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眼看自己的兒子寶玉看到了自己那麽不堪的這一幕,心中滿是懊惱。
雖然直到現在,自己跟蘇然之間完全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剛剛的那場景任誰看到了也會心中生疑。
如果換作别人,賈寶玉倒不至于如此氣憤。
畢竟,父親賈政常年在外,母親王夫人一時有些需要也能夠理解。
更何況,這甯榮兩府裏,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嘛,賈家除了門口的那兩尊石獅子,估摸着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此話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也說明府裏的這些個男男女女之間對那事其實看得沒那麽認真。
然而,賈寶玉最受不了的,并不是自己的母親王夫人跟别的男人在床上摟摟抱抱,而是這個男人的身份,讓他難以接受。
蘇然是誰?他可是自己姐姐賈元春的夫君,堂姐賈迎春也剛剛才嫁過去沒多久。
他跟自己的母親搞在一起,這是賈寶玉的心裏萬萬不能接受的。
所以,剛剛看到那一幕他的腦子裏直接就炸了。
也正因爲如此,看到晴雯在房裏悠閑自在的嗑瓜子兒,賈寶玉立馬就爆發了。
然而,等他冷靜下來一想,就覺得這事自己好像也無力阻止。
畢竟,對方的身份可是當今的攝政王,想弄死自己,弄死賈家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别。
想到這裏,賈寶玉的心裏不由得有些後怕。
就在剛剛,自己可是對他怒目而視了。
而且,自己還撞破了他跟自己母親的那種事。
這一刻,賈寶玉的心裏有些虛了,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個人會不會惱羞成怒,轉而遷怒于自己?
想到這裏,賈寶玉的後背瞬間變得冰涼。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去給對方道個歉,但腳下的步子卻怎麽也邁不開。
不過,當他想到自己的母親王夫人跟對方的關系時,賈寶玉的内心又稍稍安了些。
畢竟,就算他要對自己怎麽樣,也得考慮到這層關系不是?
而此刻的王夫人,已然離開了蘇然的懷抱,獨自一人坐在床上。
看着不遠處站着的蘇然,她忽然開口道:“這事被寶玉看到了,你說怎麽辦?”
蘇然一聽這話,本想說這關我鳥事?自己可是什麽也沒幹,卻惹了一身騷。
然而,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那麽說。
畢竟,現在受到傷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王夫人。
自己身爲一個男人,反正也無所謂。
從賈寶玉那眼神可以看出來,剛才他肯定誤會了自己跟他母親之間的關系。
其實想想也是,如果兩個人之間沒點兒什麽事,爲什麽要摟在一起。
而且,還把胸口的衣服都弄濕了。
或許在賈寶玉的腦子裏,已經腦補出之前二人到底幹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才會将他母親的胸口弄濕了。
然而,這些蘇然并不想去猜測。
他看着一臉埋怨之色的王夫人,目光閃動了數息道:“這事我覺得不用解釋什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慢慢的,他就會想通的。”
王夫人聞言,沉默了片刻,最終默默的點了點頭,隻是口中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蘇然見狀,便将賈政的事情跟她簡單說了一番。
當王夫人聽聞賈政被送到了邊陲之地做了富家翁,眼圈不由得一紅,眼睛裏隐隐有淚光閃動。
良久之後,她又歎息了一聲,手指輕輕擦拭着眼角:“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蘇然見對方的神情有些傷感,本想安慰她兩句,但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沒有說話。
眼看王夫人也不想再說什麽了,蘇然便看着她道:“既然沒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王夫人聞言,擡起紅通通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點兒什麽,但最終還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蘇然知道,此刻的她内心一定很痛苦。
畢竟,跟賈政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但現在,對方卻幾乎已經跟自己老死不再可能相見了。
換作誰,這心裏頭都不會有多好受。
看着不住哽咽抽泣的王夫人,蘇然的内心忽然也是一酸。
他緩緩轉過了身去,不想看這讓人心酸的一幕。
既然此間事了,蘇然已經打算離開了。
然而,就在他擡腳準備邁出房間離開的時候,王夫人卻忽然叫住了他。
蘇然聞聲,硬生生的停下了腳下的步子。
當他轉過身來,卻發現王夫人已經下了床。
她就這樣赤着腳走到了蘇然的跟前,眼角淚迹未幹。
蘇然驚詫莫名之下,王夫人張開懷抱一把抱住了他。
“再陪我待一會兒,好嗎?”
這句話一出口,王夫人壓抑的内心再度崩潰,她瞬間淚流滿面。
或許剛才,她一直在壓抑着自己内心的悲痛。
蘇然手足無措的站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能感受到這個女人此時此刻内心的無盡悲傷。
但是,蘇然處在他的立場上,此時能做的卻并不多。
沉默了片刻,他聲音低沉的開口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王夫人聞聲,内心的情緒波動變得更加強烈。
她很想放聲大哭,但她卻又害怕被别人聽見,隻能使勁兒克制這自己,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直流。
蘇然見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将手放在了她的後背上輕輕拍打着。
此刻的王夫人,感覺自己無助極了。
這種事,她知道除了蘇然之外,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提起。
換句話說,那件事已經成爲了她跟蘇然之間共同的一個秘密。
甚至,就連自己的女兒賈迎春和兒子賈寶玉,自己也不能說半個字。
那件事,從現在開始隻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蘇然感覺趴在自己懷裏的王夫人已經哭得沒有了力氣。
原本她潮濕的胸前,再加上剛剛的淚水,已經将蘇然的前襟打濕。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身上都濕了。
蘇然仰起頭看了看房間的穹頂,内心滿是無奈。
從今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懷裏的這個女人該怎麽去過。
難道,就這樣守着偌大的榮國府孤獨終老?
可是,她畢竟才剛剛四十出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