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的這一招,直接将西甯郡王的計劃給打破了。
丹妮洛娃将羅刹國的兵馬撤走後,他便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西甯郡王手底下的士兵,大多數都是西甯本地或者周邊的人。
長期離開西甯的他們本就思念家鄉,再加上陝甘總督孟超封鎖了西甯向北的補給線後,糧草補給也不充足。
這樣的情形下,西甯郡王又沒有明确的戰略意圖,手底下的士兵們很快産生了厭戰情緒,軍營之中時常有人開溜。
其實,處在西甯郡王這個位子上,此時的他心裏也很郁悶。
原本的計劃是他挑唆羅刹國跟自己一起合兵一處,在西北制造混亂進行牽制。
與此同時,遠在江浙一帶的忠順親王引江南的兵馬揮師北上。
那樣一來,在蘇然首尾不能兼顧的情況下,伺機奪取皇城。
不過,現在的問題在于,西北這邊羅刹國的兵馬撤了之後,有陝甘總督孟超節制,西甯郡王想要再有所作爲基本上不可能了。
而按照約定,西北和江浙的兵馬将會同時采取行動。
但現在不知是什麽原因,江南一帶人馬的動靜一直沒有傳過來,西甯郡王也根本不掌握對方的情況。
用句通俗點兒的話來說,他現在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樣的情形下,下面的士兵無心待在邊境西甯郡王也能理解。
遠在西北邊境的西甯郡王左等右等,又過了數日,身處江南的忠順親王總算采取了行動。
不過,他并沒有像西甯郡王那般蠻幹,而是打着鏟除亂臣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向京城開進。
當然,慶雍帝雖然沒有出面,但卻被忠順親王組織的十五萬大軍給借用了名号。
在外人看來,這絕對是一場正義與邪惡,正統與篡逆之間的較量。
當忠順親王的十五萬大軍抵達京城時,蘇然還剛剛離開了羅刹國,進入了大慶國的境内。
不過,盧百川的暗影衛提前幾天就掌握了忠順親王大軍的動向。
因此,蘇然剛回到大慶國,暗影衛已經将消息送到了他的面前。
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京城守軍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京郊的戍衛軍,原本加起來也不到八萬人,加之先前被韓子敬調走了兩萬,現在隻有五六萬人而已。
即便加上皇宮的内衛,兵馬的總數也隻有八萬人上下。
最爲關鍵的是,目前攝政王蘇然并不在京城,這讓守衛京師的将領們壓力很大。
特别是剛剛接任京營節度使的晁橫,本就對部下不太了解,還處于磨合的階段,其肩上所承受的擔子可想而知有多沉重。
大将軍韓子敬雖然已經回京了,但眼下京營節度使一職已經被别人替換了,他也不好過多插手京營防務。
不過,晁橫雖然剛剛上任沒多久,但決策方面卻沒有出什麽問題。
大軍壓境的情形下,他直接讓衛戍軍各大營皆離開了西郊,全部聚集到了皇城四周防衛。
這樣一來,忠順親王的十五萬大軍,跟衛戍部隊就形成了對峙之勢。
說句實話,此刻的晁橫心裏是有些納悶的。
江浙一帶雖然富庶,但一下子調集這麽多的兵馬,還是讓他大吃了一驚。
照理說,越是富庶之地,願意到行伍之中讨生活的人就越少。
但現在,不聲不響的,居然征調了十五萬之衆。
關于這一點,身爲暗影衛大統領的盧百川也很好奇。
之前雖說發現了江浙一帶有兵馬調動的動向,但規模都沒有這麽大。
不過有一點盧百川是清楚的,那就是這些兵馬裏面有一部分是從江西過來的,但其規模不大,應該隻有兩萬人不到。
也就是說,現如今的十五萬大軍之中,隻有接近兩萬人是江西的兵馬。
由此可見,忠順親王依托甄家在江浙一帶浸淫日久的同時,已經将勢力的觸角滲透到了江西境内,而江西的官員也或積極或被動的配合了他的行動。
然而,就在忠順親王糾集的十五萬大軍與京城守軍對峙之際,皇宮之中卻來了一個神秘人物。
此時的翊坤宮裏,馮妍兒的面前正站着一個渾身上下都裹着黑色衣袍的人。
而之前在這座宮殿之中服侍的宮女太監,都已經悉數暈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馮妍兒,正一臉警惕的盯着眼前的黑袍人,胸口不斷劇烈起伏:“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想幹什麽?”
黑袍人聞言,冷冷一笑道:“我自然是走進來的,至于我想幹什麽,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馮妍兒一聽這話,立馬就慌了。
聽這聲音,對方應該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問我配不配合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想渾水摸魚,對自己有什麽非分之想。
想到這裏,馮妍兒的心裏不禁緊張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眸光閃動不定。
黑袍人見狀,沉聲開口道:“你不必想太多,我隻是受人之托過來帶走二皇子弘琙的,當然,你要是想一起離開,我也可以帶你一起走。”
馮妍兒聽到對方居然是因爲此事而來,柳眉不由得輕輕蹙了蹙。
沉默了數息,她看着那黑袍人道:“是我父親讓你來的?”
黑袍人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算是,但也不是,我隻聽王爺的,别人的話對我沒用,不過,現如今你父親求了王爺讓我來帶人離開,你的這句話也差不多也是那個意思。”
馮妍兒聽罷這番話,心裏不由得暗暗琢磨了起來。
這個人要帶走琙兒,應該是想借用他的身份。
自己即便想要阻攔,也肯定阻攔不了。
至于自己,如今已經懷了蘇然的骨肉,如果自己離開了,也就放棄了争取自己日後地位的權利。
雖然聽聞忠順親王領十多萬兵馬圍住了皇城,但最終鹿死誰手尚不得知。
馮妍兒的心裏一直有種預感,蘇然對眼下的這種局面肯定早就有所準備。
所以,忠順親王雖然引大軍來犯,但大概率不會在這場角逐之中讨到什麽便宜。
而眼前這個人既然要将琙兒帶走,那應該是不會傷害他的,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護身符,因此自己也不用太擔心。
自己懷上蘇然骨肉的那一刻,已經将自己的未來全部押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所以,隻要皇宮不破自己決不能走。
念及此處,馮妍兒看着黑袍人道:“琙兒就在裏面睡覺,你現在就可以把他帶走,不過,我就不走了。”
黑袍人聞言,也不多說什麽,直接走進去将弘琙給抱了出來,随即消失在了當場。
馮妍兒看着黑袍人離開,眸光閃動不定。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擡起眸子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幕,緩緩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