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5.54鳳丫頭也是要面子的人
直到被提溜進了李纨房間,王熙鳳、平兒主仆甚至還是臉色發白,顯然吓得不輕;王熙鳳還好,能玩出“弄小巧借劍殺人”的娘們兒,不可能真的因爲死幾個人就吓壞,平兒卻沒那麽強的心理素質,以至于渾身都在發抖。
“你們兩個倒是挺有想法,自己關起門在屋裏聊天,誰都管不到,怎麽還有興緻跑到我這裏聽起了牆角?”李纨甚至都沒有一點兒緊張的意思,從素雲手裏接過毛巾幫王熙鳳擦幹潑在頭上的殘茶不說,還有心思給兩主仆一人送上一杯涼茶。
“好你個假正經,枉我當初還以爲,你是個守得住的,也怪不得伱連個角先生都不留,原來是養了男人,從來不缺用的!”經曆了剛開始的緊張,王熙鳳已經緩過了心神,一口幹掉涼茶後惡狠狠盯着李纨說道,“白日裏我就看你和這位将軍大人不對勁兒.”
“你以爲就你看出來?”李纨一點兒都沒在意,甚至還好心幫王熙鳳再次倒滿水,“我有膽子和外男如此接近,甚至幫他整理衣服配飾,就沒準備再瞞着誰;連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真當老祖宗一輩子白活不成?
北地雪字号一年三百到五百萬兩的營生、一百萬兩打底的收成,你真當子陽傻了,就這麽交到了我手裏?如此豐厚的産業,換誰不是隻信任自己人?我一個婦道人家,若不是子陽的屋裏人,哪個放心交出去?”
“珠大奶奶,不是周将軍讓永昌殿下幫忙管着,殿下那裏湊不開,才接受了二姑娘的建議,讓奶奶幫忙管着?”平兒喝了涼茶穩住心神,總算是恢複了說話的能耐。
“這話也就騙騙不知詳情的外人,二妹妹那是針紮不動的性子,你相信她會向永昌殿下提議用人?”李纨坐在床沿,輕輕幫平兒理順了剛剛被“扔進”房間時弄亂的散發說道,“更何況,我這燒糊的卷子都守寡多少年了,永昌殿下就是真想找個管家娘子,豈有收用寡婦的道理?
就算是退一步說,永昌殿下非要從這榮國府找人,你們家奶奶都比我靠譜,橫豎她也是正經的榮國府少奶奶,身份上說出去也算體面;就是再退一萬步,二妹妹既然入了殿下法眼,四妹妹年紀太小,難不成三妹妹就不行了?”
“你這假正經說這話,就不怕永昌殿下惱了,一生氣砍了你的腦袋?”王熙鳳不滿的指着某人說道,“殿下非要用人,哪裏就一定要用這狗才的屋裏人,雪字号說破天也是薛家的産業,招了薛家妹妹不是更靠譜?她是這狗才的主子,又不是.”
“說出來,撿你能想到最可怕的可能性說出來。”周陽看着被自己想法吓住的王熙鳳,故意挑起她的下巴調侃,“放心好了,瑢兒不在這裏,不會追到榮國府砍你腦袋,更沒能耐從數裏之外聽到你的大逆不道言論。”
“你這狗才怎麽可能會讓永昌殿下”哪怕是被自己的想法卡了半天,王熙鳳依然張口就罵,“你怕是想瞎了心思,連金枝玉葉的主意都敢打,若是有絲毫傳了出去,不說天家如何,永昌驸馬都不會饒了你.”
“想起來了?”周陽冷冷一笑,他剛才和李纨商量的時候,就說到過對黃晟的“處置”,眼看徹底吓呆的王熙鳳、平兒主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一句最簡單的道理,知道的太多真會沒命的!”
“你”如果說剛開始隻是被周陽的所作所爲吓一跳,此時面對自己的生命安全,王熙鳳真的吓壞了,“姓周的,這裏是榮國府,你要是有膽子害了我,就别想再走出去大門.”
“你也是當了管家奶奶的人,怎麽會說出這等不着四六的廢話。”李纨伸手将某人推到一邊,這才直接給王熙鳳除去外套,“别說是沒人知道他害了你,就是這府裏當真知道,難不成要對外面說,自家少奶奶被一個外男害了?
能從這府裏傳出去的消息,最多不過是個‘暴病而亡’,哪裏還會有其他的?不說你今日裏聽到的那些個消息,隻說我和他的事情,哪個有膽子放了你?橫豎隔三差五你就要作踐平兒一次,真當我這裏聽不到呢?正好今日已經如此,你不妨好好受用一回。”
“你這假正經”眼看着李纨都開始解除她的貼身小衣,王熙鳳也隻是稍作阻攔就任憑繼續,她不傻,當然明白現在的情況,聽到這麽多要命的東西,不留下些“把柄”肯定跑不了,但不妨礙她繼續嘴硬,“自己養了男人,就看不得别人清白,老娘今日就算是吃了虧,也隻當是被狗咬了,等琏二回來,看我不.”
