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羅的眉頭輕輕皺起,看向此人的眼神之中有些驚詫。
她來之前便知道玄門些年内鬥嚴重,卻不想來到這裏遇見第一個說得上話的人便是玄門的前門主。
看她這幅樣子,想必不是自願退位讓賢的,而是經曆了一番鬥争,然後失敗才被放逐到這禁區之中自生自滅的。
而她的名字.陳燃傅.
她姓陳,跟陳老,萬魔羅的師父都是一個姓氏。
“你是真正的陳氏族人?那如今掌管玄門的又是何人?”
萬魔羅敏銳的接收到了這個信息,聯想到之前在山崖之下,陳老總是讓她将玄門重新發揚光大,準确的問出了問題的症結。
“呵呵.”
聽到萬魔羅這樣問,陳燃傅冷笑一聲,鄙夷之情已經毫不掩飾的體現在了她那張猙獰的臉頰之上。
不過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神色瞬間落寞下來。
“如今的玄門已經不是我年幼之時向往的玄門了”
萬魔羅見對面之人的話頭不太對,自己并不想跟着她回憶過去,她還有其它事情要去辦。
索性便打斷了此人的情緒,說道:
“若是你無事,那便不要打攪我辦事,剛剛你暗中偷襲我不計較。”
眼見萬魔羅轉身要走,根本就沒有想要聽自己說話的意思,陳燃傅趕緊叫住了萬魔羅:
“站住!你這小丫頭,還挺心急。”
萬魔羅回頭冷淡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陳燃傅,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反倒是陳燃傅有些沒底,看着面無表情的萬魔羅,她竟然一時之間有些忐忑,摸不清楚對面這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也是當初祖母并不看好她成爲玄門之主的原因。
“你既然有玄鐵之扇,想必來玄門一定是想要門主之位吧,不如和我聯手?”
萬魔羅打量了一下對面的陳燃傅,看着她扭曲的雙腿,略有懷疑的看向她說道:
“說說看。”
見萬魔羅回應,陳燃傅的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自從被暗算攆下門主之位之後,便被人丢到這玄門的禁區之中自生自滅,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即将有可能讓玄門翻天覆地的人,她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誤入此處,想必一定是迷路了,我做了十幾年的門主,對于玄門的地形以及布置還是有了解的。”
聽她這麽說,萬魔羅這才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陳燃傅。
作爲玄門的前門主,在面對陌生的闖入者的時候,不僅沒有維護玄門,反而主動提出要給自己帶路。
要麽就是在假意投誠,要麽就是想要借她的手脫離這困苦的日子,要麽就是真的恨毒了玄門新的接班人。
電光石火之間幾個想法在萬魔羅的腦海裏面排列出來。
萬魔羅看了看對面之人,良久之後才緩慢的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跟她平齊,看着陳燃傅的眼睛說道:
“好啊,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帶我出去。”
陳燃傅見萬魔羅答應了,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看向萬魔羅的眼神之中帶着不加掩飾的焦急與熱忱。
“還有呢?”
萬魔羅不急不慌的問道,左右現在也是自己占據了主動權,不妨多看看陳燃傅的條件。
聽到對面之人如此詢問,陳燃傅沉默了一瞬,這才鼓起勇氣說道:
“你到底來這裏是爲了什麽?”
“如果你隻是玄門的仇人,那你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或者将我帶出去任由我自生自滅,可如果你是帶着别的目的來的”
陳燃傅害怕對面之人誤會,趕緊開口解釋,說話之間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萬魔羅手中的鐵扇。
雖然她心中覺得能夠拿得到玄門鐵扇之人定然不會是玄門的仇家,但她總要先确認。
“我确實不是玄門的仇人,但說不定以後就是了。”
想到以後自己就要單槍匹馬的殺上玄門,搶奪玄門門主之位,隻怕是不成爲如今玄門的仇人也是很難。
“我明白了,既然你不是玄門的仇人,我就賭一把,幫你一次。”
說罷,陳燃傅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破破爛爛的布,上面的血液已經幹涸發黑,畫着的正是玄門的布局圖。
“這是玄門的布局圖,你按照圖上标記可以找到任何地方。”
陳燃傅将圖布展開,讓萬魔羅大概看了一眼,随即又說道:
“我将地形圖交給你,是因爲我如今已經别無選擇,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記得你的承諾,一定要回來接我出去。”
萬魔羅點點頭,接下陳燃傅手中的地形圖。
轉身要走時,卻想到了剛剛昏倒在一旁的樹一。
于是轉頭對陳燃傅說道:
“這禁區之中毒瘴應該如何破解,你知道麽?”
