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歌走進鑒寶室。
方澤回頭看了一眼。
“何清歌的輕功很不錯啊,走到門口五步我才察覺。”
“雖然剛才沒開耳變神異,但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相當了不起。”
他想。
端木火早就感知到何清歌前來,他臉上露出看待後輩的笑容,道:“怎麽,何丫頭,你這麽積極?”
“對别的人,我可沒見過你如此主動熱情。”
何清歌臉色發紅,回答卻是一點不慢,她道:“端木伯伯說笑了,今晚拍賣多寶錦囊,是廣陵寶會最近出價最高的寶貝,我作爲寶會日常負責人之一,多關心一點并不爲過吧?”
“哦,真的是這樣麽?”端木火目含慈父般的神色,用打趣的語氣問道。
何清歌紅着臉,也沒回答。
她看向方澤,道:“方師兄,端木伯伯爲人随性灑脫,比起規矩來更願意順着自己心意,而且極爲看重承諾,最欣賞的是特立獨行,重情重義,同時又信守承諾的人。”
“在異寶制作一道上,端木伯伯乃是一絕,多少人想結交伯伯,請他爲自己制作異寶,端木伯伯都看不上,給錢都不願意做呢。”
“方師兄之前作爲,端木伯伯也知道,對你評價很高,說過有機會想見一見伱,今天倒是巧合。”
方澤頓時了然。
何清歌看似在介紹端木火,其實是在告訴方澤端木火的性情喜好,并且暗示要與他結交,對他未來有很大好處。
方澤心中領了何清歌的情。
方澤當即轉身,對端木火道:“端木前輩處事公道,說話辦事坦蕩,我心中十分欽佩。”
“今日能遇到端木前輩,也是幸事,日後或許會勞煩端木前輩,還望前輩不嫌我叨擾。”
說完後,方澤轉身回看何清歌,道:“何師妹不僅外貌秀美,而且今晚所見,做事極爲幹練,我十分欣賞。”
“能和端木前輩結識,也算是因何師妹起的緣分,日後如果容端木前輩不吝,對我有所提點,都要多謝謝何師妹的引薦。”
何清歌聽了,明白方澤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她的用心,并承了這個人情。
她臉色又紅了一下,微微點頭。
端木火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方澤和何清歌,臉上露出一股過來人的笑容。
“呵呵,女生外向啊。”
“何丫頭,我在你還流鼻涕的時候就認識你,差點還做了你的幹爹,結果遇到一個看着順眼的小子,轉眼就把我賣了啊。”
端木火說道。
雖然話的内容像指責,語氣倒是十分輕松。
何清歌臉雖紅,話卻不落下,道:“哪裏。”
“我隻是想讓方師兄知道端木伯伯您的實力。”
她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久,直接跳過,說道:“剛才方師兄說到需要一紙字據,我覺得也是應該,畢竟按照廣陵寶會的流程,也要走這樣一遍。”
“不但方師兄有所憑據,也算留下一個字據,在寶會内各個東家面前,也有所記錄和交代。”
“我願意代表廣陵寶會,做這個見證。”
端木火笑着看着何清歌,道:“你這丫頭,真是女大不中留,我真替你爹着急,以後有了郎君,怕是家裏都不要了。”
“不過也罷,何丫頭說的沒錯,這樣确實更合理一些。”
“那就走這個流程吧。”
何清歌點頭。
她走近,幾乎就在方澤身邊。
“方師兄,我看一下字據。”何清歌道。
方澤能感覺到何清歌青春女子的氣息,同時也能感覺到她心跳加快很多。
方澤将剛才拿到的字據放在石台上。
何清歌臉帶紅暈,認真的看起石台上的字據。
方澤卻能感覺,她心中注意,未必就在紙上。
看了一會,何清歌點頭。
“事情寫的很清楚,方師兄用半塊邪心鬼玉,一份爆炎聖塵,加上一張真意觀想圖金紙,交換端木伯伯的多寶錦囊,一件能威脅到天人境一二重天的一次性攻擊異寶,以及一次定制打造異寶的承諾。”
“其中一次性攻擊異寶需要打造,字據中約定是一個月到一個半月内,端木伯伯将異寶交給方師兄,如果有事就放在廣陵寶會,等方師兄來取。”
“至于定制異寶的承諾,五年内有效。”
“字據沒問題,方師兄和端木伯伯也沒有需要增加的條款了吧?”
