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兒看到蘇然的這一舉動,立馬就将手裏裝着熱水的甕子放了下來。
下一刻,她臉頰通紅的默默退了出去。
蘇然本想喊住她,奈何對方已經離開了。
更何況,此時薛寶钗已經睡着了,自己也害怕說話驚醒了她。
不過現在的問題在于,莺兒雖然走了,但焉知她不會什麽時候再回來。
所以說,雖然此刻的薛寶钗醉态撩人,最是容易趁虛而入之時,但蘇然卻不想就這樣草草了事。
畢竟,她的身份也是薛家的千金小姐,雖然郎情妾意,但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收了确實有些不好。
更何況,薛姨媽剛剛離京回金陵安排薛家的北遷之事,這個時候自己把她女兒給睡了,終歸有點顯得倉促且不厚道了些。
其實按照薛姨媽的意思,本想先在京城将女兒寶钗的婚事操辦完畢後再返回金陵的。
不過,薛寶钗或許是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就沒有讓母親這麽做。
此時此刻,蘇然看着眼前這位睡得正香的薛家小姐,心裏頭卻有些犯了難。
自己讓莺兒去打熱水給薛寶钗擦一擦,現在倒好,水是打來了,但人卻跑了。
難不成,讓自己一個大男人去幹這種事?
當然,倒不是說自己幹這些事就跌了身份什麽的,而是說,有些地方要擦的話,自己一個大男人難免不太方便。
跟何況,自己這個時候這麽做的話,莺兒會怎麽想自己,如果把薛寶钗弄醒了,她又會怎麽看自己?
是說自己細心,還是說自己不夠光明磊落?
這樣想着,蘇然決定出去把莺兒找回來。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幫薛寶钗把被子先蓋一下。
念及此處,蘇然将已然離身的披風給從對方的身下抽了出來。
等挂好披風,又幫薛寶钗蓋上了被子後,蘇然才轉身離開了。
而此時的薛寶钗,其實在剛剛蘇然從她身子底下抽走披風的時候已經醒了。
隻不過,她并沒有吱聲,隻是默默的躺着。
當蘇然推開門離開,薛寶钗蓦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眸光閃動。
看着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她的心裏滿是湧動的情潮。
此時的薛寶钗,不禁在内心暗暗感歎,自己到底是積了幾輩子的功德,才能遇見這麽好的一個男人。
有理有節,有情有義,這樣的男人,抛開一切不談,也是極好的人生伴侶。
想着這些,薛寶钗默默的躺了下來,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刻,她感覺這身被子比昨兒個暖了很多。
而蘇然離開薛寶钗的房間後,就獨自一人往外走去。
莺兒去了哪裏,其實他也不知道。
不過,之前自己剛來的時候,見莺兒是從東北角那邊過來的,估摸着平日裏她應該經常在那邊待着。
于是,出了門之後蘇然便往那個方向尋去。
不得不說,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那麽巧。
蘇然往那個方向剛剛走了沒多遠,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隻不過,那聲音聽起來很是陌生,在這之前應該沒聽到過。
“這麽大冷天的,你也不怕染了風寒,居然這個時候來找我。”
話音落下,一個中年男子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
“這大冷天的,可是不正好嗎?你這裏有暖和的地兒,那地兒我最喜歡了。”
女人聞言,啐了男子一口:“你整天盡想這些歪門邪道的事,就不怕你府裏那位跟你翻臉?”
男子聽了這話,有恃無恐的道:“她呀,不過一無知婦人,我能扶她做正,就能再廢了她,她若不乖乖聽話,我明兒個就立馬休了他。”
女人聞言,咯咯一笑道:“你若休了她娶我,我便去府裏天天服侍你,保證整日讓你舒舒服服的,怎麽樣?”
男子一聽這話,呵呵一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要看你今兒個的表現了。”
女人聽了男子的話,聲音妩媚的道:“你就不怕鮑二突然回來,再把你堵在這屋裏頭?”
男子聞言,又笑了笑道:“他這個時候要是敢回來,我就讓人打斷他的腿。”
此言一出,蘇然便聽到了女人的嬌呼聲。
聽到這裏,蘇然總算是聽出來了這男子是誰。
說起來,自從上次在刑部大牢見過之後,自己已經好久沒見着這個人了。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甯國府的當家人,賈珍。
而那個女人,從他們的對話可以聽出,應該就是下人鮑二的老婆了。
自己本想着去喊莺兒回來,卻不想竟然碰上了這事。
尤氏那麽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哪裏不好,你偏偏要大半夜來拈花惹草。
最過分的是,居然從甯國府跑到榮國府來了。
榮國府這麽些夫人太太,小姐丫鬟在,任由他豬狗一般的畜牲這麽來禍禍,那還得了。
這一刻,蘇然的心裏對賈珍已經起了殺心。
不過,這個時候如果破門而入,隻能惹自己一身騷。
而且以現如今自己的身份,親手去殺賈珍這麽個豬狗一般的禍害,确實有些掉價。
自己需要做的,隻是讓賈家知道自己的态度就行。
如果他們能及時自己動手清除掉這顆毒瘤,那麽,自己也不用多說什麽。
如果他們下不了手,那麽,隻能自己派人去做了。
不過,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這種事得捉奸在床才行。
念及此處,蘇然又在榮國府轉了一圈,找到了那個叫鮑二的。
而此時跟鮑二在一起的,還有榮國府的兩個下人。
蘇然并沒有露面,而是在暗處點了他一句“鮑二,你老婆現在正背着你偷人。”
下一秒,便見鮑二急匆匆的往回狂奔而去。
而那兩個原先跟鮑二一起的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至于後面賈珍被撞破之前有沒有弄成那事,蘇然已經不關心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已經被人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人不止一個。
接下來,就要看賈家怎麽處置這件事了。
如果不痛不癢的話,自己不介意當一回惡人。
這樣想着,蘇然又去尋着了莺兒,告訴她回屋去照料小姐,薛寶钗。
等做完這些,夜也已經深了,蘇然隻好獨自一人往攝政王府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