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駛過江面。
船上的江湖人,也帶走了方澤以肉身境實力,強殺天人境長老的消息。
船駛過一段時間後,忽然,一道青色身影從林間出現,來到了剛才葛秋蘭死去的地方。
青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方澤。
見到江面上此時沒有船隻,方澤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氣。
“呼,葛秋蘭出現太讓我震驚,加上險死逃生,情緒激動,我竟然忘記了收戰利品。”
“還好,走到一半想了起來,我又回來了。”
方澤也覺得很好笑。
不過也好,這正好避開了船上人的視線,能鞏固自己在江湖上,在那些人中的高手形象。
他距離葛秋蘭很近,神魂在她身上掃了掃。
他的神魂經過多次賣屍,加上和神蘊高手争鬥,提升了一大截。
雖然還不能像是天人境高手一樣可以探查相當一段距離,但在短距離中,神魂掃視,不成問題。
神魂這麽一掃,他發現葛秋蘭身上還真有點東西。
他将神魂感知到的東西都取了過來。
“一千三百兩金票,一瓶丹藥,不是玉髓丹也不是地元丹,可能是天人境用的,還有一件非防禦性的異寶,不知道怎麽用。”
細數了一下葛秋蘭身上的東西,還真有點貨。
正好,方澤身上的錢也不多了,銀票金票上次在廣陵城,基本都花掉了。
一千三百兩金票,就是兩萬六千兩白銀的價值,不無小補,至少大半個月的丹藥費出來了。
将金票收好,方澤看了看其餘幾樣東西。
那瓶丹藥,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天人境用的丹藥,和肉身境不一樣,種類繁多,而且很多隻有天人境能用,方澤也沒認出來這是什麽藥,但感覺上價值不會低。
還有一件異寶,是一個符箓,是刻在一片紅玉上的,符箓上的内容看不太懂,有點像是小挪移符上用的文字,可有很多變化,更加複雜繁複。
方澤也不知道這是做什麽用的,就知道這是一件異寶,于是也收入了多寶錦囊中。
葛秋蘭餘下的東西基本都炸沒了。
她的那根手杖,肯定不是寶兵。
葛秋蘭看樣子在天人境裏面算是一般或者略窮的,用的兵器大概就是利器巅峰或者再高半級,可惜被雷丸炸碎了一半,不能用了。
另外她身上本來可能還帶有類似多寶錦囊的儲物東西,可她半邊肩膀連同側身都被電漿炸沒了,有儲物的東西也跟着沒了。
方澤搖了搖頭,有點嫌棄。
葛秋蘭也是慘,爲宗門辦事結果自身武道沒了前途,估計在宗門裏也不是特别受到重視,未來的期望邵紅衣死了,自身還窮……
“下輩子投個好胎,做地主家的傻閨女都比你這輩子快樂。”
他說了一句。
見沒有遺漏的東西,他轉身,這次是真的離去了。
……
方澤一路趕路,沒有回宗門,而是又回到了番禺。
回到城内,他一路直接去了番禺郡守府。
郡守府的門子還記的他,于是連忙通報。
不多時楚懷沙出來迎接。
“欸?方澤,你的事辦妥了?”楚懷沙問。
方澤一笑,道:“楚兄,我這出了點事,借你這個地方避避禍,這次可真要叨擾伱幾天了。”
“啊?怎麽回事?”楚懷沙倒是不覺得麻煩,就是感覺好奇。
“來來來,進來說,少見你有這等時候,我很感覺到好奇,進裏面詳聊。”楚懷沙去扶住方澤肩膀說道。
番禺郡守府,楚懷沙居所。
方澤将發生的事,和楚懷沙大概講了一下。
“大概就是如此,極情宗的葛秋蘭,爲了邵紅衣的事找我報複,以大欺小,我用了一身異寶,将她反殺。”
“但你也知道,極情宗嘛,我不知道他們收到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麽反應,尤其是我回宗門的話,不知道會不會中途再有天人境高手截殺。”
“于是我先回番禺,在你這裏避一避風頭,同時寫信給宗門,讓宗門長輩來接應。”
“這次給你帶來一些風險,欠你一次,我心中記得。”方澤說道。
楚懷沙那淡定的性格,一切不太挂在心上的自在人品,聽了都有些震驚。
半晌,他問道:“你竟然能強殺一位天人境?”
“這事傳出去,你可出大名了。”
方澤一笑。
确實如此。
天人境之所以叫天人境,就是因爲和肉身境的差别,猶如天塹。
如果說肉身境還距離普通人不遠的話,天人境那就是踏上了通天之路。
肉身境強殺天人境,不是沒發生過,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也就在十分極端的情況下,會發生那麽一次兩次。
方澤這次強殺葛秋蘭,那絕對是要上江湖快報的。
說不定,還是‘頭條’。
楚懷沙消化了一會,才從震驚的情緒之中恢複過來。
他說道:“方澤,你的選擇很對。”
“這種情況下,能用宗門力量,就别自己強撐……宗門不就是在這等時候,提供支持的麽?”
