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剛剛被擡了身份的襲人,在一日之内完成了生命的蛻變,徹底擺脫了奴婢的命運。
而帶給她這一切的,就是蘇府的老爺,蘇然。
感激與仰慕交織的心态下,襲人對蘇然自然是極盡讨好之能事,将女人的嬌羞與妩媚發揮到了極緻。
雖說這些在蘇然看來,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有一點卻是他怎麽也沒有料到的。
本以爲今日收了襲人就是順意而爲,無心插柳之舉。
可是,讓蘇然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襲人居然帶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上了床後,他才發現對方居然不是一般女子,而是一個主着殺伐,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
關于這一點,襲人雖然早已經知曉,但卻沒有覺得有什麽稀罕的,隻當是每個女人生得不一樣而已。
然而,這種情況在蘇然看來就像是撿到寶一般。
面對這樣的極品,蘇然自是屢屢逞威,殺得襲人連連求饒。
待第二日起床,襲人隻感覺渾身酥軟無力,沒有一處不火辣辣的。
然而,此刻的她心裏卻如同灌了蜜糖一般甜,一整日臉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
從這一日開始,襲人便開始适應自己身份的轉變。
那種感覺,就如同一個被壓抑了很久的人,忽然間被送上雲端的感覺。
襲人感覺這一切來得太快,太難以置信。
然而,當眼前來往的丫鬟小厮們畢恭畢敬的向她這位新晉夫人問安的時候,襲人才發現這些都是真的。
三日之後,襲人離開了賈府,回去見了自己的哥哥嫂嫂。
當花自芳看到自己的妹妹身上穿着绫羅綢緞,身後還跟着伺候丫鬟的時候,總算放下了心來。
雖說之前蘇家已經派人來向他告知了此事,但畢竟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那個時候,花自芳的心裏還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畢竟,憑他的想象力,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的妹妹襲人會這麽快攀上這樣的高枝,不對,應該是參天大樹才對。
現在看到了妹妹本人一身珠光寶氣,又聽到了她的親口确認,花自芳的内心總算踏實了下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當初爲妹妹贖身這件事是真的幹對了,他的内心真心爲襲人感到高興。
……
就在此時,南書房内,身穿龍袍的慶雍帝坐在書案之後,面前站着一個須發花白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容憔悴,咳嗽陣陣,說話斷斷續續。
“臣……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拜……拜見陛下。”
慶雍帝見狀,看着林如海道:“如海,兩年不見,你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了?看來巡鹽禦史這個差事不好幹呐!”
林如海聞言,又劇烈咳嗽了幾聲,顫顫巍巍的道:“微臣……蒙皇上隆恩,委以重任,哪敢不……不盡心竭力,以報皇——。”
“恩”字還沒出口,林如海就感覺喉頭一甜,眼前瞬間如天旋地轉。
他扶着額頭想要站穩,然而,他卻沒能做到。
慶雍帝一看不對勁兒,趕忙朝外面的當值太監喊道:“快,快來人扶他坐下。”
然而,外面的太監還沒來得及跑進南書房,林如海已經“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倒地的那一刻,林如海的口中還噴出了一口鮮血。
慶雍帝一看這架勢,頓時慌了神,眼看太監進來,連忙改口道:“快,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不得不說,皇帝的旨意太醫院執行得就是快。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已經有兩位須發花白的太醫來到了南書房。
二人想要向慶雍帝行叩拜之禮,但卻被他給制止了。
于是,這兩位太醫便圍着林如海開始了診治。
一番流程走下來,二人不約而同的向慶雍帝搖頭。
慶雍帝一看這情況,頓時慌了神:“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快跟朕說說。”
二人對視了一眼,又互相嘀咕了幾句,最後年歲較長的那個太醫開口道:“按照我們兩個人的診斷,這位大人應該是中毒導緻的昏迷。”
“那你們趕緊幫他解毒啊。”慶雍帝聞言,立馬急了道。
剛剛那太醫聽了這話,依舊搖頭:“回禀陛下,他所中的毒已經深入五髒六腑,而且這種毒我們之前都沒見過,根本無藥可解,如果我們二人看得不錯的話,這位大人應該活不過三日了。”
慶雍帝一聽這話,頓時暴跳如雷:“朕養你們這群飯桶何用?”
