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猜測永生并不全都是好處而沒有壞處，比如說永生者将會在漫長的時光歲月中因孤寂和漫無目的，慢慢的被折磨，從精神上成爲一個變态。
且不論這個說法是否正确，哲也從白蛇仙人身上感覺到了類似的味道。
誠然白蛇仙人也隻是壽命悠久綿長千載而已，距離真正的不老不死的所謂永生差距很大，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有且隻有輝夜姬和她的族群才真正有無盡的壽命。
然而千年是多久？
百年足夠人類繁衍四五代，千年便是五十代更替以上的變化，這或許不夠滄海化作桑田，但也足夠兩三代王朝起落，對于至多不過百年壽命的短生種而言是不可想象的東西。
而白蛇仙人雖有老态龍鍾之像，卻還遠未到油盡燈枯之時。
或許它還有幾百年可活，到時站在這裏的自己骨頭都已腐朽，肉體散作塵埃泥土，靈魂消亡不知多久。
可能，對于白蛇仙人而言，哲也的存在确實意味着枯燥乏味的日常中偶然出現的一抹别樣景色，于是便有了眼前的對話，好意提醒自己将要面臨的危險境遇。
接受了這樣的假設，哲也心态也就平和穩定下來：
“是小子孟浪失智了，不過仙人既然願意給我一些幫助，那麽我也有許多疑問希望得到回答.”
“不知.”
石台上白鱗巨蛇發出嘶啞的笑聲：
“你問吧，可以告訴你的，我會看情況回答.”
“那麽，我想知道，這個世界從何而始，三大聖地是不是也與之有關？”
哲也毫不猶豫的問道。
聽到這樣的問題，白蛇仙人與大蛇丸一起出現了别樣的反應，前者将枕在石台一側的腦袋微微擡起，望向哲也的目光略帶驚奇。而後者，也就是一直在旁邊當個聽客的大蛇丸，則是有些興奮起來，明顯是觸及到了興奮點，露出滿懷期待的表情。
“呋”
白蛇仙人重新吧腦袋擱在石台一側吐出一口煙霧，緩緩開口：
“沒想到你對那些久遠的曆史感興趣”
“不過也正好，我今天很願意多跟人聊聊天。而且這種事也從來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說給你聽一聽也是無妨的。”
“即便在龍地洞的典籍中，對于世界從何而來也隻有傳說故事罷了，而且我說的不是你們所知的類似六道仙人的故事那種，六道仙人的傳說至少也半真半假，有些事是真實發生過的，而後進行了一些修改，流傳開來。”
“可那些故事不一樣，常常隻是說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偉大存在從一片虛無中開創了世界，至多再有些細節上的不同”
哲也當然可以理解白蛇仙人說的是什麽故事。
譬如上帝七日創世，又如盤古開天地化萬物，真實性基本上不存在。
那是神話，從最初掌握語言文字的上古先民的隻言片語，到後世一代代人們的幻想加工，最終變成了一個符合大家要求的故事。
“這麽說，沒有真實的記載嗎？”
哲也本來懷有期待，此時也就難掩失望，這個屬于忍者的世界或許真的存在神怪之流，那麽也就有可能存在一個真實的創世故事，畢竟盤古劈開混沌身化萬物，那麽世界之間誕生的生靈繼承了記憶之類的，也是個說得過去的說法。
“是的，在我看來那些東西都是毫無根據的故事，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價值，更不可能探尋到關于世界的由來真相了.”
白蛇仙人或許自己也曾經對創世的故事有過期待，語氣中也一樣攜帶着失望的情緒：
“那些故事千奇百怪，或許是漫長曆史中龍地洞的曆代主人們從世界各處搜集來的吧，講給你聽也隻是分散注意力而已，所以關于這個世界的由來，關于創世傳說的内容，我沒有任何可以告訴你的信息。”
“好吧.”
“不過，我可以講給你聽的，是這個世界的現狀，以及我知道的一些曆史。”
聽到這裏，哲也頓時來了精神。
“請說！”
“在你看來，我們三大聖地是什麽樣的地方呢？”
哲也愣了一下，他還以爲對方要開始講解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原著中也從未透露過的隐秘，結果第一句話就先給了自己一個問題。
“不需要因爲立場的問題違心回答我，小家夥，告訴我三大聖地在你眼中是什麽？”
哲也沉思片刻開口道：
“是忍獸中最有實力的三個族群生活的地方。”
聽到這樣的答複，白蛇仙人似乎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對了，我想每一個人類都會是這樣的理解。三大聖地其實就是你們口中的忍獸，隻不過是實力非常強大的忍獸們的聚居地罷了。”
“事實上也确實是這樣。”
“往上數上萬年甚至是數萬年之前，這個世界是沒有人類的，隻有野獸。”
白蛇仙人嘴裏的煙槍不住明滅，上面那根煙似乎一直都沒有縮短過一分一毫。
“龍地洞的蛇是野獸、妙木山的蛤蟆是野獸，濕骨林的蛞蝓是野獸，包括其他的那些烏龜、狗、貓、豬、羊、馬等等等等，都是野獸。”
“可是野獸中忽然就有了不同的存在，你知道是什麽不同？”
就像個在教室裏聽課的學生一樣，哲也跟随着老師白蛇仙人的思維思索下去，幾乎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自我？智慧？”
“是啊，沒錯”
白蛇仙人顯得很高興，身軀蠕動起來，身上的鱗片摩擦石台發出明顯的沙沙聲：
“就是這個.”
“忽然，有一些野獸獲得了之前從不曾有過的東西。”
“它們開始擺脫本能的控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可以學習、可以給自己取名字，可以和其他極少數的不同存在進行交流.”
“甚至，有些開始掌握神奇的能力，控火、噴水、裂土、掌雷、馭風.”
“就像你們人類一樣，在這相對于無數野獸而言極少數的覺醒者裏，又有極個别的存在，開始研究開始思考這一切爲何發生.”
“廢話也不用多說，總之最後有了一個結論.”
“這一切是因爲，自然能量。”
聽到這裏，哲也甚至在白蛇仙人說出自然能量之前就在心中冒出了另一個不同卻代表着相同意義的詞，仙術！
“因爲自然能量的存在，這個世界無數的隻靠着本能生存、厮殺、繁衍的野獸們之中誕生了擁有智慧，擁有思考能力的，我們。”
接下來，白蛇仙人卻沒有繼續在這上面繼續，而是轉而又問道：
“那麽你知道人類和我們有什麽不同？”
這簡直是送分題。
哲也立刻就有了答案：
“人類天生就有智慧，可以思考，可以”
“是的。”
“當某一群野獸忽然變得與衆不同起來，族群中的每一個存在都可以擺脫野獸的本能，擁有智慧和自我思維之後。”
“人類誕生了，不依靠自然能量，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