“行了,你還是老實聽話吧。”周陽笑着将李纨主仆推出去,這才直接按住了某辣子,“琏二哥就算真的知道,最多也不過是個代價問題,比如,你覺得我在京城買下一處宅院,再放上四個揚州瘦馬怎麽樣?”
賈琏在男女問題上的“開放”作風,真的足以刷新絕大多數人的三觀,不說他“髒的臭的都拉進屋”,以及“清秀小厮瀉火”問題,在尤二姐、尤三姐的事情上,他一開始和賈珍“一起”還能說是逢場作戲,後來毫不介意的收了尤二姐入門,卻還能繼續“一起”,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你敢——”王熙鳳色厲内荏的喊了一句就沒了聲息,她自己也知道,根本沒能耐拿人家怎麽樣,更知道賈琏的性情,說出去除了惡心人就沒别的用處,卻還是任憑某人入港後還不忘放狠話,“今日裏老娘倒要瞧瞧,你這将軍大人是不是看着光鮮、用着廢物!”
不到一炷香以後
“你倒是真的夠狠心,鳳丫頭也是要面子的人,被你這番作踐,怕是今後在你面前,什麽體面都沒了。”李纨眼看某人将王熙鳳主仆送回院子後再來,還不忘調侃幾句,“倒是平兒那丫頭,真就讓你如此高看?都到了這種地步,也沒見你收用了。”
“她是個好姑娘,又沒經曆過,值得更好的對待。”周陽笑着摟緊了小寡婦,“再說了,我也沒想到,這位鳳辣子竟是個嘴硬卻沒能耐的,三個綁一塊兒都不如你耐用——哎呦!”
“怪不得你又回來,原來是缺了用的!”小寡婦狠狠爆錘了某人一頓,這才噘着嘴說道,“行了,這種事情在府裏又不算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就完了,鳳丫頭整天罵我是‘假正經’,今後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麽臉面耍嘴。”
“你呀!”周陽笑着低頭輕輕香了一口,“倒是你們府裏,可是又出什麽事情,能讓你如此說法?”
“現在府裏都在傳聞,說是我們太太和大老爺不幹淨。”李纨的消息讓周陽明顯一愣,“傳言是從東跨院那邊出來的,現在府裏都聽說了,隻是沒人敢多問,隻瞞着我們老爺罷了;這消息倒也不算胡說,連我都聽說過,當初我們太太和大老爺更親近,不知怎麽的就定了我們老爺。
不說這些糟心的東西,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蘭兒這些日子跟着楚師弟,學業上很是長進了,連楚師弟都說,他的科場天資不在自己之下,正好這就到秋闱了,我的意思,是不是讓他進場試一試?不指望當真如何,至少也能有些經驗。”
“你也太急了吧?”周陽多少有些無語,他正好知道,今年的秋闱定在八月底,“蘭兒是隆武四十年的人,你還想讓他十歲就中秀才啊?大周朝并無吹捧‘神童’的慣例,先不說他這麽小不适合揠苗助長,就算是真中了,你又想怎麽樣?不到十五的舉人?還有,他師傅怎麽說?”
“你們倒是挺有默契。”李纨明顯不太高興,“楚師弟也說再等兩年,至少要蘭兒打熬好身體再說;行了,你們都不同意,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怎麽樣?不去就不去吧!”
“這才對,望子成龍沒錯,催逼太緊卻容易起到反效果。”周陽這才點了點頭,攬着小寡婦勸慰,“倒是你剛才提到,你們那位老太太,真就已經察覺了什麽?”
“随她多想,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李纨沒太在意,在愛郎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相比于這些,我更想早些懷上你的骨肉,讓蘭兒别再這麽孤單,大不了就是在永昌殿下那裏住上一年半載,隻要不是傳出去什麽消息弄到滿城風雨,這府裏沒膽子多說的。”
“我不是夠努力了?反正如今也不用太擔心,今晚就留在你這裏好了。”周陽笑了笑,“倒是另有一件事,薛家的文龍兄弟婚事無着,如今好歹也是從六品的官身,我聽說你二叔家裏有兩位姑娘,不如來個親上加親怎麽樣?”
李纨白了他一眼,連答話都懶得張嘴,隻拉過錦被給兩人蓋好就背過身去,顯然是秉承着“士農工商”的規矩根本看不上,以至于回話的興趣都沒有,讓某人隻能無奈苦笑,隻能再等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