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在遇帶着一支幾十人的精兵,來到了平安城。
平安城寬廣的馬路,林立的工廠,繁忙的人群。
齊在遇一行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了,還是會爲平安城的繁榮,而感到驚訝。
“這平安城似乎更加繁榮了!總兵大人。”齊在遇的副将羨慕的說道。
他有想法,把家族的産業轉移到平安城。
如今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平安城了。
齊在遇點了點頭,接受完嚴格的盤查後,順利進入了平安城。
平安城的檢查很嚴格,無論你是什麽身份,都要接受盤查,防止有細作混入。
在之前的盤查中,抓出了很多細作,他們絕大部分人的目的,都是奔着西北軍鎮的火器去的。
西北軍鎮的火器,在天北關之戰後,徹底封神。
天下間的勢力,都想得到西北軍鎮火器的制造方法。
韓楚凡對火槍和火炮的生産車間,控制的很嚴格。
所有參與制造的工匠,都簽署了最爲嚴格的保密協議。
他們的吃住都在固定的場所,專門爲他們建造了大院,外邊是西北軍在進行嚴格的軍管,出入都要接受嚴密的審查。
而且西北軍鎮的火槍和火炮,已經完全采用了镗床,進行批量生産。
其他的勢力,就算是得到了圖紙,沒有精密的镗床,也制造不出來。
西北軍鎮的科技文明的進化路,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他勢力。
在西北大學專業人才輩出後,優勢會越來越大。
科技文明的進化路,是一條大道,不亞于修煉文明。
關于這一點,韓楚凡是最清楚的。
“王爺,大同鎮總兵齊大人求見。”魏靈兒禀報道。
“讓他來我書房吧。”
齊在遇來,應該是爲了出兵蔚州剿賊的事情,韓楚凡心中猜到。
齊在遇走進了韓楚凡的書房。
“末将齊在遇,拜見鎮北王。”齊在遇單膝跪地行禮道。
“快起來吧齊總兵,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這麽見外。齊總兵這次來平安城,有何要事啊?坐下說,靈兒看茶。”
“謝王爺,唉,這次陛下命我出兵蔚州平賊,但是這賊不好平啊!”齊在遇坐了下來,慢慢說道。
韓楚凡喝着茶,等待他的下文。
“這次來,主要是想向鎮北王讨教下,如何蕩平反賊?”齊在遇繼續問道。
韓楚凡放下了手中的茶。
“齊總兵可知亂賊爲何越剿越多?”
“亂賊甚是狡猾,戰敗後就跑到深山老林中一藏,等到朝廷退軍了,再跑出來興風作浪。
而且反賊很擅長蠱惑人心,很多愚昧的平民被他們蠱惑後,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導緻反賊越剿越多。”齊在遇回答道。
韓楚凡搖了搖頭,“齊總兵并沒有說在,最關鍵的點上。
所謂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人民生活富裕,府庫财富充盈,禮儀就能得到發揚,政令才能暢通無阻。
齊總兵再看看現在的大夏,到處都是饑寒交迫的災民,易子而食的慘狀随處可見。
地方士紳豪強百般壓迫,山匪強盜肆意劫掠。
在這種環境中,百姓們如何生存?
