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澤的回答,成陽十分滿意道:“最近時日你就跟随在我身邊吧,或許不能直接告訴你什麽,但是到了你現在這個地步,有一段時間或許就不知不覺對伱有所觸動啊。”
方澤點頭道:“打擾道長了。”
接下來這段日子,方澤就在白雲山正一道這和成陽道長一起修行,其實這過程倒是頗爲惬意的,這位成陽道長的修行方法跟那心燈又有所不同,其每日很多時候除了日課誦經之外,都是在山中散步林間行走,乃至于何方澤對弈下棋,又或随口閑聊,竟沒有什麽是跟武道直接相關的,偶爾動手也隻是指點一下後進的那些道門弟子。
方澤跟随在成陽道長身邊,每日也隻是吃飯睡覺,散步,行走,聊天而已,但是他卻隐隐的感覺到自身武道積累不斷的在吸收一些什麽,底蘊在不斷的深厚。
方澤也心中有所領悟。
“怪不得所有有法相高人的門派都是江湖中如此實力強橫,法相高人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寶貝,在他身邊,看各自的悟性和根器,悟性和根器越好,那麽哪怕是日常行走對談聊天都不知不覺的會有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未必是直接練武,而這些法相高人看似是随意的日常生活,卻都在一種規律和韻律之下,有些像是神韻高手,久而久之,就會潛移默化,耳濡目染,變成和他們接近之人至少是他們感悟的大道規律有關。
方澤心中有此明悟,他的心性因爲在孽鏡台之前多次打磨變得十分清晰敏銳。
有道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種境界實在是太高了,方澤還沒有達到,但是他已經做到長期讓心性中不染片塵,而最大限度的關注現實獲得自身心性行爲合一的狀态了。
他在正一道這邊轉眼就過了十二天,這日方澤正在跟成陽道長一起在後山林間行走,成陽道長看見一朵林間野花,忽然站在那裏凝視着花朵不再動了。
方澤在他身邊,而就在此時。他感覺胸口似乎有一層薄薄的玻璃碎裂一般的聲音,發出了一種震動和脆響,但是這種脆想隻有他知道。
方澤頓時心有所感,也不去管現在地面是否幹淨,而是直接盤膝坐下,進入一種頓悟的狀态之中。
成陽也感覺到方澤有所變化,他回頭看向方澤,臉上露出一些細微驚訝,他一揮手,周圍的天地之間似乎有些風起雲湧一般,就連雲朵流轉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在一片很大的區域之中,天地法則似乎進入了一種高速流轉的狀态,比平日活躍了十倍不已。
而在這種環境之下,方澤似乎感悟的速度又特别的快,頓悟之中,方澤沒有了時間感覺,白雲蒼狗,野馬塵埃,當方澤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地之間已經是一片黑色,漫天繁星點綴夜幕,有星無月,星河浪漫。
方澤輕輕吐了口氣,他站了起來,身上似乎有些灰塵,但不染他那藍色衣袍,稍微抖動就全部從身上脫離而去了。
而此時在方澤身後響起了并未掩飾的腳步之聲,方澤回頭見成陽道長不知何時走在了他的身後。
方澤看向成陽微微點頭道:“道長,我這段時間悟道過去了多久?”
成陽道:“七天有餘了,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能有所感悟,雖然還沒有真正的踏入半步法相,可是進境如此之快,僅僅就差了一層窗戶紙了。”
方澤微微點頭,他這七日陷入頓悟之中,此刻已經摸到了一層邊緣,隐隐約約看到了半步法相後面的境界和道路,雖然是還沒有踏出這步,但也相距不遠。
成陽感慨:“你能在這麽快有所感悟,你的神魂似乎異常與他人,有一種久經鍛煉的感覺,如果說世間常人的神魂像是渾濁的水之中注入清水,哪怕跟我在一起一同修煉吃飯感悟法相境界,也是事倍功半,因爲他們本身内心神魂就是不清醒和渾濁的,即便加入清水也隻是将自身的渾濁變的不那麽太過渾濁而已。”
“然而你有所不同,似乎你經過特殊的修煉法門,讓自身的神魂在這個過程之中清澈起來,你再次修煉,那就是往空瓶之中注清水乃是事半功倍,遠超他人。”
方澤點頭,他也感覺到在靈鏡台之前的修行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好處。
“方澤,你現在大概處在什麽一個狀态,清楚描述出來嗎?”成陽道長對方澤問道。
方澤想了片刻,說道:“我之前曾和心燈大師做過一個比喻,好像我走的道路已經來到了盡頭,乃是懸崖邊上,我站在懸崖之邊看着對面,發現前方已經沒了,隻有一團漆黑的迷霧,而我的選擇可以是繼續向前踩出半步,踏上一個透明無形的橋梁,但神魂之中本能的懼怕,不敢踏出這半步。”
“而我跟心燈大師在一起修行的日子感覺到對岸似乎亮起了一盞燈光,讓我的神魂知道對岸是真的,還有道路可行,堅定了我的信心,而如今和成陽道長在此修行,除了那盞燈光在對岸明亮之外,我又看到了一條如同月光灑下的夜路,雖然還不那麽清晰,可是讓我更加的可以笃信前方是有路的,現在隻看我的神魂是否敢走上這條無形透明的橋到對岸去了。”
成陽點頭道:“不錯,你的描述很有意思,而我能教你的就是這麽多了,你我修行的功法畢竟不同,和我這些日子,你看到那條透明的橋梁存在,就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好地步了,至于你能否踏上這隻橋,主要是看你自身,此事強求不來,如果不是自身極爲笃定,或者是有大毅力大勇氣,不可能強迫自己踏上這條路的。”
方澤點頭,頓了頓,成陽道長說:“雖然僅憑言語我也沒辦法讓你徹底的擺脫前方的恐懼,走上這條道路,但我倒是知道一個法門可以讓你快速的增加走過這條橋的可能。”
方澤聽了,頓時眉頭一跳,眼中亮過神采。
“道長,您說是什麽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