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林額頭中拳。
一道流光在殷林身上閃過，轉瞬消失不見。
他竟然沒死？
“保命異寶！”
方澤瞬間認出。
他并不驚慌。
殷林這種六欲樓弟子，想殺他的人很多。
身上有一兩件保命用的異寶一點都不超出預料。
濃霧中，兩道濃霧拳影再次砸向殷林。
同時，宴席之中餘下的武者也都反應過來。
“大膽狂徒！”
三道人影沖來，同時攻向方澤。
還在空中的殷林咬了咬牙。
他剛才如果沒有保命異寶，就死定了。
可那異寶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沒了，他身上再無第二件。
爲了争活命機會，殷林也豁出去了。
他大吼一聲，雙掌平推，舍棄防禦頭部，而向濃霧中人大概小腹的位置打去。
殷林的算盤，就是反正打不過對方，這招拼了。
濃霧中人不想重傷或死在現場，就要回防。
那時候殷林的朋友已經沖上來，會逼退刺客。
以拼命，求一個活命的機會，向死而生。
粉紅内勁打向濃霧中身影小腹。
濃霧中。
方澤面無表情，根本不管殷林打來的雙掌，雙拳來了一記雙峰貫耳，兩側打向殷林的太陽穴。
他直接換傷。
殷林想拼命求活命，是個好策略。
可惜，他面對的人是方澤。
殷林臨時雙掌，打過來的殺傷和真氣，不死骨可以化掉。
疼一點，換殷林一條命，值得。
“嘭！”
殷林雙掌按在了方澤小腹。
同時，方澤雙拳也砸在了殷林兩側太陽穴。
頓時，殷林七竅流血。
他再也沒有異寶保命，大腦被震的粉碎。
方澤小腹中雙掌，疼痛一陣，轉眼侵入體内的真氣都被不死骨吸納，隻是肉身痛感。
他身形一動，濃霧中好像同時伸出六條手臂，向三個方位攻擊而來的殷林朋友打去。
如生六臂，無論拳掌都是同歸于盡的招式。
攻來的三人，頓時一驚。
三人無論誰，都沒想過爲殷林和别人拼命。
于是，全部回防。
方澤冷笑一聲。
他打出的六掌，全部都是虛招，就是看準了這裏沒人真肯爲殷林拼命。
方澤飛身一腳，将殷林屍體向前踢飛，自身借力，利箭一樣從剛才撞破樓闆之中又飛了出去。
他落在雨夜的街道上，身形電轉，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殺殷林的全部過程，從打破樓闆開始，到擊殺離開，前後用了沒三個呼吸。
仙欲樓内。
絡腮胡子男子，藍衣公子，還有一名面容白淨，雙手修長的年輕公子，三人站在仙欲樓破開的大洞前，看着濃霧中人離去的方向。
“不好，殷林已經氣絕了！”
後方有探查殷林氣息的人高聲驚呼。
絡腮胡男子深深皺眉。
“殷林有肉身第九變境界偏上的實力，來者能幾個呼吸間就殺了他，超越殷林太多。”
“最起碼，有人榜實力。”
絡腮胡男子說道。
他有些後怕。
來者武功極爲高強，幸虧這次暗殺的目标是殷林。
如果目标換一個，現在躺下的可能就是他了。
藍衣公子也是眉頭緊鎖。
“從此人武功來看，用的似乎是玄霧宮的玄霧真經，武功也是玄霧宮秘傳的雲霧三十六掌，還有辟風指，難道是玄霧宮弟子？”藍衣公子說道。
“難說。”白淨面皮，手指修長的公子搖頭。
“此人用的确實是玄霧宮武功，可玄霧宮的武功太好辨認了，用這門功夫，根本隐藏不了身份。”
“而且玄霧宮弟子，沒聽說過有能登上人榜實力的。”他道。
絡腮胡反問道：“那難道還有第二家門派，能用出玄霧真經一樣的武功？”
白淨公子也無法回答，隻能沉默。
“不管怎麽樣，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了吧。”藍衣公子道。
他心中多少有些發虛。
另外兩人也有同樣感覺
殷林掌握了他們不少秘密，盡量在引起他人注意之前找到銷毀吧。
殷林是六欲樓弟子的事，他們三人都知道，隻是一直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殷林死了，他爹殷天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身爲當事人親曆者，他們三個都覺得壓力陡然增加不少。
……
方澤在番禺城内兜了幾個圈子，找個地方脫掉鬥笠和蓑衣，用真氣将其震成碎塊。
又兜了一圈後，方澤返回了落腳地點。
他從落腳客棧的窗子，無聲無息的翻了進去。
進入房間，方澤震了一下身體，瞬間身上的水珠全部濺落。
