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韓楚凡之前的名聲和威望太高了,現在到了國戰這種關鍵時刻突然失蹤了,很多人接受不了。
尤其是燕州的百姓,都在急切的等待着韓楚凡的出現。
他們都知道,韓楚凡的西北軍不參戰的話,就憑這些兵力,根本擋不住巫族的十多萬大軍。
西北軍鎮,平安城。
政務部部長胖子王強,軍部部長劉天飛,财政部部長陳靜婉,教育部樂時博,工部部長劉三,還有下面的司長們,來回踱步着。
“朝廷一直在催促我們西北軍鎮出兵天北關,但是現在大人不在,這可如何是好啊。”胖子有些焦急的說道。
“沒辦法,等大人回來再說。”劉天飛說道,“老耿,你們暗部的人聯系上了大人沒有?”
耿春平搖了搖頭,“大人到了望海城後,就和暗部的人失聯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幾位是什麽意見?”胖子望向陳靜婉幾人。
韓楚凡不在的情況下,西北軍鎮的軍政要務,都由他們幾位部長投票決定。
“等大人回來。”陳靜婉說道。
“你們呢?”
“我也同意等大人回來再說,朝廷的旨意先推一推。”樂時博和劉三兩人也表态了。
“好,那就這樣,等大人回來。我相信大人很快就回來了,這麽重要的一場舉國之戰,怎麽能沒有我們西北軍鎮。”劉天飛說道。
是否出兵,身爲軍部部長的劉天飛,話語權是最重的。
西北軍鎮等待着韓楚凡的歸來。
天北關。
燕州總督南柬之臉色凝重的看着北方,巫族的軍隊距離天北關已經越來越近了。
“總督大人,咱們能守住嗎?”遼東鎮總兵高雲升有些擔憂的說道。
他對這場大戰不是很看好。
“怕他奶奶個球,和狗鞑子拼了。”身材魁梧的渾定鎮總兵佟維福,扯着大嗓門喊道。
“那你們渾定鎮充當先鋒,把鞑子打趴下,給荊原鎮的弟兄們複仇。”泰英鎮總兵班紹奎,冷嘲熱諷的說道。
他們二人平時在幽州,就明争暗鬥的,不是很對付。
“奶奶個球,伱這小人冷嘲熱諷的。我當不當先鋒該你屁事,你算哪根蔥?”佟維福頓時怒了。
“哈?去年你們渾定鎮搶我們泰英鎮的一批糧食,老子還沒跟你算賬呢。”
“奶奶個球的,你小子剛跨入氣血境初期,就飄上天了?老子可比你早好幾年跨入氣血境,走比劃比劃去。”
“比劃就比劃,誰慫誰是孫子。”
渾定鎮總兵佟維福和泰英鎮總兵班紹奎,誰也不服誰,撸起袖子就要幹起來了。
“都消消氣,兩位總兵,大敵當前别傷了和氣啊。”大同鎮總兵齊在遇,在一旁打着圓場。
“起開,奶奶個球,我今天一定要幹死這個陰險的小人。”
“誰幹死誰,還不一定呢。”
燕州總督南柬之冷冷的看着兩人,呵斥道:“成何體統,誰再喧鬧,軍法處置。”
“哼,總督大人,在下身體微恙,先行告退了。”佟維福拱了拱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末将也告退了。”班紹奎也直接離開了。
二人在幽州嚣張慣了,手裏握有精兵,幽州總督的面子都不是很好使,何況他燕州總督呢。
南柬之氣的身子都在發抖,指着離開的兩人,半天才開口:“豎子。”
大同鎮總兵齊在遇和宣府鎮總兵魯大璋,相視一眼,苦笑連連,這仗還怎麽打啊。
總兵和總兵之間,都有隔閡,如何在戰場上協同殺敵。
到時候怕是稍有劣勢,都各自逃竄了。
百濟鎮總兵程榮新,程跑跑總兵,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現在大夏的局勢越來越亂了。
各州的總兵,都把保存兵力放在第一位,隻要有軍隊在手,就算老子臨陣跑路了,朝廷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總督、巡撫,朝廷可以說羁押就羁押,手中有兵的總兵,朝廷你敢羁押嗎?
