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5.24李纨:王家舅舅升了九省都點檢
實在抱歉,上一章作者菌改了個标題,結果自己暈菜發重了,正聯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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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榮國府,李纨院。
“鳳丫頭,你這是怎麽了?我記得前幾日,你不是還說升遷了是好事嗎?王家舅舅升了九省都點檢,甚至還有進一步升任九省統制的可能性,豈不是大大上進了一步?”李纨一臉“好奇”的看着陰天臉的王熙鳳說道,“不高興?”
“李宮裁,你當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王熙鳳幾乎是咬着牙瞪着眼前的美少婦,語氣恨恨的說道,“九省都點檢雖說是正三品,但這個名頭隻是差遣,并非實缺兒官職,出去才能有,回來就要繳令,除非提了九省統制才算真的!
這巡視九邊的差事,出門就是最少是一兩年回不來,這麽長時間不在京中,再回來時哪個還記得?更何況,所謂的‘點檢’意思是隻有監督權,沒有管轄權,九邊那些驕兵悍将願不願意給面子都難說,伱還在這裏幸災樂禍!”
“喲,長見識了?”李纨卻沒有絲毫愧疚的意思,甚至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你的意思,有人幫着講過了?卻不知到底是傳聞,還是已經有了準信兒?”
“兵部已經行文,前些日子,二叔也奉诏入宮,聽說中午還留了飯,不想他回來後很是不高興,想來陛下是給他談話的。”王熙鳳悠悠說道,“過了沒兩日,我和太太就接了那邊的帖子,回去後二叔親自給我講了這些.”
“希望你能說動這府裏,幫襯着說幾句話?”李纨淡淡的打斷了她,“這行文也下了,陛下也準了,府裏就是再大的情面也沒能耐改變什麽,若是我猜的不錯,他是希望這邊能夠幫着向九邊各家說說,能夠給幾分面子?爲何是招你說,而不是讓太太說?”
“哼,太太剛到那邊府裏,就被二嬸娘叫去了内院,一天都沒出來,也不知說些什麽。”王熙鳳恨恨的說道,“二叔說幾句話倒是輕松,卻不知這府裏,真要想給九邊那幾家說話,哪個能跳過大老爺不成?老祖宗面子再大,也說不到九邊去啊!”
“所以,你就找到我這裏了?”李纨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重點。
“大嫂子——”王熙鳳聲音甜度瞬間拔高,十幾個加号讓李纨有一種打冷顫的感覺,“這巡視九邊出門在外,曆來少不了銀子傍身,二叔也好、那邊府裏也好,哪裏能準備多少?看在金陵四家同氣連枝數代人的情分上,你就不能”
“不能!”李纨斬釘截鐵的表示拒絕,順便把抱住自己胳膊的某辣子推開,自己再後退幾步才說道,“且不說我手裏的銀子都不是自家的,就算我想動,又哪裏動得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橫豎也就是查賬監管,難不成還真的跑到外面,與他人談生意不成?
再說了,王家舅舅出巡九邊,但凡是稍微放一放,難不成那些人還敢不給面子?這銀子進家,還不就和淌水一般?何必費盡心思打我這寡婦的主意?真不怕事情傳了出去,将那邊府裏變成這四九城的笑柄?”
其實,這話也就是說說,李纨如今早已見了大世面,對朝政政務、軍務就算談不上熟悉,大面上還是懂不少的,巡視類工作不論是針對哪裏,從來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最極端的就是巡鹽禦史,曆來很少有平穩落地的。
因爲但凡是巡視,免不了要查出問題甚至查出事故,但工作開展卻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天時地利人和全不占,碰上那些老實聽話的還好,但凡是對方稍微膽子大點兒,誰也不敢說結果如何,沒見林如海不過任職一年,老婆兒子全沒了?
那要是換個思路,你好我好大家好呢?這樣一來不就什麽問題都沒有,那些巡視目标還要上供送銀子,好處裝兜裏,裏子面子全有了?就沒想過京城這邊派人過去巡視的目的是什麽?一點兒實質性東西都查不出來,朝廷要你何用?沒見林如海前任的那位,現如今已經全家團圓了?
“哼,你倒是舒服了!”王熙鳳其實也就說說,她又不是不知道,眼前這位小寡婦從來都是隻進不出的,“有永昌殿下的恩典,手裏掌着幾百萬的産業,手指縫裏随便漏一點兒,就夠這府裏十天半月的嚼果了,哪裏還要顧念什麽親戚。
算了,橫豎我也就是白說幾句,等一下老祖宗擺飯,我會趁着她心情好的時候求求,隻望她老人家别像某個假正經,眼裏除了銀子還是銀子,一點兒交情都不講;還有,我那位表妹是走了,這府裏還有兩個呢,你說話别忘了把門兒,省的讓老祖宗不高興。”
“随你!”李纨無所謂的起身,招呼素雲幫着換衣服,“隻是看現在的樣子,雲妹妹似乎也沒了心氣,這幾日隻顧着和三妹妹四妹妹玩耍;倒是你那表妹,我平日裏見得少,還真有些小瞧了,太太想必早就交代過,卻不想她竟然全無反應,當日就主動回去了。”
“哦?”王熙鳳心頭一動,表面依然不動聲色,“許是那邊府裏有事——到晚飯也沒多少時間了,走吧!”
