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卓庭神色冷冷的看着方澤,半晌不說話。
就在方澤覺得這木小侯爺是不是傻了的時候,木卓庭開口了。
“方澤,這是第二次了!”
木卓庭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眼神中帶着怨念看了方澤一眼,猛的轉身,就那麽走了。
方澤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回事,在這裏等我這麽半天,就爲了放這麽一句話?”
“他這是在告訴我,對我很不滿,在攢怒氣憋大招?”
“這是想湊齊七次召喚點什麽怎麽的?”
方澤搖搖頭。
木卓庭這種世家子弟,還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方澤也不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對自身處理事情的能力有信心。
他轉眼就将木卓庭的事放在腦後,返回居住的客棧去了。
……
翌日,巳時一刻。
方澤如約,來到了多寶樓這裏。
他剛到,何清歌就也到了。
何清歌今天還是穿了鵝黃色長裙,不過換了一個款式,沒那麽正式,卻很有生活氣息。
她臉上有淡淡妝容,越發的美豔不可方物,清麗可滌塵世。
方澤也難得有些心動的感覺。
“方師兄。”何清歌看到方澤,走了過來。
“何師妹,你很守時啊,巳時一刻到,就巳時一刻到,前後沒有差半盞茶時間。”方澤說道。
何清歌輕笑。
“呵呵呵,當然了。”
“方師兄在我心中是個特别重視承諾之人,重諾之人必然不喜歡他人不守承諾,我當然要守約按時前來,不然豈不會被師兄讨厭?”
何清歌說道。
方澤一笑。
他看向何清歌,道:“你妝容很好看,今天服飾搭配也很适合你。”
“似乎伱特别适合鵝黃和素白顔色。”
“是麽?”何清歌看了看身上衣裙。
“走吧,我們去逛逛。”方澤說道。
“好。”何清歌跟在方澤身邊,兩人并肩向城内走去。
街道上。
方澤和何清歌并肩而行,如同一對情侶。
男子身材挺拔,器宇軒昂,女子清麗脫俗,如同谪塵仙子。
兩人同行,惹得不少路人側目,感慨好一對神仙眷侶。
何清歌一邊走着,一邊看向方澤。
“方師兄,我在沒見到你之前,有很多好奇,如今特别想問問你。”何清歌說道。
方澤道:“你問,我雖然未必事事都說,但隻要你問了,我能說的都會如實說。”
何清歌點頭,問道:“嗯……方師兄,你當年爲清風劍徐少平萬裏歸宗時候,是想的什麽呢?”
“我一直佩服你那次壯舉,但設身處地去想,我未必會做。”
“一來徐少平已經死了,二來他身份是個散修,幫他完成遺願也沒特别好處,而反而會惹上很大危險,師兄當時是怎麽想的?”
方澤道:“其實也沒想太多。”
“之前和徐兄聊的投緣,知道他身死,我就有些沖動,想去做這件事。”
“也有出名之心,不過也不算很強,就覺得這事該我做,于是就做了,你問我當時想什麽,我好像什麽都沒想,爲什麽的話,你問我我也不太清楚。”
“後來确實因爲這件事出名了,但不是我一開始就預料到的,我也沒想到江湖上這麽大反應。”
何清歌微微點頭。
她感覺方澤回答的好真實。
“或許正因爲沒想,方師兄才做的出這樣的事,瞻前顧後反而做不出了。”
“我自問做不出如此選擇,也正因如此,才更加佩服師兄。”
何清歌說道。
方澤笑了笑。
“方師兄,你最在意的是什麽事?”何清歌又問。
方澤想了想,道:“最在意的?大概就是照顧好同門師弟師妹吧,除此之外,沒過分在意的事。”
何清歌點了點頭。
“師兄真是一位寬厚君子,成熟穩重。”何清歌道。
“寬厚君子啊,這真談不上。”方澤搖頭。
何清歌聽着方澤并不像謙虛,好奇問道:“爲什麽這麽說?”
“我沒考慮過君子不君子這件事,=隻是按照我内心相信的信條行動。”方澤說道。
“哦?師兄相信什麽?”何清歌更加好奇的問道。
“我相信世間有公理,相信人間有正道,也相信以直報怨。”方澤笑了笑道。
何清歌大感有些驚訝。
“我還以爲師兄人情練達,不輕易和人結仇。”
“總是以直報怨,會不會讓人覺得有些難相處。,”
方澤微微搖頭。
“何師妹,你可能有所誤解。”
“在我眼中,以直報怨,是一個很好的品質,而且和心胸狹窄扯不上關系,反而是一種成熟的标志。”
“男人長大一點,就一定要學會這個。”
“絕不要容忍任何一個不合理,不公平的對待。”
何清歌十分驚奇。
從來沒哪個男人在她面前這麽說過。
那些追求何清歌的男人,一個個都在極力展現自己性格中積極的一面,或者是各種優勢。
除了方澤,她從沒見過哪個男人,當面承認自己,并且說的這麽坦然。
何清歌一下就生出了極大的好奇心。
“師兄的話,應該不是無憑無據,我很好奇,你爲什麽這麽想?”
