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4.25 王夫人與大老爺,讓她做了奶奶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看看琏二奶奶。”傅秋芳趕緊解釋道,“當初沒有嫁入府裏的時候,她也是經常跟着王家太太到府中串門,那時候不隻是琏二爺,東府裏的珍大爺、蓉大爺,還有賈薔等人,都是一把子玩兒的。
賈府與王家乃是數代的交情,早過了‘通家’的關系,還有史家那邊也一樣,史大姑娘每年都會在榮國府住着,一次少則數日,多則十天半月都是有的;秋芳唯一不明白的,是從未聽說過賈府的姑娘去這兩家串門。”
“還真是”周陽想了想,确實是這個道理,原著中王熙鳳自己就說過,平時和賈珍、賈蓉都有很親近的關系,也多次出現過與他們的交流;賈琏同樣知道這一點,而且他和賈珍父子關系已經遠遠超出了“兄弟”二字。
幾人甚至到了連女人都“共用”的地步,比如尤二姐、尤三姐兩姐妹,賈琏明知道二人與賈珍父子有染,原著中有過明确的“一起玩兒”描述,後來還是納了尤二姐爲外室,絲毫沒在乎她與賈珍父子的過往,甚至收了外室之後,還堵到賈珍、尤二姐背着他見面,他依然沒在乎,這在封建時代極爲罕見。
“秋芳還聽說,原本未過門時,王夫人與大老爺更爲親近,隻是後來老國公選了書香世家張家的姑娘作爲榮國府少奶奶,這才斷了兩人的事情。”傅秋芳緊接着說道,“後來,王夫人嫁給了二老爺之後,兩人才徹底斷了往來。”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抓住的把柄?”周陽已經隐隐猜到了她的意思,“就算是确有此事,你以此要挾她,弄些好處應該沒問題,可要說想當寶二奶奶,怕是還差些意思。”
“秋芳自然知道。”傅秋芳恭敬的回答,“所以,秋芳準備在确定之後,就想辦法把風聲放出去,讓她在府裏失去地位,剩下的事情無非就是說服老祖宗,隻要大人能幫助家兄走上更高的位置,對賈府更有用,以老祖宗的心性,說服她并不困難。”
“這就需要銀子,很多銀子,因爲這樣的消息隻有賈府那些老奴才知道。”周陽點了點頭,認可了她的答案,“很好,你說服我了,三千兩,這是我能再給伱的扶持;隻是,光是說服那位老太太還不夠,至少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你還要抓住另一個人。”
“寶兄弟那裏,秋芳自會盡心。”傅秋芳面露喜色,趕緊低頭答道,“她本就與女子更爲親近,這些日子秋芳也摸清了他的脾氣,至少在老夫人把事情定下的時候,讓他不反對還是不難的;再就是他那些丫頭,想要收攏也不難。”
“非常不錯的思路!”周陽想起了原著中薛寶钗的操作,隻是這次換成了傅秋芳,“這樣吧,我從雪字号那邊得了消息,金陵總号那邊從羊城弄了一批鮮荔枝,準備從海上用快船送來,正好在後天或是大後天送到京城。
再加上準備現銀也需要時間,你大後天上午到我那裏一趟,我到時候給你一些——嗯,就以賞給你哥哥的名義,給你三五斤好了,具體還要看看我能拿到的數量;到時你帶上荔枝到賈府,直接送去賈老太太那裏,僅憑這一點,應該能拿下不錯的好感。”
“多謝大人厚賞!”哪怕是以傅秋芳的心性,依然露出掩飾不住的狂喜。
荔枝在整個封建時代都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因爲隻在嶺南有出産,距離北方超過四千裏,哪怕是以快馬高速運送,所謂的“八百裏加急”隻能運輸信件之類極爲輕便的東西,運貨時根本做不到。
如果是運輸鮮荔枝,必須全程以冰塊保鮮,而且必須一路不斷更換冰塊,再加上換馬、換人,“六百裏加急”都做不到,運輸一批荔枝,頂天了一日五百裏左右,這就需要八到十天才能抵達,除了頂級世家騷得慌,或是皇宮貢品,沒有哪家能支撐這樣的消耗。
因此,整個京城中想要能得到荔枝賞賜,隻有最頂尖的一小撮人/才可以,賈府目前的情況下,也就賈母能在荔枝的采摘期,從皇後或是龍首宮得到“按顆計算”的極少量,若是傅秋芳能用荔枝作爲禮物的話,好感度絕對刷刷的。
周陽之所以敢許下如此條件,是因爲薛家二房的“飛剪船”已經可以少量生産五百料标準的,若是僅僅批量運送熱帶水果,在船底專門加工的貨倉中以冰塊兒制造“冰庫”,按照十二節左右船速,從羊城到津門用不了十天,而且,薛迅已經開始做了。
不隻是水果,其他一些熱帶産品同樣可以用,一起湊個幾萬斤,到了京城基本上可以按照“一兩産品一兩銀”甚至是“一兩金”的價格出售,既能掙到大筆的銀子,還能換取不錯的人脈,可以說是一舉多得的好路子——毫無疑問,這同樣是周陽的建議。
“所以呢?”周陽淡淡一笑,擡腳挑起了傅秋芳下巴。
“秋芳服侍大人!”傅秋芳俏生生坐在床沿,任由某人按下。
當晚,榮國府,賈寶玉外書房。
榮國府是“國公府”建制,各種布置非常規整,正門進入就是正院前院,一片開闊地之後入了儀門,才算是進入“正院”,也就是榮禧堂所在的院子,但儀門後并非榮禧堂,而是五間向陽大廳,大廳兩側各有暖閣,用于接待貴客及作爲貴客客房,向陽大廳後過了内儀門,才是正廳“榮禧堂”。
榮國府正院前院兩側,各有聯排建築,東側是賈赦的東跨院,這處院子另開“黑油大門”出入,算是賈赦的自留地;西側則是賈政父子的地盤,從前向後分别是貼身小厮住所、賈政外書房、外院一般客房和賈寶玉外書房。
賈政的外書房并無題名,他也不住這裏,隻是白天用于接待一些不太重要的客人;賈寶玉的外書房卻是他理論上的住處,因此他專門題名,書房名爲“绮霰齋”,起居正房名爲“绛雲軒”,可惜他平時也不住這裏,而是跟着賈母住——當然,也有例外。
“好弟弟,你且放手.”傅秋芳幾乎是“用盡全力”把過分深入的小手拽出去,“你再敢這樣,我可就惱了,男女有别,我本是住在内院的貴賓客房,心疼你讀書辛苦才過來看看,哪裏想到你竟然如此無禮.”