那兩位太醫見慶雍帝龍顔大怒,也不敢說話,隻能跪在地上連連喊“臣無能,皇上恕罪”。
慶雍帝見他們一副無能的樣子,更加來氣,當即就一腳踹了過去:“滾,都給朕滾。”
雖然沒有踹到要害,但兩個太醫還是被吓得不輕。
見慶雍帝讓自己滾,當即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了,連滾帶爬就逃離了南書房。
待二人離去,慶雍帝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林如海,深深皺起了眉頭。
眼前這位别人不清楚他,但慶雍帝卻很清楚。
前科探花出身,榮甯街賈家的女婿,無論是學識還是身份都拿得出手。
而且還有一點,此人爲人正直,對朝廷也是忠心耿耿。
他巡鹽禦史的位子,也是自己親自給派的。
可是,現在這樣一個人卻躺在了自己的南書房,而且據太醫所說還中了毒,時日無多了。
慶雍帝思來想去,決定将他送回賈家,同時另派一個太醫跟過去。
如果能拖延些時日,自然更好,如果不能,那也隻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這樣想着,慶雍帝又讓外面的當值太監将内務府總管李全忠給喊了過來。
這種事,一般人辦不明白,也隻有李全忠才能夠将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李全忠能夠做到内務府總管這個位子,那可跟人精沒什麽區别。
雖說這事他也感覺有些棘手,但慶雍帝既然發話了,再難辦的事也得想辦法去辦成。
于是,在内務府總管李全忠的一番舌綻蓮花下,變成了慶雍帝聽聞林如海重病,特地召他入京請太醫爲他醫治。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那是林如海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但是,皇恩浩蕩你們得感激,陛下聖恩你們得叩謝。
就這樣,林如海被送進了榮國府。
當然,連同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被派出來頂雷,整個太醫院資曆最淺的太醫。
而榮國府的人見到生死不知的林如海,一時間都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賈母年事已高,下面的人也不敢去驚動她。
原本賈政如果在的話,他還能頂一下。
可是現在,他剛剛往太原府赴任去了,壓根就不在府裏。
至于賈赦,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影,估摸着應該是跑哪兒喝花酒去了。
最終,還是王夫人拍闆,将人先接進府安頓了下來。
但這樣一來,本就住在榮國府的林黛玉立馬就聽到了消息。
得知父親已然病危,趕過來的林黛玉在林如海的床前哭得是死去活來,瞬間就跟個淚人兒沒什麽區别。
然而,任憑她怎麽哭,林如海卻始終昏迷不醒。
王夫人等人一看這架勢,知道這麽哭估摸着也瞞不住了,隻好又去告知了賈母。
賈母一聽是女婿林如海被擡進了賈府,當即就拄着拐棍,在丫鬟鴛鴦的攙扶下來到了林如海的床邊。
一看到眼睛都哭腫了的外孫女林黛玉,這位賈家的中流砥柱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女兒賈敏。
那一刻,賈母悲從中來,又是一陣哭天抹淚,呼天搶地。
賈家衆人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一個個也都眼眶濕潤,連連用帕子擦拭眼角。
最終,還是王夫人上前勸住了賈母,讓鴛鴦把她扶回去休息了。
待賈母離開,王夫人的心裏卻開始暗暗琢磨了起來。
在整個賈家,現在沒有一個能拿主意的人。
自己不過一介女流,有些事考慮起來難免不那麽周全。
萬一這事處理不當,後面誰要埋怨起來,自己還得受着。
更何況,聽聞這太醫說,林如海是因爲中毒太深,已經入了五髒六腑才這樣的。
可是,平白無故的又怎麽會中毒呢,此事會不會裏面有什麽蹊跷?
這樣想着,王夫人決定去蘇家走一趟,她要去讓蘇然給幫着拿拿主意。
畢竟,無論是見識還是能耐,自己的這個女婿那都是一流的。
這樣想着,王夫人稍稍收拾了一番,就獨自一人去了蘇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