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反了你丫的。
有了程跑跑的先例,各地總兵愈發嚣張了起來。
“大人,消氣。”燕州本地的遼東鎮總兵高雲升無奈的說道。
他身爲本地的總兵,利益都在燕州,還是想全力一戰保全天北關,保全燕州的。
南柬之緩了口氣,“武安侯的京營到哪了。”
“回禀總督,武安侯的京營已經進入燕州境内,明日就可以達到天北關。”
南柬之點了點頭,“有鎮國公的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下面的副将搖頭道。
南柬之歎了口氣,沒有西北軍,這天北關之戰可就難打了。
他身上的壓力很大,一旦此戰戰敗,大夏可真就萬劫不複了。
南柬之是在任的燕州總督,罪責難逃,很可能會被滿門抄斬。
各州的封疆大吏,家人們都在帝都,這也是朝廷制約他們的手段。
總督在各州的權利非常大,掌控一個州的軍政大權。
太平盛世時,州内的總兵哪敢像如今這麽嚣張,總督們能整死他們。
現在世道亂了,有武力有軍隊的總兵們,越發強勢了起來。
“這關鍵的一戰,韓楚凡跑哪去了?”南柬之心中無奈着。
對韓楚凡,南柬之還是十分欣賞的,文武雙全,忠義無雙,和他一樣,都是大夏的肱股之臣。
大同鎮總兵齊在遇和宣府鎮總兵魯大璋,也在想韓楚凡到底去哪了。
兩人在雲州的太平日子過久了,突然沒有了韓楚凡西北軍的庇護,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一天後,武安侯闵健率領着京營,到達了天北關。
“鎮國公有消息了嗎?”闵健到達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詢問韓楚凡的消息。
得知還沒有韓楚凡的消息,闵健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場天北關之戰,是巫族和人族的舉國之戰。
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蠻族、妖族、西方的佛國,也都在關注着這一場戰鬥。
而韓楚凡是否參戰,無疑成爲了這場大戰的焦點。
西北軍這些年已經闖下了無敵的聲名,西北軍能否參戰,是影響這場國戰結果的重要因素。
巫族軍隊攻破燕州荊原鎮後,向南推進着。
一路上所向無敵,已經推進到了距離天北關一百多裏的地方。
這座大夏北方第一雄關,也是天下第一雄關,巫族可以說非常熟悉了。
二十年前的大淩河之戰後,巫族就曾數次打到過這裏,但是從未攻破過這座雄關。
每次隻是繞開天北關進行劫掠,或者從雲州和幽州的方向,入侵大夏。
一旦攻破了這座雄關,一路南下将一馬平川。
不僅北方三州危險了,就連大夏帝都,也會暴露在巫族的鐵騎之下。
“陛下,快到天北關了。”巫族大軍的大纛前,穿着黃袍的中年男子看着遠方。
他就是巫族大乾皇帝拓達,全名是任聿宗正拓達。
巫族大乾建國後的第三代皇帝。
就是他在二十年前,對大夏發動了大淩河之戰,奠定了巫族的盛世。
如今拓達已經四十多歲了,常年修武的他,身體十分健壯。
在他身邊的是大乾的兩個親王,肅親王任聿宗正胤祥,拓達的親弟弟。
另外一個是恭親王任聿宗正嶽河,是拓達的親叔叔。
大乾一共三位親王,除了肅親王胤祥和恭親王嶽河外,還有一位碩親王木曉,也是拓達的親弟弟。
三位親王都是強大的武者,爲大乾南征北戰,立下過汗馬功勞。
尤其是嶽河和胤祥,在大淩河之戰中,血戰數天,斬殺了大夏不少名将。
這次大乾皇帝拓達率領大軍攻伐天北關,碩親王木曉在大乾的皇城坐鎮,沒有前來。
“這次定要攻下天北關。”拓達看向了南方天北關的方向,目光堅定的說道。
“巫族萬歲,陛下萬歲。”周圍的旗主固山額真們,興奮的高喊了起來。
拓達帶領他們打赢了大淩河之戰,又在前不久,擊敗了蠻族的皇家衛軍。
在巫族中,拓達确立了巨大的威信,受到無數巫族士兵狂熱的崇拜。
拓達的命令,在巫族中沒人敢反對。
就像這次進攻大夏天北關一樣,拓達下定命令後,巫族開始快速的運轉了起來,很快就集齊了十幾萬大軍南下了。
