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5.87平兒:爺,你還真打啊
片刻後,周陽先确認沒問題,再翻進鳳姐院卧房時,發現某辣子依然沒有起床,一身睡袍因爲夜裏的活動顯得皺皺巴巴,長長的青絲亂成了草堆,臉上的淚痕已經幹涸,甚至一雙曼妙的丹鳳眼腫成了桃子,顯然昨晚确實哭的不輕,看起來竟有幾分楚楚可憐。
不過他雖然看的清楚,心中卻沒有一點兒可憐的意思,這娘們就是典型的“闆子打不到身上就不知道疼、打到身上還要抱怨爲什麽打”,幹巴巴講道理屁用沒有,不讓她弄清大小王,誰說話都不可能好使。
“爺,你怎麽來了?”周陽正想些有的沒的,身後傳來了平兒的招呼,卻是這丫頭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餅進門,顯然是心疼自家奶奶,想要勸她墊墊肚子;至于說每日的所謂“公事”,估計已經被這個忠心的丫鬟安排妥當了。
“上午我就準備告辭回去了,剛才和宮裁告别,聽她的勸說過來看看。”周陽笑着接過她手裏的托盤放在一邊,這才攬住妹子長長一吻,“看你們都沒什麽事情,我準備等一下就走。”
“爺看我們奶奶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平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指着已經睜開眼睛的王熙鳳說道,“還是爺覺得我們奶奶有沒有事都無所謂?”
“平兒,别求他,狠心短命的東西,就讓他帶着銀子滾蛋,讓老娘苦死算了!”王熙鳳瞪着某人狠狠的說道,“虧老娘心裏還挂念着,早知道不如去想一條狗!”
周陽直接懶得和她哔哔,指了指院子示意平兒清場關門,轉身按住某辣子,稍作調整直接入港開戰,哪怕是她後來哭泣求饒都不放過,足足折騰了半天,耳朵裏全是“主子、奴婢”之類聲音才算完事兒。
“說話之前伱先記住,你現在出了這府裏的大門,外人對你的稱呼是‘賈王氏’,不再是‘王家姑娘’。”看着眼前哭到梨花帶雨的王熙鳳,周陽繼續冷着臉,“你當真以爲,你那個好姑姑真的是對你好?那你要先想清楚,你是榮國府大房兒媳,不是二房太太的侄女。
雖說你名義上的婆婆毛病一堆,至少有一件事她從未搞錯,那就是榮國府的繼承權屬于嫡長子赦大伯,接下來自然是嫡長孫琏二哥,也就是說,你就是整個榮國府的第三代女主人,可是你現在都幹的什麽破事兒?硬頂着公婆和二房穿一條褲子,可曾想過将來會如何嗎?”
毫不客氣的說,就憑王熙鳳的二缺做派,能到全書結尾才吃休書,根本原因就是王子騰沒死的時候王家勢大,賈琏沒膽子作妖,否則完全等不到這麽長時間;她最後之所以慘遭“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大部分是自己作死,比如,賈琏寫休書肯定是要請示長輩的,隻要稍微對比就知道,會有人反對嗎?
“那又如何?老娘想幹什麽,還要你來準許?”哪怕是被收拾的有氣無力,王熙鳳依然嘴硬,“有二叔在,哪個有膽子拿老娘如何?琏二?老娘借他八個膽子,你看他敢嗎?”
“入門三年無子,爲人善妒跋扈,害死最少五個丈夫的通房侍妾,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周陽語氣冰冷的曆數王熙鳳所犯“七出”罪責,每說一句就讓她渾身一抖,“如果這些還不夠,放印子錢害死人命、偷用丈夫乃至公公名帖包攬訴訟也夠了!”
“你胡說!”王熙鳳哪怕是臉色發白,依然咬着牙反駁,“那不過是一些不知死的奴才耍嘴,有種讓他們來和老娘說!”
“我胡說?”周陽被她給氣樂了,抄起地上的木屐将王熙鳳翻過身,對着耀眼的兩彎半月就是一下,抽的她忍不住叫出來,“你那印子錢是讓來旺管着吧?每月的賬本應該是送到平兒手裏吧?你不識字也不懂賬,但凡是把工作交出去,真以爲能瞞住誰?
你那好姑姑也是一路貨,放印子錢、包攬訴訟一樣不少,以前是周瑞管着,周瑞完蛋之後,現在是白家夫婦在管,賬本則是金钏兒、玉钏兒姐妹幫着,不隻是用政二叔的名帖,赦大伯的也沒少用,在外還和你那王家好嬸娘、史家三房的好夫人合作,名聲響徹京城,對吧?”
他每說一件,就擡手抽一下,雖說隻是象征性的,根本沒多少力氣,卻也很快把白淨的半月抽的的泛紅微腫,更把王熙鳳抽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以至于平兒幾次伸手阻攔,都被他直接擋開,一邊說一邊繼續抽。
“爺,你還真打啊?”終于等到周陽說完,平兒趕緊撲到愛郎身上,拼了命奪走木屐扔到一邊,這才坐在床沿,心疼的輕撫着王熙鳳安慰,“好歹我們奶奶也和你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怎能如此就.”
“嗚——有種你就打死我!”王熙鳳委屈的徹底哭出來,隻是看到床邊又揚起巴掌的某人,吓得趕忙捂住嘴,隻敢小聲抽泣,“就算你說得對又怎麽樣?這府裏虧空成什麽樣子,西邊的假正經沒和你說過嗎?老娘想要填上窟窿,不這樣哪來的銀子?”
