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66 琴妹妹你也是有主兒的人
這類“工作酒席”自然不會喝的太多,一番你好我好之後,周陽自然帶着妹子回薛家大房宅邸,隻是原本隻有薛寶钗和莺兒的馬車裏,多了一個“小蘿蔔頭”,此時正好街上沒啥人,她正扒着窗戶向周陽說話。
“周大哥,京城好玩嗎?”薛寶琴直接拉開了車窗簾,然後被薛寶钗敲了一下,又将簾子拉上大半,“小妹聽跟着父親去過的下人說,那裏不如江南繁華,而且規矩大的吓人,平日裏小妹也跟着父親去過不少地方,還出海幾次,并未覺得有什麽規矩啊?”
“京城乃天子腳下,天下首善之地,最重規矩與威儀,畢竟是要治理天下的。”周陽笑着說道,其實這個對比,放在現代一樣合适,“江南卻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百姓也好、世家大族也罷,其實更在乎的是銀子,對朝廷官府反倒是關心不多。
這樣一來的話,兩者就沒了對比的價值,你不能拉着宮中天子做生意,也沒辦法讓江南百姓不想銀子,兩邊走的不是一條線,硬要比的話,最後隻能是雞同鴨講,什麽都比不出來,說不定最後還會惹出一肚子閑氣。”
“這樣嗎?”薛寶琴雖說是早慧,原著中說她從小跟着父親行走天下,甚至出海遠至紅毛國、真真國,但如今畢竟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又怎麽可能搞得懂這類社科問題,以至于臉上全是茫然。
“好了,閨閣女子哪有伱這麽心野的。”車窗簾被拉上,車廂裏傳出薛寶钗的聲音,“整日裏人在金陵,心卻不知道飄在天下何處,就不怕想的太多累壞了;周大哥也真是的,琴妹妹跟着二叔亂跑也就罷了,你也慣着她。”
“好了,我的寶妹妹,琴兒畢竟還小,小孩子好奇才是天性,哪能個個都想你‘少年老成’啊?”周陽笑着安慰道,“更别說她可是從小行走四方,怎麽可能心安心内院?将來若是有機會,我帶你們也好,跟着二叔也罷,這京城首善之地,肯定應該去看看的。”
“周大哥,你就慣着她吧!”薛寶钗沒好氣的說道。
“嘻嘻,原來我的好姐姐,已經是周大哥的‘寶妹妹’了,這可真是個——哎呦!”薛寶琴瞬間抓住了話柄,可惜剛一開口就慘遭薛寶钗“爆栗鎮壓”。
“别人若說這些就罷了,你這丫頭哪來的說嘴?”薛寶钗的話音明顯帶着羞惱,“别忘了,琴妹妹你也是有主兒的人,當初還沒出世,二叔可就給你定了梅家的娃娃親,如今聽說這梅家已是翰林家世,等你過門了之後,天天讓你背《女戒》、講規矩,看你還耍不耍嘴!”
“我”薛寶琴一下子卡住了,半天才嘟囔着說道,“我才不要嫁入什麽梅家有家的”
“可又胡說!”這次薛寶钗的聲音變得嚴厲,“婚姻大事既然是定下來,又豈能有什麽‘想不想’,别說是.”
“好了,她才多大,你就和她說這麽沉重的話題?”周陽笑着打斷了薛寶钗,然後把話頭引向了薛寶琴,“琴妹妹,你怎麽會這麽說?可是聽說了什麽?”
“哼,說是定了的,誰又知道他家的想法?”薛寶琴的聲音帶着委屈,“當初他們還在江南時,我那時還很小,隻記得有個婦人時不時上門,與母親說話談笑,還時不時給我帶好吃的,可是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周大哥,梅家如今這位叔叔乃是寒門出身,當初二叔也入過學堂,與他一同讀書,也是那時候交好。”薛寶钗輕聲解釋,“隻是二叔天資所限,未能取得什麽功名,倒是這位梅家叔叔,不到而立之年就中了舉人,中間自然少不了二叔的接濟。
可惜他未能一鼓作氣金榜題名,就在金陵閉門讀書,以期再創新高,那時候薛家對他多有照顧,正好二嬸當時有了琴妹妹,梅家長子大了三歲,雙方就指腹爲婚定了姻親,平日裏多有來往,如今過去六年有餘。”
“然後,梅家這位就中了進士,入京做了翰林,雙方的聯系逐漸斷了?”周陽表情一沉,想起原著中後半部分,薛蝌“送妹妹入京完婚”,按規矩說這根本不合理,曆來隻有“迎親”,何來“送親”,更何況梅家全程背景,始終沒有任何人出場的記錄,“琴妹妹,你可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按照封建時代“士農工商”的慣例,像是“翰林”之類的“清貴官爵”,正常情況下是絕無可能與商人聯姻的,梅家的親事完全是因爲當初的恩惠,如今人家既然到了翰林院“養望”,當初落魄時的一些“黑點”,自然也就不太方便提起了。
“這兩年,那邊每年隻有年底會派人來一次,卻都是随便安排個奴才就打發了。”薛寶琴幽幽說道,“小妹親眼見過一次,那奴才趾高氣揚,在父親面前都氣盛的了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哪家的主子。”
“有點兒意思。”周陽冷冷一笑,看來原著中十二金钗幾乎都沒什麽下場,這位一直被很多人看好的琴妹妹,恐怕也沒脫出去,“再看看吧,将來日子還長,最少好幾年呢,不急——好了,不說這些沉重話題,快到家了,那就先歇着吧。”
“你還說呢!”薛寶钗嬌嗔的說道,“這次又沒有外人,你偏要喝這麽多,鬧的二叔竟是喝醉了的,你倒是沒事,我在二嬸那裏還吃了挂落。”
“對不起行了吧?”周陽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也沒想到二叔的酒量并不好,畢竟他長期負責薛家外務,怎麽連半斤都”
“周大哥,哼!”薛寶琴立刻“怒斥”,“小妹還從沒見過父親喝成這個樣子!”