然後一下子打殘了,駐守燕州北部,還未反應過來的荊原鎮軍隊。
同樣是皇帝,大夏英軒帝在人族的威望,可比大乾皇帝拓達差遠了。
巫族打下蠻族的東部疆域後,慢慢消化了那一大片草原,并和蠻族的太後偷偷簽訂了盟約。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巫族,于數月前開始謀劃進攻大夏的天北關。
這次巫族集結了自己最精銳的軍隊,勢必要攻破天北關,再次複刻大淩河之戰的傳奇,從衰弱的大夏身上啃下一大塊肉來。
蠻族實在太窮了,富庶的大夏,才是巫族的終極目标。
中原之地,對他們這些異族來說,充滿了緻命的誘惑力。
奪下中原,才能成爲這個世界的主人,他們巫族将獲得無上的榮光。
巫族的大軍向着南方而去,距離天北關越來越近了。
天北關大戰即将爆發,整個大夏都十分壓抑和緊張。
大夏朝堂上。
“顔愛卿,運往燕州天北關的糧草,都準備齊全了嗎?”英軒帝坐在龍椅上問道。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對軍隊來說是最重要的。
朝廷允諾的二十萬石的糧草,一直遲遲沒有運到天北關。
燕州總督南柬之,多次上奏,要求朝廷盡快撥運糧草。
戶部尚書顔興站了出來,“陛下,近幾年大夏各州連年大旱,再加上中部反賊作亂。
戶部的銀錢和糧草都不足了啊,短時間内,根本湊不出二十萬石的糧草。”
“陛下,顔大人隻是在推脫。我堂堂大夏,天朝上國,連二十萬石的糧草都湊不出來了嗎?
我看顔大人是居心叵測,想故意拖這場國運之戰的後腿。”左禦史大夫池象賢站了出來,怒斥着。
他是首輔張如麟一黨的,怎麽會放過這種攻擊東南黨的機會。
“池大人說的對,戶部尚書顔興掌管戶部多年,貪贓枉法,導緻國庫空虛。
而今又耽誤了這場國戰的糧草調運,一旦天北關這場國戰失敗,我大夏威矣。
請陛下誅殺此國賊,以正國法,以安軍心。”工部郎中賀鎮也跳了出來,大義凜然的說道。
他是閹黨的成員,閹黨手下的大将,也對東南黨黨魁顔興發起了進攻。
當初在醉花樓,說我爹是工部郎中的那個傻兒子,正是賀鎮的兒子。
“賀鎮,你這是在胡言亂語。陛下臣要彈劾賀鎮,賀鎮在修建太清殿的時候偷工減料,貪污白銀幾十萬兩,請陛下嚴查。”
東南黨人哪會這麽老實的被動挨打,發起了反擊。
“你這是信口開河,可有證據?”
“我這當然有證據,這是你們工部數位官員的親筆信,羅列了你貪污的具體款項。”
“你大膽,僞造證據,欺君罔上。”
“請陛下誅殺賀鎮。”
“請陛下誅殺顔興。”
“陛下,東南黨人誤國。”
“陛下,閹黨和張黨的人一手遮天,蒙蔽陛下,請陛下将此等小人趕出朝堂。”
大夏朝堂上的嘴炮又開始了。
即便是這種國戰的生死時刻,這些文官們,還是把黨争放在第一位。
管他外邊洪水滔天,老子的利益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都閉嘴。”英軒帝徹底怒了,“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這裏黨争,誰再在大殿上喧鬧,廷杖五十。”
看到英軒帝暴怒了,三黨的文官也不敢再繼續嘴炮,老實的站好了。
就他們這一臉虛像,莫說廷杖五十了,廷杖二十就給打死了。
這些文官們還是很害怕英軒帝的,死在英軒帝手上的文官,可是有十幾人了。
連十三州的總督,英軒帝都砍過。
“顔興,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兩日内必須給朕湊出二十萬石的糧草。
看不到糧草,你的頭顱也别想要了。”
“臣遵旨。”顔興無奈的接受了這個命令。
張黨和閹黨的人,則一陣竊喜,這二十萬石糧食,夠東南黨受的了,平時貪污的得吐出不少。
宗寶接過了一封奏章,查看後面漏喜色,在英軒帝耳邊言語着。
英軒帝聽後大笑了起來,“諸位愛卿,告訴你們個好消息,鎮國公已經率領西北軍,前往天北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