生活不下去的百姓們,就是一堆幹柴。
而那些亂賊頭目就是烈火,可以輕易的将他們點燃。
想要徹底的根除亂賊,其實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百姓們吃飽飯,穿暖衣。
隻要實現了這一點,那些亂賊就沒有發展的空間了。”
聽着韓楚凡促促而談,齊在遇一愣。
“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不愧是王爺啊,随口一說,便是至理名言。
王爺說的對,想要根除亂賊,隻靠武力進剿,确實是治标不治本。
但是大夏現在的狀态,王爺應該比我還清楚,一連數年大旱,很多地方顆粒無收。
再加上咱們大夏連年征戰,南北皆有強敵,需要大量的銀子養兵。
如今朝廷國庫空虛,就連上次天北關大戰所需的糧草,都是好不容易才湊出來的,根本無力大規模的救濟災民。
難啊。”齊在遇歎息道。
韓楚凡點了點頭,這個破舊腐爛的王朝,已經徹底沒有救了。
那些士紳官員們,占據了大夏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卻一分稅都不交。
他們就是一群隻知道吸血的寄生蟲,快要把大夏的血給吸幹了。
“爲今之計,也隻有出精兵,殲滅反賊的精銳軍隊,延緩他們的發展。
這些反賊發展的太快了,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數量越來越多。
不加以遏制的話,早晚會動搖大夏的根基。
反賊一般分爲老營和新營,老營都是一些造反多年的老賊,他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不可能再安心耕地種田。
對待他們不能心慈手軟,該殺的就全部殺了。
而新營,多是些被老賊脅迫的貧民,對待這些人可以寬厚一些。”
“王爺說的對!這次出兵,我也準備速戰速決,一舉殲滅他們的精銳。
隻是我們大同鎮的軍力,确實是有限啊。
王爺,您看,在武器上,能否給與一些幫助啊?”齊在遇說道。
韓楚凡看了他一眼,這才是齊在遇這次來平安城的主要目的。
韓楚凡陷入了沉思。
齊在遇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安靜的等待着。
要是能有西北軍精良的火器,那些小小的反賊,覆手可滅。
“可以給你一千支火槍,十萬發彈藥。”韓楚凡做出了決定。
他也不想看到反賊發展的太快,這些反賊就如同蝗蟲一般,不加以遏制的話,會繁衍的非常快,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這次給齊在遇火槍和彈藥,也是希望他能擊潰蔚州的反賊。
不求完全殲滅他們,能拖住反賊的發展步伐就可以了。
“多謝王爺,王爺的心胸比天地都寬廣,王爺的恩情,末将也定然不會忘記。”齊在遇驚喜的說道。
能要到一千支火槍和十萬發彈藥,已經超過他的預期了。
“先别急着拍我馬屁,這些火槍和彈藥可不是白白送你的,而是賣給伱的。
火槍二十兩銀子一支,彈藥就算送你了。”韓楚凡微笑的說道。
“那需要兩萬兩銀子啊!”
齊在遇的心在滴血,兩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他當了這麽多年總兵,家底也不過是十幾萬兩銀子。
但是爲了順利剿賊,齊在遇咬了咬牙,說道:“就按王爺說的辦吧,這火槍我要了。”
韓楚凡笑着點了點頭,“齊總兵是做大事的人。”
當然,韓楚凡給齊在遇的火槍,不是最新的第三代燧發火槍,而是西北換裝下來的第二代火槍。
那些換裝下來的幾萬支第二代火槍,放在倉庫裏,也沒有什麽用處。
還不如直接賣給齊在遇,一是能賣一筆錢,二是能幫助齊在遇提升大同鎮軍隊的戰鬥力,壓制反賊的發展。
而火槍的成本,第三代火槍在采用镗床批量生産後,大約在十兩銀子左右。
把庫房中的第二代火槍,以二十兩銀子一支的價格賣給齊在遇,能小賺一筆。
齊在遇也不算吃虧,西北軍鎮的二代火槍,可是火繩槍的巅峰之作,足夠他使用了。
這種火槍也隻有從西北軍鎮能買到,二十兩銀子一支,齊在遇也能接受。
“那末将回去準備好銀子,過幾天來平安城拿火槍和彈藥。”齊在遇起身抱拳說道。
他這次來平安城的目的,算是達到了,隻是兩萬兩銀子,讓他有些肉疼。
但凡事有舍也有得,有了這一千支火槍,他的大同鎮軍隊的戰鬥力,也會提升一大截。
在這亂世之中,也有了更大的話語權,這錢花的還是很值的。
齊在遇滿意的回到了總兵府。
“劉三,從倉庫中取出一千支二代火槍,再準備十萬發彈藥。”韓楚凡喊來了劉三吩咐道。
“王爺,這是要?”