“難道與人爲善,不好麽?”
方澤道:“不好。”
“爲什麽?”何清歌問。
方澤淡淡一笑,道:“我說的以直報怨,不是指别人走路撞了我一下,或者因爲根本不知道,而觸犯了我的利益,我就要殺他全家……這并不是我本來的意思。”
“真正的意思,是要判斷,對方是否主觀對我有惡意,或者根本不尊重我。”
“他是無意的,那即便後果嚴重,我也可能一笑而過。”
“但他如果是故意的,對我有時候我會忍,但針對我宗門,我定然要以直報怨。”
“我個人行動,願意以直報怨,但宗門上的事,我則可能會接近睚眦必報。”
“嗯?這有什麽不一樣麽?”何清歌問。
“當然不一樣。”方澤搖頭。
“睚眦的本意,是怒目而視,别人故意瞪你,就是心中對你有敵意,難道這還是小事?”
“這不是小題大做。”
“很多人,會把性質惡劣的事,僞裝成小事,但性質都是一樣,就是不尊重你,不怕你。”
“你若不報複,就是縱容他,那以後會有更多人對你這樣,更不尊重你,更不怕你。”
“長此以往,那還了得?”
“我個人還罷了,但涉及到宗門,一定要據理力争,絕不能容忍欺辱。”
“學武入門有口訣,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這是一樣的道理。”
何清歌聽了之後,不由入神思考起來。
可聽方澤如此闡釋,何清歌一下覺得,這好有道理!
她回想一下自身,覺得有時候太想與人爲善,反而落入被動。
何清歌心有所感,說道:“師兄說的很有道理,我深有體會。”
“師兄似乎是将武道上的心法,融入了生活之中?”
方澤一笑,道:“道理都是互通的。”
“這道理不但可以用在爲人處世,也可以用在門派經營上。”
“師父和門内長輩,有意培養我爲萬裏歸宗派未來掌門,有些事我要提前想清楚。”
“平日裏我與人爲善,不過是減少不必要的摩擦。”
“以直報怨,才是我真正的做人理念。”
“江湖險惡,若我當了掌門,别的門派都不尊重你,不怕你,那就離滅亡不遠了。”
“不懂這個道理的人,沒資格當掌門。”
何清歌感覺很有。
她有所感覺,方師兄爲人可能不是之前想象那樣,是一個徹底的純良君子。
而是很有骨氣的一個人。
但不知道爲何,何清歌反而感覺有種安全感。
或許,她自身,欠缺的就是這種骨子裏的狠勁吧?
何清歌感覺,方澤對她更有吸引力了。
不知不覺,何清歌的臉又變紅了。
她看着方澤側臉,聲音溫柔的問道:“方師兄,我還有一個問題,比較涉及隐私,但我還是問。”
“你說。”方澤道。
何清歌臉色越發紅暈,問道:“師兄如何看待感情?”
“方師兄條件如此,應該有不少女子傾心吧?”
方澤想了片刻。
這問題他好像有點熟。
“我暫時還沒進入一段感情的打算。”
“我還在上升期,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武道上,感情的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打算刻意追求。”
“偶爾一天交流可以,但我沒時間長時間談情說愛,隻想提升實力,早日到天人境界。”
方澤說道。
他确實這麽想。
方澤還在快速的上升攀登期,沖動和情感他都有,就是不想投入太多精力。
女人,隻會影響他出拳的速度。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卻也是方澤真實心境的寫照。
何清歌并沒生氣,而像是在思考什麽。
過了片刻,何清歌仿佛做了決定。
“師兄,你是否願意和清歌定一個三年之約?”何清歌忽然擡頭道。
“三年之約?”方澤聽了,感覺這詞聽起來怎麽這麽熟啊?
“要我去雲岚宗麽?”方澤說了一個隻有他懂的冷笑話。
“開玩笑的。”沒等何清歌反應過來,方澤道。
何清歌不知道什麽是雲岚宗,不過也沒太在意,她說道:“方師兄是否願意和清歌約定,都給對方三年,相約一同踏入天人境界?”
“三年後,如果你我同樣踏入天人境,師兄是否願意和我一起結伴,共同面對這江湖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