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蘇然帶着十二名兄弟和欽差許進一起回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華富庶,遠非漠北的苦寒貧瘠之地可比。
蘇然一入京城,便感受到了人們的熱情。
一個個小姐,丫頭,少婦,徐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或濃妝豔抹,或略施粉黛,總之都展現出了自認爲最美,最有女人味的一面。
蘇然騎在高頭大馬上,與欽差許進并駕而行。
雖然之前從來沒有人見過他,但人們對于這位建功北疆的大英雄早就有所耳聞。
率部下區區百人一夜之間殺敵近萬,這是怎樣傲人的傲人戰績?
在京城百姓的心目中,蘇然成了戰神的代名詞。
此時見真人居然如此英姿勃發,帥得如此不真實,這些丫頭小姐們更是瞬間失了矜持。
而大慶朝的新皇慶雍帝,早就好奇這位替自己殺敵近萬人的少年到底是何許人也,因此,蘇然剛剛抵達京城就被他召到了金銮殿。
當然,一起上殿的還有此次北疆之行的欽差,兵部郎中許進。
此時的蘇然,已經褪掉了那身血衣,換了一套普通的青色長衫。
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高大挺拔的身材站立在朝堂之上,顯得那麽的鶴立雞群。
兵部郎中許進剛剛上殿,就将早就在心裏默默組織了無數遍的話向慶雍帝做了詳盡的陳述。
其重點,自然是奏明慶雍帝蘇然半路替大慶朝又立了一件大功。
朝臣聽聞此事,一個個都震驚萬分。
而慶雍帝獲悉這件事後,震驚之餘也是心有餘悸。
不過,他畢竟是大慶朝的掌舵人,雖然剛剛登基沒多久,但能坐上皇帝的寶座,也經曆了不少風浪。
因此,待群臣的議論聲稍稍小了些,他立馬開口道:“諸位,蘇然爲我大慶朝屢建奇功,朕心甚慰,諸位愛卿覺得朕應該如何封賞他呀?”
說完,慶雍帝掃視了一眼群臣,最後看似無意的将目光投向了兵部尚書佟國斌。
佟國斌見狀,立馬心領神會的站了出來。
“蘇然于北疆戰功卓著,此番回京路上又瓦解藩王殘部勾連之陰謀,實乃陛下之幸,大慶朝之幸,臣以爲應陛下應委以重任,恰好骁騎營副參領有個缺,臣覺得可以讓蘇然到骁騎營去任職。”
此言一出,慶雍帝默默點了點頭,很顯然,他對佟國斌和自己的這出雙簧戲很滿意。
然而,佟國斌的話剛剛說完,左相馮秉元立馬提出了反對意見。
“老臣不同意佟尚書的這個建議,據臣所知,蘇然在邊關時不過是一個七品的把總,而骁騎營副參領是正四品的京官,臣以爲這樣擢升不合我大慶朝吏制。”
馮秉元的這番話一說出來,慶雍帝的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
不過,對方畢竟是兩朝元老,面子還是得給的,默默看了看其餘朝臣,慶雍帝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微笑。
“既然馮相這麽說,想必是有更好的安排了,不妨說出來讓朕和列位臣工們聽聽。”
馮秉元微微一愣,随即扭過頭看了看一旁的蘇然。
“蘇然确實立功不小,但老臣以爲他還很年輕,今後還有很多建功立業的機會,所以臣覺得讓他做個從五品的四等侍衛比較合适。”
蘇然聽罷這些,心中已經有些不悅。
從正四品降到了從五品,馮秉元這個老家夥到底是跟自己有什麽仇啊?難不成這個骁騎營副參領的位子他想安插個人進來?
正當蘇然想着這些的時候,一直沒有發話的右相範庭玉開口了。
“陛下,臣以爲馮相此言差矣,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有功就得賞,立了大功就得重重賞賜,如果一味循規蹈矩,該重賞的得不到重賞,賞罰不明,那樣豈不是寒了公道人心?”
範庭玉的這些話,正好說出了一衆武将的心思,當即就有不少武将随聲附和。
慶雍帝見狀,捋須而笑道:“朕也是這個意思,好了,就依範相的意思吧,蘇然聽封。”
蘇然見狀,立馬朝慶雍帝行了一禮。
慶雍帝沖他點了點頭:“蘇然殺敵有功,又打亂反叛勢力勾連之企圖,功勳卓著,朕封你爲正四品骁騎營副參領,另賞賜府宅一座。”
聽罷慶雍帝的旨意,蘇然謝恩道:“臣蘇然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番封賞過後,早朝也就散了。
不過,慶雍帝卻将蘇然給單獨留了下來。
南書房内,這位大慶朝的新帝看着眼前這個自己剛剛敕封的骁騎營副參領,臉上的欣賞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一邊批閱着奏折,慶雍帝擡起頭道:“聽說你是揚州人氏?家中可還有什麽親人在嗎?”
蘇然一聽這話,神色頓時有些黯然:“回陛下,臣小時候是在揚州長大,但從小就是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并沒有什麽親人。”
慶雍帝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原本心中的疑惑也一下子都消散開來。
這樣的一員虎将,又沒有任何的背景,不正是自己現在缺的嗎?
朝中的那些老臣,一個個都跟自己倚老賣老。
既然這樣,那朕就用這把鋒利的刀來挫挫你們的銳氣。
想到這裏,慶雍帝輕輕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沒有親人也就沒那麽多牽挂了,從今往後有什麽事直接過來找朕,你就把朕當成你的親人,有什麽事朕替你做主。”
蘇然聽罷這番話,心裏瞬間湧起一陣感動。
下一刻,他朝慶雍帝道:“蘇然謝陛下知遇之恩,但有差遣,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慶雍帝見狀,放下了手裏的筆。
“有你這句話,看來朕沒有用錯人,其實按照朕的意思,想直接給你封個參領的,但剛才在朝上你也看到了,還是有反對的聲音的,骁騎營的副參領雖說隻是個四品官,但你放心,隻要你好好幹,誰也埋沒不了你的才能。”
蘇然想不到,自己區區一個守邊的小卒,居然能得到大慶朝皇帝的這般看重。
那一刻,他的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隻要你不是昏聩之君,我蘇然就保你江山穩固。
當然,蘇然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眼下慶雍帝根基未穩,自己對他還有用,所以暫時并沒有什麽危險,但一旦四海升平,慶雍帝能夠徹底把持朝局了,到時候他對自己可能又會是另一番光景。
不過,這些想法慶雍帝并不知曉,在他的眼裏,蘇然隻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他要用這把刀來破開自己的父皇慶康帝爲自己設置的重重屏障,真正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治理這個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