“而且這件事,是極情宗不講江湖規矩,說到底是他們沒理,你在我這藏身一段,等宗門長輩前來,是正确選擇。”
說道這裏,楚懷沙一笑,道:“呵呵,你在這時候,能想起我這個朋友,倒是讓我覺得你真拿我當朋友了,說實話我還挺高興的。”
方澤一笑。
楚懷沙是真夠朋友。
方澤認識人也不少,但他選擇朋友,是有一條沒跟外人說的标準的。
那标準,就是如果有一天他被人追殺,是否會相信朋友,去朋友那裏躲一陣,也不會擔心被嫌棄或者出賣?
如果在心中感覺判斷,回答‘是’的話,那就是真的朋友。
如果心中不太确定,甚至隐隐約約感覺有被出賣的可能的話,交往的時候,就會有所保留。
當然,這隻是一個自身的判斷方法,實際情況會更複雜。
也要看外界的壓力是有多強……要是法相高人要對付他,那就自己扛吧,别連累朋友了。
而且這個标準是相互的,隻要如此認定,朋友有事,他也會做到對等的幫助。
楚懷沙當得起朋友兩字。
當然,這也是因爲楚懷沙有底氣。
他本身就是大宗門道門支脈之一的清微派核心弟子,父親還是大周朝廷郡守。
極情宗的人要是真敢來惹事情,那就是同時得罪了萬裏歸宗派,清微派,還有大周朝廷。
極情宗的人是有點極端,可還是有頭腦的,輕易也不會幹出這種事。
但也說不定。
這事如果發生在别的宗門,最大可能是不會遭到報複——一個天人境的高手以大欺小,要殺肉身境小輩,沒殺成還被反殺……就這事說出去,稍微要點臉的宗門都嫌丢人,繼續派天人境高手追殺這事幹不出來。
更何況出了這樣的事,方澤肯定要聯系宗門長輩。
但極情宗嘛……要都是葛秋蘭這樣的,那什麽反應還真說不定。
“楚兄,還要勞煩你一件事。”
“我這就寫一封信回宗門,還請楚兄幫個忙,用青電鴿送到辰陽我萬裏歸宗派聯絡地點,通知一下我門中長輩。”方澤說道。
楚懷沙點頭,道:“這是應有之理。”
他帶方澤進入書房。
方澤筆走龍蛇,快速寫了一封書信,真氣蒸幹,裝入信封。
楚懷沙道:“我這就送去番禺這邊的渠道,送去辰陽。”
“你這幾日就在我這裏休息吧,正好有機會一起下下棋喝喝茶,暢談一番。”
……
楚懷沙将信通過渠道,用青電鴿送往辰陽。
青電鴿本身就是貴重異禽,而且飼養費用比買來本身還要貴,一般都是很大的宗門,有很大的利益所在必須要快速通信的時候,才會用到。
一般民間使用青電鴿來傳信的驿站,收費都極爲昂貴。
但楚懷沙身份有所不同,自有方便。
他用了番禺郡守府的渠道,将消息快速送到辰陽。
天下間,消息傳播最靈通,其實還是大周朝廷,這一點哪個宗門都比不上。
……
番禺這邊消息傳出後,大概一天多一些時間後。
蒼州蒼霞山,萬裏歸宗派宗門,衛淵宮。
魏子夫腳步急切,走到了掌門居所。
“進來吧。”吳道子的聲音傳來。
魏子夫進入房間,吳道子正在飲茶。
“子夫,出了何事,你如此心緒不甯?”吳道子問。
“回師父,大師兄在楚庭番禺地界,被極情宗天人境高手葛秋蘭尋仇。”
“大師兄之前爲了營救四師弟,殺了葛秋蘭後輩邵紅衣,葛秋蘭報複,在流溪河堵住了大師兄。”
魏子夫說道這裏,忽然頓住。
他感覺眼前師父氣質忽然變化,從平日那種儒雅随和,帶着一點點憂郁的感覺,變得淩厲起來。
甚至有一絲殺意。
“你繼續說。”吳道子說。
魏子夫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好在大師兄身上帶了不少異寶,目前沒事,還利用異寶,反殺了葛秋蘭。”
“師兄現在在番禺郡守府避禍,他的朋友是郡守之子,暫時會在那裏住一段。”
“師兄不知道極情宗是否會變本加厲,再次派遣天人境高手追殺,寫信回宗門請求救援。”
吳道子聽了後,放下茶杯,忽然站起。
他提起寶劍。
“師父,您是去哪?”魏子夫連忙問道。
“我外出一趟。”吳道子說道。
“呵呵……快十年沒動過手,似乎有人覺得,我吳道子手中寶劍,不夠利了。”
他忽然一笑。
魏子夫感覺皮膚和頭發根都在發麻。
師父……這是動殺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