“哦?是嗎?”周陽冷冷一笑,“你那好二叔本是武勳出身,他能坐上京營節度使的位置,還是因爲我向永昌殿下建議,繼而禀告了陛下才成了,結果呢?王子騰不長眼,一上任就和三大營總兵全部鬧僵,繼而和整個武勳上層鬧僵。
堂堂從三品的實缺兒、東府裏敬大伯擔任時直接進入武勳核心層的職務,到他手裏成了屁用沒有的空桶子;眼看在京城已經混不下去,又主動當刀子外放了狗屁的‘九省都點檢’,還特麽真有膽子搞事情。
他現在因爲還在陛下那裏有點兒臉面,其他人不方便直接動他,但對王家可沒有客氣過,剛才我說的事情可不算秘密,隻要有人想要收拾他,把這些罪證随便找個衙門一送,就能讓整個王家萬劫不複,至于你和你那好姑姑,摟草打兔子就收拾了!”
現如今王子騰沒死還好還好,死了就代表整個“金陵四大家”徹底遠離朝廷,很快甯榮二府就得被收拾了,但因爲祖上繼承下來的根基人脈,整個賈家的主子都沒丢命,連一直作妖卻低調的王夫人都沒事兒,唯獨王熙鳳徹底了賬,要說這裏面沒有王子騰的牽連,怕是很難讓人相信。
“爺的意思呢?”因爲某人說話的時候又抽了幾巴掌,王熙鳳吓得沒膽子多話,忠心丫鬟平兒趕緊說道,“我們奶奶也不是自己就懂這些,還是受了太太的支持才做的,如今想退出來,怕也沒這麽簡單吧?”
“你不用管了。”周陽斜了王熙鳳一眼說道,“橫豎生意的賬本在平兒手裏,我會派出人手,按賬本把事情平了,該銷賬的就銷賬,該補償的就補償,出人命的還要多給銀子;事情就推給來旺家,抄了他平息民憤,這事兒我會找裘大哥商量。”
“你既然有人手,我這裏有路子,我們要是合作一把,銀子還不跟淌水——啊!”沒想到王熙鳳又作死,還有膽子拉“合夥人”。
“你特麽——”氣的周陽差點往她臉上抽,比劃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舍得,一巴掌繼續抽在半月盤上,“要不是舍不得你這張臉,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撒手不管,把證據直接交到順天府衙門?橫豎老子和王子騰有仇,算計他的親眷天經地義!”
“爺,你就饒了我們奶奶吧?”平兒吓得趕緊跪下了。
“你這幾天抽空去我那裏一趟,找麒英把事情辦了,橫豎這裏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千萬别心軟,該收拾的弄幹淨了,才算真的抱住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周陽惱火的說道,“還有,這事兒之後你就别回來了.”
“爺!”平兒哀求的抱住周陽雙腿,一個勁兒流淚卻不敢說話。
“行,我再饒你一次。”周陽無語的搖搖頭,冷冷瞪了一眼王熙鳳,吓得她一把拽過錦被把自己蓋嚴,“你要是還敢作死,老子就找機會把你綁走,讓你下半輩子除了被老子按着叫喚,最多也隻有在花園裏逛逛。”
“爺你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好。”平兒趕緊點頭。
周陽這才不再說話,上去又是一頓懲罰,足足小半個時辰後才收拾利索出門,在李纨院和三春告别之後,正式告辭離開了榮國府。
與此同時,鳳姐院卧房。
“平兒——”王熙鳳有氣無力的叫過丫鬟,“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如今西邊那假正經的日子舒舒服服,躺着就有銀子落在手裏,我辛辛苦苦掙了仨瓜倆棗,還要挨野男人的揍,讓人揍了還要任他受用,簡直比樓子裏的姑娘都不如,至少人家辦了事兒,還有人給銀子。”
“奶奶你胡說什麽!”平兒氣的不顧尊卑,一巴掌抽在依然紅腫的位置,打的王熙鳳叫了出來,“哪有你這樣作踐自己的?周少爺是真心爲你好,這才辛苦幫忙,不然的話,你可見過她搭理過我們太太嗎?”
“哼,要是太太像老娘這樣品貌,你看他幫不幫?”王熙鳳恨恨的說道,“行了,你也别多想,他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要是琏二有他一半兒的能耐,他就是把樓子裏的姑娘拉回院子,老娘能伺候兩個你信不信?”
“奶奶.”平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奴婢橫豎是賣給了周少爺,再說我一個丫頭,也沒人會盯着;可你畢竟是這府裏的少奶奶,總不能就這般下去吧?萬一傳出去什麽,你還活不活了?如今琏二爺在鹽城,可他總要回來的,到時候可怎麽辦?”
“這時候我倒是羨慕西邊那個假正經,沒這麽多破事兒。”王熙鳳幽幽說完,扶着丫頭坐起來,隻是碰到某處時疼的龇牙咧嘴,墊了兩層棉墊方罷,“死蹄子,你聽他說的輕巧,老娘要是不管這府裏的事情,可沒那假正經一般,躺着就有人送銀子。”
“你——”說到這份上,平兒哪還不明白某辣子的意思,氣的都有些發抖,“你就想你的銀子吧,真要哪天出了事,你看有沒有人再救你;奴婢去周少爺府上的時候,幫你提這一次,能不能成就不是奴婢能知道了。”
“這才是我的好丫頭。”王熙鳳破涕爲笑,“行了,去安排一下熱水,被那狗才弄得哼,竟然真敢打我,要是她哪天落到老娘手裏,看我怎麽收拾他。”
“奶奶放心吧。”平兒點點頭,端了一杯涼茶,又把兩粒藥丸遞給她,“吃了吧,省得萬一”
“不用了。”王熙鳳臉上猛地一紅,“真要是你就去告訴那狗才,問他要不要;都被他作踐成這樣,我那還有臉再跟琏二如何,倒不如學學西邊那個假正經,不要臉就不要吧。”
“奶奶——”平兒表情一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