端木火搖頭。
“我也沒問題。”方澤說道。
何清歌點頭,從身上取出一顆小印來,也不用粘印泥,直接蓋在了這張紙上。
頓時,紙張上出現了一個燙金的印記,是中古文字的‘廣陵寶會’四個字。
金色印記波光流轉,似乎有一層神秘力量,不過很快就沉入紙張之中,不再那麽明顯。
方澤見識過這種印章,也是異寶的一種,作用就是鑒别身份。
這種異寶一人一印,沒什麽攻擊或者防禦能力,但蓋下去後,不是法相高人無法仿造印記,是效果很強的認證之物。
何清歌蓋上印章後,又拿起筆,在印章下面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真氣拂過,字迹已幹。
何清歌拿着字據,雙手遞給方澤,道:“方師兄請收好。”
方澤點頭,将字據折疊,小心收好。
再将邪心鬼玉,爆炎聖塵,還有剛拿回的烈火真意功放在石台上,對端木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端木火全一擡手,這些東西全卷起來,他張開腰間一個黑色口袋,天材地寶和真意圖紙全飛進去,而黑色口袋大小全然不變。
端木火大笑。
“哈哈哈,今天我有意外收獲,心情很好,就不多停留,回去驗證新的想法去了。”
“我先離去,也不打擾你們小男女聯絡感情了。”
端木火說道。
方澤輕咳了一聲,何清歌臉紅着,嘴上卻沒有饒人,依然說道:“端木伯伯回去後好好照顧自己,您年紀大了都沒個人關心,讓我挺擔心的。”
“咳咳……”端木火讓何清歌嗆了一下,略顯尴尬。
“我不婚娶,就是因爲覺得女人有時候會很可怕,就像是現在何丫頭你這樣。”
“走了走了,再不走,有人怕是要恨上我了。”
端木火說道。
方澤隻覺得眼前端木火形象一下變得空虛,等回過神來,端木火已經消失不見了。
端木火離開。
鑒寶房内,此時隻剩下方澤和何清歌兩人。
氣氛一下有些微妙和暧昧。
方澤和何清歌,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沉默片刻,方澤覺得他是男人,還是讓他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吧。
“何師妹剛才所做,方某知道用意,十分感激。”
“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隻要合情合理,告知我一聲,如果我能幫到何師妹,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方澤說道。
他其實知道這話有點多餘。
不過嘛,說這話也不是爲了真的表達什麽,主要是起一個破冰作用。
“好啊,方師兄其實很快就能幫我一個忙。”何清歌說道。
“什麽忙?”方澤問道。
何清歌微微側了一下頭,說道:“明天,就是和方師兄約定去逛廣陵城的日子了。”
“若是方師兄想幫我,那明天一應花銷,都是師兄結算好了,我就占師兄便宜,跟着師兄身邊蹭吃蹭喝。”
方澤笑了。
這哪是請他幫忙啊?
哪個宗門的核心弟子缺這點錢?
