊一聲表叔。
“表叔啊,這件事情我也沒有辦法。西北棉布商行的背後站的是韓楚凡,就算是我也拿他沒有辦法。”
在東南二州,東南黨還能憑借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對西北棉布商行動動手腳。
但是在大夏其他州,特别是北方三州和帝都,他們東南黨所有官員的影響力加起來,都不如一個鎮北王韓楚凡。
西北棉布改用蒸汽紡織機生産後,将價格直接壓低了一半,原本二兩銀子一匹的棉布,現在直接被壓到了一兩銀子。
北疆的棉花好,再加上機器的标準化生産,西北棉布的質量已經超過了東南棉布。
價格低,質量好,百姓們隻要不是傻子,都會選擇西北棉布。
以前東南二州的棉布,因爲品質好,價格合适,再加上後台硬,占領了大夏百分之八十的市場份額,每年上千萬兩銀子的流水。
總的利潤在二百萬兩銀子左右,其中一半得上交給東南黨。
這些商行需要東南黨的官員做保護傘,有的商行直接就是東南黨官員自己家開的。
棉布和茶葉,是東南黨最重要的兩條斂财路。
但是沒想到近幾年西北棉布橫空出世,慢慢的擠占了他們的市場。
尤其是西北棉布改用機器生産後,直接将價格壓低了一半,已經搶走了他們大部分的市場。
東南商行也無法和西北商行進行價格戰,東南商行将價格降到一兩銀子一匹的話,将無利可圖。
知道顔興也無法用官場的手段,來打壓西北商行後,夏經平十分的沮喪。
以前他們東南棉布商行,也不是沒有對手,但是都被他們用手段給解決了。
大部分是用的商場上的手段,商場上的手段解決不了的,就用官場上的手段去解決。
東南黨權傾朝野,有很多辦法搞死東南商行的競争對手。
但是這次他們面對韓楚凡,卻沒有太多的辦法,韓楚凡現在的權勢和威望比他們東南黨都大。
更重要的是,韓楚凡手上可是有着大夏第一強軍西北軍。
兵權在手,東南黨想搞韓楚凡,也要謹慎三思。
“表叔你先回去吧,再想想辦法。”顔興說道。
“好吧,那我先回了。”夏經平失望的走了。
“韓楚凡!”顔興咬牙切齒的低語道。
俗話說的好,斷人财路如同殺人父母。
韓楚凡西北商行的棉布,搶占了他們東南商行的市場,顔興對韓楚凡充滿了恨意。
“不行,還得想辦法搞垮韓楚凡的西北商行。”
青州德古城,這是一座人口幾十萬的大城,處于通往帝都的要道,來往的商人很多。
西北棉布商行,在這裏有一處大的分行,負責整個青州的棉布供應。
“都給我檢查仔細了,倉庫裏可是有着上萬匹棉布,别走火了。”西北棉布商行德古城分行的掌櫃的,吩咐道。
“知道了,掌櫃的,我一會再仔細檢查兩遍的。”身材很瘦的店員夥計說道。
掌櫃的名叫程審玉,是西北大學第一屆的學生。
畢業後分配到了财政部工作,然後被調到了西北棉布商行德古城分行,擔任掌櫃的,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
西北棉布商行,直接歸财政部管理,類似于後世的國企。
程審玉點了點頭,這人是店裏的老人了,他也比較放心。
程審玉仔細的查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問題後,就回屋歇息了。
這次讓他擔任西北棉布商行德古城分行的掌櫃,也是對他的曆練,表現好的話,會很快調回西北城的财政部。
所以程審玉幹的很認真,處處仔細謹慎。
“明天再往晉城送一千匹的棉布。”程審玉低聲自語道。
西北棉布憑借低廉的價格和高品質,迅速搶占了青州大部分市場,現在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倉庫裏的那一萬多匹棉布,幾天就會清空了。
程審玉想了會明天的工作,進入了夢鄉。
“掌櫃的,不好了,走火了。”
半夜,程審玉的房間外傳來了呼喊聲。
聽到走火了,程審玉直接驚醒了,額頭上冷汗直流。
程審玉趕緊穿好了衣服,向着外邊沖去。
然後看到的是,沖天的大火,在黑暗的淩晨,格外顯眼。
程審玉直接趴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呼喊着:“我的棉布啊,一萬多匹棉布啊。”
棉布本就是易燃物品,這麽大的火,那一萬多匹棉布肯定會被燒沒了。
沒有了這一萬多匹棉布,他可怎麽辦啊,自己的前程可全毀了。
程審玉的心沉入了谷底。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被撲滅。
“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走火?”程審玉緩了緩,詢問道。
那名消瘦的夥計,也是六神無主。
“不可能啊,我明明檢查了好幾遍,沒有任何明火,倉庫怎麽會突然燃起了大火。”
程審玉也冷靜了下來,知道此事不簡單,他走的時候也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确實沒有任何易燃點。
“這可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程審玉心中想道。
“把護衛隊的孫隊長喊來。”
這麽重要的商行分行,和第一銀行分行一樣,是配有護衛隊的。
一共十人的小隊,隊長名爲孫虎,是西北軍的一名上士。
孫虎被喊了起來,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确實是人禍,我們在倉庫的外邊發現了腳印和油漬,很大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火,燒了我們的倉庫。”
“這些混蛋,孫隊長一定要把這些王八蛋抓出來。”程審玉憤怒的喊道。
孫虎點了點頭,每個西北軍鎮出身的人,都有着強烈的歸屬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