他頭頂霧氣升騰，片刻，真氣掃過，身體包括頭發都幹燥了下來。
玄級青衣本來就避水，不用替換。
方澤的臉上有些發紅。
他深吸一口氣，很快，紅色退去。
方澤搖頭。
“這六欲樓的真氣都不怎麽正經，讓殷林打了一掌，讓我心浮氣躁，總想要做點什麽。”
他中了殷林一掌後，并沒有傷的如何。
就是心火欲望上升，想找個女人。
換個定力不足，或者真的是真正二十歲的男人，怕是已經把持不住了。
方澤，卻對此很有經驗了。
他用了熔煉不死骨時候，自我精神雞湯大法。
“女人隻會讓我腿軟。”
“滿腦子女人的男人是無法成功的。”
“禁欲是讓一個男人最快強大起來的辦法。”
如此種種，方澤用自我雞湯壓制，加淋了一圈雨，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平靜下來了。
他回憶複盤今夜的刺殺。
做的很漂亮，沒留下什麽小尾巴。
殺殷林時候用的陰陽混玄功真氣，而用了霧螭手套作爲掩護，外人看起來，妥妥就是一個玄霧宮弟子出手。
方澤從丁永記憶中學會的雲霧三十六掌，辟風指，都很正宗。
怎麽看都是玄霧宮傳人。
方澤算準了殷林身邊的人會懷疑，因爲玄霧宮和殷林八竿子打不着，找不到足夠理由跨越幾個州，專程從禹州來到番禺殺殷林。
但，他要的效果，就是讓人将信将疑。
純粹的認定是，和純粹的認定不是，其實都挺簡單的。
難受的就是将信将疑，又懷疑又找不到證據。
讓他們難受去吧。
玄霧宮這個鍋不背也得背。
就當是他們還當初算計方澤的代價好了。
“殷林已除。”
“明天太敏感，等兩天，再去慈姑堂找言婆婆。”
方澤定好計劃，就不再想，找小二叫了洗澡熱水，就走到椅子那裏坐下，閉目調息練功。
…
兩日後。
慈姑堂，言婆婆的居所。
“你這麽快就殺死了殷林？”
“番禺江湖人傳言，殺死殷林的是玄霧宮弟子，你用的什麽辦法，竟然能僞裝成玄霧宮弟子？”言婆婆目光中帶着震驚，看向方澤問道。
方澤笑了笑。
他理解言婆婆的心情。
她眼中，覺得殺死殷林這件事，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需要完全的準備，謀劃，萬無一失才能動手。
卻沒想到，方澤輕輕松松，就完成了任務。
這種沖擊很強烈，甚至會讓人懷疑，之前那麽多準備和努力，是不是多餘的？
方澤能讀懂這種情緒。
這，其實是一種恐懼。
對于複仇的人來說，這種恐懼潛藏心底，總是不自覺的将複仇對象的實力誇大。
殷林也确實不算好殺，但方澤沒有什麽心态上的障礙，一切都客觀理性的計劃，看出機會，動手就行，不用像言婆婆一樣想的那麽多。
方澤淡淡說道：“你不要管我用了什麽手段，伱确認殷林死了，就可以了。”
“你要我做的事，我做了。”
“現在，該你兌現承諾，将黑域時沙的線索告訴我了。”
言婆婆半晌，才将從情緒中走出來。
她看向方澤。
她覺得有些看不懂方澤了，此人顯得太過神秘，讓人摸不清實力邊界在什麽地方。
有這種感受，言婆婆不敢怠慢，也不敢生出二心。
這種摸不清楚深淺的高手，最不能得罪。
她道：“好，你完成任務，我自然要将報酬給你。”
“你想要黑域時沙，可你是否知道，黑域時沙究竟是什麽東西？”
方澤搖頭。
這件事上不知爲不知，他懂得黑域時沙的特性和作用，但是什麽東西，怎麽出産的，還真不清楚。
“呵呵，不知道很正常，老身也是最近才知道，這黑域時沙，原來是一種叫沙鲲的異獸分泌出來的東西。”言婆婆說道。
“沙鲲？”方澤問。
言婆婆點頭。
她說道：“上次和你說過，有個江湖人，誤打誤撞進入了時刹府的秘境洞天光陰洞。”
“光陰洞内的洞天，乃是一片瀚海沙漠。”
“在沙漠裏，有一種異獸，名爲沙鲲……幼體沙鲲也有二十丈，成年沙鲲體型龐大，可能超過百丈。”
“這種異獸，以沙爲海，像是魚類生存在海裏一樣，生存在沙海之中，見到活物，無論大到牛馬乃至大象，小到鼠蟲，都會連沙子帶這些東西，一口吞下。”
“被沙鲲吞下的東西，在體内精華凝結，一部分會化作一種特殊之物，那東西，就是黑域時沙了。”
方澤很是新奇。
“天下居然有這樣的異獸，當真稀罕。”
方澤說道。
言婆婆點頭。
“你想得到黑域時沙，就要冒險進入光陰洞，找到一頭成年沙鲲，并從沙鲲身上，獲得黑域時沙！”
調整作息，目前看來還算成功，盡量早更新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