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緩緩擡起了頭,明亮的目光看着遠處黑漆漆的天空。
無數火把的光亮倒映在他的眼睛裏,彙成了漫天繁星。
身後的大慶輕騎面對這一情形,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手裏的兵刃也下意識的舉到了胸前。
蘇然見狀,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一個弧度,眼神之中潑瀾不驚。
數十根箭羽,幾乎在同一時刻直奔蘇然所在的位置而來。
更爲詭異的是,這些箭似乎是從不同的方位射過來的。
面對這一情形,包括蘇然身後的慶軍輕騎在内,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還不躲?莫不是被吓傻了吧?這是所有人此時内心的真實想法。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蘇然根本不可能躲過這緻命殺機的時候,他動了。
衆人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原本騎在馬上的蘇然已經不知何時倏的從大家的視線裏消失了,隻留下一道殘影。
當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時,他的手上已經抓了滿滿一把箭羽。
嘶~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感覺牙花有些生疼。
這……這還是人嗎?
徒手抓住這麽多根箭,而且還是從不同方向射過來的。
這簡直就是神鬼莫測的仙術啊?
正當所有人呆若木雞的時候,蘇然将手裏的箭向着漆黑的夜空中一甩。
數息之後,就聽到幾聲慘叫聲從黑暗中傳來。
這一番操作,更是讓所有人都懵圈了。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箭還可以這麽用。
蘇然見自己的這番操作起到了效果,立馬目光熠熠的看着一衆叛軍朗聲開口。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諸位都是我大慶朝的子民,都是父親,兒子,兄弟,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同根而生的我們,爲何要興這戰亂,讓百姓流離,讓妻兒落淚?我在這裏向你們承諾,隻要你們放下兵器,我可以奏明陛下,既往不咎,但如果你們依舊執迷不悟,這把長刀就是你們的下場!”
話音落下,蘇然當着衆人的面,“啪”的一聲将手裏的長刀折成了兩段。
聽罷這番話,叛軍當中有些人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手裏的兵器,很明顯有的人已經動搖了。
不過,誰也不想做那個出頭鳥,不少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觀望和猶豫。
當然,還有人看蘇然的目光裏帶着些疑惑。
或許,他們在猜測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何許人。
看到這一幕,蘇然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堂堂七尺男兒,居然不敢面對自己的内心,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叫蘇然,是接替高荥遠的慶軍主帥,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生擒羅蔔藏丹津。你們不是都想殺慶軍的主帥嗎?有膽的就過來殺我呀!我倒要看看,今天有沒有人能動得了我一根寒毛?還有,你們在這裏沖鋒陷陣,他羅蔔藏丹津又在哪裏?身爲主帥,難道他不應該身先士卒嗎?爲什麽他自己當縮頭烏龜,卻要讓你們出來爲他們流血犧牲?他的命是命,你們的命就是草芥嗎?這公平嗎?”
此言一出,叛軍當中立馬變得更加躁動了起來,蘇然甚至可以聽到他們想要投降的竊竊私語。
然而,就在情勢即将發生微妙變化的時候,一個頭戴銀色盔甲,尖嘴猴腮的家夥從叛軍身後走了出來。
“少聽他在這裏妖言惑衆,頭領率領大家起兵,都是爲了大家好,将來殺進了京城,砍了皇帝老兒,所有人都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不在話下,俗話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們投降,頭領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眼前這厮不是說他是慶軍主帥嗎?而隻要你們再殺掉他,到時候頭領登高一呼,必會八方響應。”
蘇然見狀,眼神之中的殺意立馬毫不隐晦的流露了出來。
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衆人,将手裏的長槍高高舉了起來,随即朝前一指道。
“願意歸順我,歸順大慶朝的放下兵器站到左邊,不願意歸順的,站到右邊去,我數三聲,不做選擇的視爲不同意歸順,那麽,我就要大開殺戒了!”
這番話一出口,所有人立馬都緊張了起來。
蘇然見狀,眼神冷冽的盯着面前的叛軍,緩緩開口,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一!”
“二!”
“三!”
當最後一個數說出口,原本圍攏在一起的叛軍瞬間嘩啦一下分成了兩撥。
從人數來看,兩邊的人差不多。
然而,除了這兩撥人之外,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剛剛出來妖言惑衆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将領。
不過,并不是他不想動,而是蘇然的長槍不知何時已經洞穿了他頭上的盔甲。
那鮮血淋漓,腦漿迸裂的情形,煞是可怖。
就這麽一下,讓原本站在羅蔔藏丹津那一邊的人不知不覺又少了三成,各種各樣的兵器扔了一地。
蘇然見狀,抄起手邊死人堆裏的一把帶血的長刀,大吼一聲,一馬當先向前着那些頑固不化者沖殺過去。
身後的慶軍輕騎一看這架勢,立馬跟了上去,一時間,戰馬嘶鳴,殺聲震天。
經過蘇然的策反,對面的叛軍本就少了很多,這個時候面對蘇然率麾下的沖殺,哪裏還能再組織起有力的抵抗。
一番沖殺下來,叛軍又倒了一片。
然而,面對這一切,蘇然的心裏卻一直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因爲直至現在,叛軍的頭目羅蔔藏丹津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隻要這家夥還在,西南這一片就不得安生。
不過,蘇然也不着急,因爲領兵襲擊莫合藜鎮的目的就是牽制叛軍主力。
隻要叛軍沒有大隊人馬離開這裏,那麽,在厄爾赤拉山谷那邊,孟超應該就能得手。
這樣想着,蘇然的心裏又踏實了不少,手裏的戰刀也揮舞得更加行雲流水。
那一刻,似乎殺人成了一種藝術,不再那麽的枯燥乏味。
然而,就在蘇然以爲自己會這樣一路将莫合藜鎮的叛軍殺穿的時候,異變再度發生。
黑漆漆的夜幕下,一個臉上遮蓋着黑色面紗的黑衣女子,騎在一頭胭脂馬上,有些突兀的走到了點點火光的中央。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從哪裏走出來的,這個女子,就像是憑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一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