兩人各帶貼身丫鬟,說說笑笑直奔賈母院,卻直到進了院門依然隻聽見史湘雲的笑聲,兩人對望一眼,明顯覺得不對,因爲按照往常的慣例,這時候那位鳳凰蛋早該到了。
“咯咯咯,老祖宗,哪有這般出了牌還要收回去的?”兩人進門的時候,正看到賈母帶人抹骨牌,莊家自然是這位老太太,另外三人分别是王夫人、史湘雲和探春,說話的正是史湘雲,因爲賈母出的那張牌正合她用,混沒注意賈母身後的鴛鴦連連使眼色。
“雲妹妹,老祖宗今日裏沒帶花鏡,許是剛才沒看清。”李纨不忍心這個實誠丫頭再減分,笑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順便将被她奪下的骨牌重新扔回賈母眼前,“鴛鴦也真是的,怎麽就不知道提醒一下,老祖宗看不清,你還看不清嗎?”
“哎呀,都怪我,光顧着和雲姑娘說話了。”鴛鴦趕緊将“罪責”攬下,也把史湘雲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成功向她傳了眼色,“正好也到了擺飯的時候,老祖宗熱鬧了一下午,不如現在就歇了吧?”
“嗯?又該吃飯了?”賈母愣了一下,看看門外已經落山的太陽,這才無奈放下手中骨牌說道,“老了,一玩起來不是忘了這個就是丢了那個——那就擺飯吧,怎麽不見寶玉?還有,秋芳也在對吧,這怎麽一個下午都沒見她過來?”
“還不是老爺昨日裏考了功課,明明寶玉這些日子一直在用功,偏偏他就是不滿意,早上說是罰了十張大字,還要讓他背什麽詩文,這麽小的孩子,哪有這般勞累的?”王夫人心疼的抱怨,聽的賈母都露出不滿神色。
“他這當老子的,整日裏就知道攆着我的寶玉,卻不想想他自己當初念書念出了什麽?”賈母闆起臉說了兩句,轉頭向鴛鴦說道,“派個人過去叫寶玉過來,再用功也不能忘了吃飯,萬一餓壞了怎麽辦?”
“老祖宗,這點兒事情哪還用得着鴛鴦,你這裏要是離了她,那還怎麽安排。”王熙鳳笑着接過了“差事”,“正好這裏沒幾個認字的,不妨讓雲妹妹過去看看,回來也好告訴我們,寶兄弟都學了些什麽東西。”
“也好!”賈母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搭理旁邊王夫人瞬間陰沉的臉色,“雲丫頭,你去叫他過來,就說是我說的,讓他過來吃了飯再說,要是他老子不滿意,就隻管來找我!”
“是,老祖宗,我這就去。”史湘雲笑嘻嘻起身,叫上翠縷出門。
不提賈母院裏的事情,主仆二人都不是溫婉的性子,一路笑着鬧着,沿着考西牆巷道直奔绮霰齋,本來也沒多遠,兩人還是沒忘了說話。
“姑娘,寶二爺年紀輕輕的,不是正該讀書的時候嗎?”翠縷不解的說道,“奴婢怎麽看老祖宗的意思,像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啊?”
“好了,這府裏的事情,我們還是少問,隻和姐妹們玩鬧便是。”史湘雲卻沒有接茬的心思,表情也有些空洞,像是注意力沒在這邊。
同一時間,绮霰齋。
“我的好二爺,這書可是奴才費盡了心思才弄過來的,你看這色彩線條,哪裏是以前的次貨能比的?”茗煙谄媚的翻着桌上的畫本子,卻見每一頁都花花綠綠,看的主仆二人面紅耳赤,“這一本可就要五十兩銀子,就這還要搶到才行!”
“你隻管放心,我明日裏就和襲人說,讓他把銀子給你。”賈寶玉根本沒注意茗煙說什麽,一雙眼睛仿佛是焊在了畫本子上,“又不是第一次讓你買書,難不成那少過你的銀子?”
“襲人姐姐.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茗煙眼珠子一轉,“奴才這就退下,等明日再過來?”
“你出去的時候,就讓襲人姐姐過了好了!”賈寶玉趕緊招呼了一句,茗煙得意一笑,躬身一禮出了院門,很快襲人就進入卧房,良久之後面帶猶豫跪在了鳳凰蛋身側。
隻是,三人都沒注意,就在書房窗外的竹叢中,一對兒主仆難以置信的捂着嘴,一句話不敢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