“好姐姐,你就答應了我吧。”賈寶玉紅着臉哀求,“弟弟也是從姐姐這裏才知,原來女兒家竟有如此妙處;不如我求了老祖宗,讓姐姐入了府裏,以後與我同住可好”
“呸,你說什麽胡話,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與你同住算怎麽回事?就是府裏兩位妹妹,不也被老祖宗送去太太那邊院子,平日與你少有相見?”傅秋芳羞惱的說道,“男女有别,親兄妹尚且如此,我們怎能同住?”
“可是,老祖宗賜下的襲人姐姐,就和我住在一起啊?”賈寶玉茫然說道,“也不見她生氣,平日裏對我也”
“你——”傅秋芳登時氣的滿臉通紅,“原來你竟是如此看我的?襲人妹妹是老祖宗賜下,将來要做你房裏人的,就如琏二爺房裏的平兒姑娘那般;我就是也不該是做你的丫鬟仆婢吧?你竟是将我堪稱了仆婢之流?我.嗚嗚嗚——”
“好姐姐,你别哭啊,我哪裏敢當你是奴婢了?我剛才就是太急了,這才說了些混賬話,我——”賈寶玉急的趕緊解釋,說到一半兒猛地擡起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臉上,“我若是這般看你,就讓我死了都.”
“呸呸呸,你又渾說些什麽!”傅秋芳趕緊攔住他,“若是傳了出去,我還活不活了?好吧,就當我得了失心瘋,竟與你說這些事情,我這就回客房那邊,你且自己讀書便罷.”
“哼,連你也勸我讀書?”賈寶玉登時變了臉,“老爺打我是讓我讀書,我也不敢說什麽,如今連你也這麽說,我真是白費了心思!”
“好弟弟,我哪裏在乎你做什麽?”傅秋芳猶豫了一下,輕輕上去将他攬入懷中,她非常清楚該怎麽讓賈寶玉興緻上來,更清楚怎麽讓他低落下去,“隻要你高興,我就再無其他念想;隻是,你若不讀書,老爺不高興了,再打得你左手腫脹,我也覺得心疼啊!”
“好姐姐,你當真因爲我挨打心疼?”賈寶玉眼神一下子亮了。
“你又想些什麽?”傅秋芳臉色猛變,“我是心疼你挨打,可不是喜歡你挨打,勸你讀書也是爲了讓你不再挨打,你可千萬不要再有什麽.”
“好姐姐,你的心意,我還能不知?”賈寶玉已經恢複了笑容,右手不知何時重新滑入了佳人衣衫,“隻要能讓你爲我心疼,我便是死了”
“寶二爺,時辰晚了,該休息了。”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襲人的招呼,“府裏已經下了燈光,若是再不休息,讓老爺知道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賈寶玉無奈的任憑傅秋芳拽出右手,“我這就睡!”
“好弟弟,若是你不想與我分開也可,隻要你嗯,我不能說!”傅秋芳整理好衣裳,突然紅着臉說了兩句就急急忙忙出了房門,還不忘招呼丫鬟,“襲人妹妹辛苦,晚上寶兄弟還要靠你照顧。”
“不過是奴婢本分,當不得姑娘誇贊。”襲人面露笑容,輕輕福了一福說道,“夜深了路不好走,姑娘千萬小心。”
“好妹妹,難爲你爲我考慮。”傅秋芳展顔一笑,“正好我大哥爲周大人辛苦,過幾日能得些荔枝賞賜,待我下次過來,送給妹妹一些!”
“這當真?”襲人差點兒傻了,“奴婢怎敢”
“你我姐妹,值些什麽!”傅秋芳溫和一笑,轉身出了門。
“襲人姐姐,剛才秋芳姐姐說的”被傅秋芳臨走時一句話說暈的賈寶玉依然沒明白,“就是再也不分開,爲何又說是不能說?”
“我的二爺呀,男女有别,豈有再不分開之理?”襲人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随即心頭一動,想起這些日子傅秋芳的照顧,“若是真的不想分開也容易,你是奴婢的爺,讓她做了奶奶不就可以了?”
“啊?”賈寶玉面露迷茫之色,隻是眼神不斷變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