“準備賣給齊在遇。”
“王爺,火槍可是咱們西北軍鎮的最高機密之一,給他的話.”劉三的心中有所擔憂。
一旦火槍被齊在遇仿制了,以後可能給西北軍帶來很大的麻煩。
雖然現在西北軍和大同鎮的關系不錯,但保不準以後會變成敵人。
“沒事,就算讓他仿制,也很難仿制出來。
再說,隻是第二代火槍而已,咱們的火槍還會更新換代。
就算他能仿制出第二代火槍,也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麽太大的威脅。”韓楚凡說道。
劉三點了點頭,按照韓楚凡說的去做了。
兩天後,齊在遇親自帶人押送着兩萬兩銀币來到平安城,買到了一千支火槍和十萬發彈藥。
火槍和彈藥,裝了十幾個大車。
“齊總兵,這是我們西北軍的十名神射手,這次你也一起帶走。
在火槍使用上有什麽問題,找他們就可以了。”
十名西北軍,朝着齊在遇敬了一個軍禮。
齊在遇知道西北軍沒有跪拜的規矩,隻是行軍禮,朝着他們點了點頭。
“還是王爺想的周到,多謝王爺了。”
“那本王預祝齊總兵,在蔚州大破反賊。”
韓楚凡親自倒了兩碗酒,遞給齊在遇一碗。
“爲人族而戰。”韓楚凡高聲喊道,然後将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齊在遇心中一震,也高聲呼喊着:“爲人族而戰。”
然後也将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齊在遇此人雖然貪财好色,有很多小毛病。
但是在民族大義上,還是不含糊的。
上次的天北關之戰,他腹部受傷,還在堅持作戰,沒有後退。
這也是韓楚凡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王爺,等我從蔚州回來,咱們再多喝幾杯。”齊在遇抱拳說道。
天下間,隻有鎮北王韓楚凡,能讓齊在遇敬服。
“哈哈,那我備好美酒,在平安城等着齊總兵。”韓楚凡大笑着說道。
“哈哈,好。”
齊在遇上馬,帶着火槍和彈藥返回了。
七日後,他将帶領大同鎮兩萬兵馬,前往蔚州平賊。
“王爺。”淩月公主來到了韓楚凡的書房。
“公主來了,快坐,今天沒課嗎?”韓楚凡笑着問道。
“今天課少,下午沒課就回來了。”
“哦,哦,最近如何啊?”韓楚凡随意問道。
“很好,西北大學真是一個好地方。”淩月公主開心的說道。
在西北大學中,她過的很開心,可以學習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識,還有玩伴一起玩。
比以前在皇宮中孤獨的生活,可要強太多了。
“公主喜歡就好。”
“那個,那個,其實我是想問問鎮北王,對父皇有沒有什麽怨言?”淩月公主支支吾吾的說道。
韓楚凡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公主指的是什麽?”
“就是父皇對鎮北王的防備,這次不讓鎮北王領軍去蔚州平賊,不知道鎮北王心中是否有怨言?”
韓楚凡搖了搖頭,說道:“大夏能打仗的也不隻有本王一人,本王對朝廷的安排也沒有異議。”
“其實父皇他也很不容易,接手的大夏是一個爛攤子。
自從登基後,我就很少見到父皇對我笑了。
大夏内憂外患,讓他心力交瘁。
他每天都要批奏章批到很晚,頭發都白了不少。
我希望父皇和鎮北王之間,不要有太大的隔閡。”淩月公主有些爲難的說道。
她知道自己的父皇,現在在有意打壓韓楚凡。
一邊是他的父皇,一邊是他最崇拜的鎮北王,她不想二人鬧得很僵。
“公主放心,對陛下,我還是很理解和尊重的。也不會因爲這些事情,對陛下産生什麽怨氣。”韓楚凡微笑着說道。
“鎮北王說的是真的嗎?”淩月公主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韓楚凡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鎮北王的胸懷,是天底下最廣闊的。”
和韓楚凡繼續聊了一會後,淩月公主開心的離開了。
淩月公主走後,韓楚凡歎了口氣,低聲自語道:“天底下有很多事情,其實沒有什麽對錯之分。也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韓楚凡也能理解英軒帝對他的打壓,功高蓋主嘛,爲了維持帝王的權威,必須壓制他。
但假如英軒帝做的太過火的話,韓楚凡也不介意給他點教訓。
帝王又如何?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