這梯子都遞到腳邊了,方澤也知情識趣,道:“好說。”
“明天所有花銷的地方,都算是何師妹請客。”
“你請客,我花錢。”
“咯咯咯……”
笑話雖然老土,但在天洲卻很新鮮。
何清歌被逗笑了,看來效果很好。
“原來師兄也有願意開玩笑的一面。”
“那就說好了,明天上午,不見不散。”何清歌說道。
“千金一諾。”方澤說道。
看方澤那故意認真和嚴肅的表情,何清歌又笑了起來。
“方師兄,我們先把今晚的事做完。”
“先去将你拍下來的凝神鎮魂鎖,小挪移符,還有多寶錦囊收取來,然後結算一下銀兩。”
方澤點頭。
他和何清歌一起走向外面會場。
……
方澤在會場另外一面的藏寶間,進行了結算。
交換多寶錦囊的天材地寶和真意圖,端木火已經拿走,結算一下凝神鎮魂鎖和小挪移符的尾款即可。
兩樣異寶,一共花費五萬五千五百兩。
方澤給出銀票的時候,面色如常。
其實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何清歌不在身邊的話,他會肉痛一會。
想了想,答案是可能會,但估計臉上看不出來,而且就是短暫片刻。
方澤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美女在旁,還是會影響心态。
方澤爽快給了錢,廣陵寶會的人鑒定了票據真僞後,爽快将三件異寶交給了他。
方澤看到這三件異寶。
凝神鎮魂鎖,是一個小鎖頭,顔色是金色,但材質又像是玉的,大小大概有拇指一半。
雖然不大,可是給人一種沉甸甸的質感,上面細密的有很多極小的花紋,看似裝飾,但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法陣。
能将法陣微縮,熔煉到小小鎖頭上,本身就是極其厲害的技術了。
整個凝神鎮魂鎖,看起來和長命鎖差不多,但無論質感,還是精緻程度,和長命鎖不可同日而語。
方澤拿起,這金色鎖頭兩側,有一條淡金細鏈,既可以戴在脖子上,也可以挂在身上。
想了想,方澤直接挂在了脖子上,鎖頭放進衣襟裏。
頓時,一股沉重但甯靜的感覺浮現,方澤感覺神志一清,雜念都少了很多,整個人有一種十分祥和安靜的感覺。
“果然不凡。”
“平時能一直維持這個效果的話,神魂修煉增長會提高一截。”
“這錢花的很值。”方澤心想。
他又看向了小挪移符。
三張銀色樹葉狀的薄片,半個手掌大小,上面看似什麽都沒有,可隔片刻,就有流光浮動,流光浮動的同時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有無數符文,而流光過後又消失不見。
方澤将目光移動到多寶錦囊上。
多寶錦囊整體呈白色,成年男子手掌大小。
看不出材質,說是錦囊,卻有一些金屬流光,說是金屬,卻十分柔和順手。
在錦囊左下角,有兩個中古文字‘多寶’。
何清歌此時将三頁薄薄的紙低過。
“這是三件秘寶的使用方法和開啓禁制的手法,方師兄收好。”
方澤拿過,快速看了一下。
看過,他拿起多寶錦囊,神魂探查一下。
多寶錦囊裏面的空間,比外面大了二十五倍,而且還是原本容量極限拉伸後的二十五倍。
裏面做了分隔,分成很多空間,能裝下多種用途的物件,而想要裝大件東西,更有一個主空間,能裝下整體頗大的東西。
錦囊之中有内紋陣法,可以減輕重量,帶在身上,就算錦囊内裝滿,最終也不會超過三斤。
方澤十分滿意。
他拿出一些随身用品試了幾次後,熟悉錦囊使用,便将小挪移符,還有一些身上雜物,放到錦囊之中。
“武爺,您要是覺得今夜買的東西太多,想研究一下,廣陵寶會可以提供房間,您可以在這住兩日。”
“寶會内有天人境高人守護,您完全可以放心,等合适時機再走。”
鑒定銀票的老者說道。
方澤哪還不明白,這是委婉的告訴他,如果覺得今天錢财露白了,覺得不安全,可以在這裏住兩天,有天人境高手保護安全。
“謝了,不過我想應無問題。”方澤道。
他也不是托大。
廣陵城這麽繁華,天人境高手就不在少數,其中大多數願意維護秩序安全。
方澤的錢财不少,但還沒到惹得天人境高手眼紅的地步,而肉身境的,方澤并不畏懼,更何況也沒人傻到公然在廣陵城内搶劫。
老者點頭。
何清歌說道:
“方師兄,那今晚就如此。”
“明天巳時一刻,我們在多寶樓門口見,不見不散!”
“好。”方澤點頭。
……
方澤腰間挂着多寶錦囊,走出了廣陵寶會拍賣場的院落。
他剛一走出來,就看見月光之下,木卓庭站在門口,眼神之中帶着很大怨念,看着自己。
在這條街旁白你二十幾米外,木卓庭的幾個護衛,還有那幫閑尹子虛,都在那裏。
見木卓庭如此模樣,方澤歎了一口氣。
方澤問道:“木小侯爺,你在此處,看來是在等我。”
“你是有什麽見教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