“好好好,我的錯,不說了行吧?”周陽嘴裏“我的錯”,語氣卻帶着笑意,自然惹得薛家姐妹繼續“斥責”。
很快到了薛家門口,周陽翻身下馬,自有奴才上來接了缰繩牽走,馬車卻直接進了側門,待一衆男仆回避後,幾個丫鬟婆子上來服侍,薛家姐妹這才下車,直接進了二門,周陽這邊打個招呼就回了客房院,兩姐妹自然有軟轎接了直奔内院不提。
這次他喝的真不少,前後加起來足有二斤的樣子,這也是和長輩或者上級喝酒最大的毛病,人家端起杯子抿一口,你就得跟着悶一個,薛迅還算講究,跟着喝了半斤多,原本周陽以爲這類“酒精考驗”的大商,應該是“酒井”水平,想不到今日半斤多就倒了。
“見過大爺!”正想這些有的沒的,門口傳來了莺兒俏生生的聲音,“奴婢已經安排廚房做了醒酒湯,很快就能送來,大爺這一身的酒氣,可是很該好好梳洗一番呢!”
“辛苦你了!”周陽笑着輕撫丫鬟的秀發,看她享受的表情非常欣慰,就拍拍她之後,自己轉身坐在了太師椅上,“幸好這十月的天氣不算冷,我坐着緩口氣,等一下沖個冷水澡就好了,你跑到了我這裏,寶妹妹那邊誰伺候着?”
“我們姑娘一向是奴婢貼身伺候,卻不是隻有奴婢一個丫頭!”莺兒笑着解釋了一句,卻又頓了一下,猶豫片刻後紅了臉頰伏在周陽懷中輕聲說道,“奴婢聽說大爺在京城也買了大宅子,身邊必是少不了哪位姐姐的.”
“死丫頭,你想什麽呢!”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周陽沒好氣的輕輕打她一下,哪怕是真的想,也沒膽量動懷裏這個“最高死刑”,“等将來你們姑娘入了門,難不成我還能放了你?少想這些有的沒的,伺候好你們姑娘才是正經。”
“少爺!”莺兒登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她主動暗示投懷已經夠羞恥,偏偏還被拒絕了,那簡直是羞憤欲死,隻好把腦袋完全埋在周陽懷裏掩飾,“奴婢.”
“好了,待将來接你家姑娘入門時,就讓你一起服侍如何?”周陽隻好反複許下“姨娘”頭銜,安撫懷裏的“紅娘”,“現在回去吧,省得我真把持不住,快走!”
“哼!”莺兒羞的一把推開他,低頭看了一眼某處不老實,踉踉跄跄跑出房門時還不忘回頭挽回點兒顔面,“大爺還好意思說,奴婢這就回去,任你一會兒洗涼水澡!”
“死蹄子!”周陽尴尬的微微彎腰,掩飾住某處的過分活躍,直到目送莺兒出門,才無奈的走到院中,看一眼還滿着的水缸,這是他爲了方便鍛煉後洗漱,專門安排李雄帶人準備的,低頭直接把臉沉入涼水中,清醒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莺兒這丫頭雖說有些小心思,但如今既然已經定了名分,她身爲貼身丫鬟,不大可能私自活動,沒什麽意外的話,應該是薛寶钗安排她過來有事,這丫頭趁機“公私兼顧”了,如今薛家大房情況急轉直下,反倒是周陽這裏愈發強勢,她有些不放心并不奇怪。
“來個人!”心頭剛剛被點起了火苗,卻又沒啥合适的“合作對象”,他幹脆向隔壁院子招呼一聲,直到李雄過來之後才取出薛家的純金“雪”字對牌遞給他,“你把這個送到内院,轉交給薛夫人,她知道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