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聽到這裏，看了看臨淵神君。
臨淵靜立不語。
久世神君繼續說道：“我和臨淵，沒有私怨，曾經的漫長歲月中，也曾一起并肩作戰過，互相之間也是有認同和情誼的。”
“然而，我和臨淵之間的分歧，不是私怨，而是理念之争，道路之争。”
“我們兩個，必然會有一個失敗。”
“即便沒有私怨，但到了我們這個層次，誰都不會低頭認錯認輸，哪怕是爲了面子都一樣。”
“我們兩人，已經到了必須要死一個的地步了。”
臨淵聽到這裏，長長吐出一口氣，沒有反駁。
久世看向方澤，道：“你能從那麽少的信息之中，推斷出八九不離十，已經頗爲厲害。”
“不過，有些事，不是局中人，不可能知道的那麽清楚的。”
“你的猜測，已是在已經掌握的消息中，最合理的推測了，這一點我願意承認。”
方澤看了看久世，又回頭看了看臨淵。
他呵呵一笑。
這兩個人倒是有意思。
不過方澤能理解。
情誼還是有的，立場不同了。
就好像那些沒什麽大仇，卻最終分道揚镳的兄弟。
方澤道：“話既然說到這裏，看來兩位是想在最後時候袒露心扉了。”
久世點了點頭。
臨淵神君看向方澤，問道：“你有什麽想問的？”
“能刺殺天帝成功，再如何，伱也是對整個天洲寰宇有大功，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
“我也好，久世也好，在這個時候都不會有任何隐瞞。”
方澤點了點頭。
“東嶽帝君是怎麽回事？祂是什麽地位，爲什麽會預言會出現應劫之人擊殺天帝？”
“東嶽帝君最後的下落，又是去哪裏了？”
“爲何最後我成爲了應劫之人？”
方澤問出了心中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臨淵回答說道：“東嶽帝君的地位極其特殊，論身份，祂其實是遊離在天庭之外，我也摸不清他的根腳。”
“有一種說法，據說東嶽帝君乃是域外之神，降臨在天洲寰宇，但這個說法沒人證實過，隻是傳言。”
“論身份地位，祂和初代天帝是同時期的人物，和現在的天帝比資曆可能更久，可因爲有傳言祂是天外之神的傳言，初代他天帝沒有徹底信任他，也沒有将天帝的位子傳給祂，而似東嶽帝君也并不在意。”
“祂在天庭的地位一直特殊，自身班底獨立于天庭之外，是天帝外的君外之君，地位高于我，久世，執海和秋木。”
“祂之所以有預言，除了東嶽帝君一向神秘外，還因爲祂執掌回歸和平衡的神職，酆都黃泉，都是祂影響之内。”
“這一代的天帝全盛時期，因爲大道潮汐加持力量，寰宇内沒有敵手，即便是東嶽帝君也不是祂對手，而東嶽帝君從未向天帝真正低過頭。”
“但具體發生了什麽，我的不是那麽清楚，而久世是這件事的親曆人，他說這些，可能更有說服力。”
方澤點頭，回頭看向久世神君。
久世接過話頭，道：
“天帝之所以要對東嶽動手，全因東嶽的神職，注定了将會是未來天帝計劃中的克星，天帝越是偏離大道，東嶽的神職對其制衡的能力越強。”
“天帝原本是知道，祂的理想是背離大道的，于是想在計劃還未啓動的時候，除掉東嶽，并重新掌握東嶽的神職，但天帝犯了兩個錯誤。”
“一個錯誤，是祂沒想東嶽那麽剛直，竟然絕不低頭，另外一個錯誤，天帝沒想到，東嶽掌握的平衡和回歸之道對祂會有那麽大的影響，不僅僅是祂，天庭裏所有人，沒有人可以踏入這兩種大道衍化成的酆都，隻能看着酆都存在，不可動分毫。”
方澤問道：“東嶽帝君呢？祂去哪裏了？”
久世抿了抿嘴，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慨。
“東嶽帝君，祂知道天帝一定不會放棄，于是做了一件決絕的事，祂剝離在天洲寰宇内的一切，包括神職，力量，乃至肉身，以純粹的精絕神魂，不帶一絲挂礙，離開了天洲寰宇，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方澤聽到這裏，心頭不由一震。
東嶽帝君，難道……
久世繼續說道：“天帝親征太阿界，我是和祂一起去的，然而到了太阿界的時候，才發現那裏已經變成了一片生命禁區。”
“東嶽帝君，神魂連同肉身，全部都不見了。”
“此事我前後調查了兩千年，終于可以确定，東嶽是真夠狠，祂知道留在天洲寰宇是無解之局，當時天帝因爲得到大道潮汐力量，橫壓一世，即便是東嶽也不是對手。”
“東嶽的狠，是對自己的狠，當斷則斷，沒一絲猶豫，剝離了全部在天洲寰宇的神職，物質，肉身和力量，以清靈神魂穿越寰宇界限，離開了天洲寰宇。”
“我那時候，也是才知道，這個寰宇并非宇宙之中唯一，而是可以破碎穿梭。”
“至于，後果就是……”
久世目光略顯得複雜，看向了方澤。
“我也是查到那裏，才有了一些對不同寰宇規則的領悟。”
“寰宇之中，有守衡律法。”
“東嶽帝君的神魂出，必然會有外界寰宇中神魂入。”
“總量，接近守恒。”
“而因爲種種奇妙因果，外界的神魂進入天洲寰宇，不自覺的就會被牽引到當年東嶽帝君剝離的力量，肉身，神職，和大道法則那裏。”
“這個外界寰宇進入天洲寰宇的神魂，就是應劫之人。”
“東嶽帝君早有預料。”
“大道的潮汐有規律，有漲潮，就有退潮。”
“退潮的時候，天帝是沒有辦法，再橫壓一世。”
“而那時候，代替東嶽帝君神魂位置的外界寰宇神魂，就有機會償還因果，滅殺天帝。”
“東嶽早就看穿這一點，所有才會留下應劫之人的預言。”
“現在看來，你就确定是那應劫之人。”
“所以……方澤，我和臨淵其實都知道，你的神魂其實并非是天洲，而是來自外界寰宇！”
“隻是，我們并不知道你來自何處寰宇罷了。”
方澤聽了久世的話，心頭不由巨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