其實萬魔羅如果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将鮮血喂給樹一,那他便能得救,可又擔心治标不治本,再加上自己也不想過多的去展露自己如今百毒不侵的能力,所以便回頭看向陳燃傅問道。
被突然詢問,陳燃傅有些猝不及防,但随即反應過來,看向萬魔羅的眼神之中也帶着驚奇——
“這禁區之中遍布毒瘴,你是如何毫發無損的?”
“用内力。”
萬魔羅簡單的敷衍着對面的人,隻見陳燃傅點點頭,開始自己說服自己:
“原來如此,都說内力深厚之人可以用内力抵禦毒氣毒瘴.”
萬魔羅才不去管她在一邊自言自語,将已經昏迷了的樹一抱了過來放在了身邊,問道:
“我此去兇險,你若是有解毒之法讓他蘇醒,還要讓他暫時待在你這裏,等事成之後我自會來接你們兩個人。”
不帶着樹一,一個是爲了這孩子的心靈健康考慮,畢竟殺去别人家的老巢奪權屬實有點血腥。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要給陳燃傅下一顆定心丸,倘若自己有‘把柄’在她手裏,她也不至于會每天過的心驚膽戰。
雖然萬魔羅本可以什麽都不去做,但她看着陳燃傅,總是覺得此人還有其他的用處。
陳燃傅更是不必說,對方能夠有一個人把握在自己的手裏面自然是好的,這也讓她看到了萬魔羅的誠意。
這麽想着,她從山洞最近的地方費力的将一株紅色的曼陀羅花薅下來,将四散開着的花瓣搗碎之後一點點的喂到面前昏迷少年的嘴巴裏面。
萬魔羅看着陳燃傅的動作,有樣學樣的走到自己的馬旁邊,也給馬喂了下去,不一會那躺倒在地上的馬便悠悠轉醒站了起來。
等回到洞口的時候,樹一剛好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姐姐.我這是.啊!”
就在樹一不明就裏的時候回頭便看到隐蔽在山洞之中髒兮兮的陳燃傅,整個人吓得大叫一聲幾乎是跳了起來。
“你别害怕。”
萬魔羅一把扶住樹一讓他站好,随即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釋了一遍。
聽到萬魔羅要把自己暫時交到陌生人的手裏,樹一明顯是不高興的。
雖然跟萬魔羅并沒有認識多久,但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相處下來,樹一覺得萬魔羅十分的靠譜。
再看看正端坐在山洞裏面像是一個乞丐一樣不知名的人,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不怕。”
雖然玄門如今大勢已去,由于鐵扇心經密不外傳,如今的玄門弟子已經很少有精通武義之人。
但到底還是人多,萬魔羅單槍匹馬勝率本就不高,手中的鐵扇作爲玄門傳人的物件也隻是搏一搏。
哪裏還有心情再帶上一個啥也不會的小孩子。
所以面對樹一的請求,在他渴求的宛如小鹿一般的眼神之中,萬魔羅果斷的拒絕了。
就在剛才萬魔羅已經又看了一遍地圖,玄門之中的地形大概也記在了心中。
隻是禁地裏面的一處湖水引起了萬魔羅的注意,在那裏被陳燃傅标上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标志。
“長老将鐵扇心經放置在了湖底,爲的就是防止有心之人想要偷學。”
萬魔羅說了一聲知道了,便不想多說一句話,轉身上馬。
其實對于玄門将鐵扇心經藏在禁地之中的一處湖水之中,萬魔羅覺得并沒有什麽用。
這禁地裏面又沒有人把守,萬一來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不懼怕瘴氣,再潛入湖水之中便能将那鐵扇心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
而她自己如今已經将一整本鐵扇心經全部爛熟于心,如今也已經能夠和鐵扇結合,用于戰鬥。
如果根據陳老所說,玄門之中是以世世代代傳承的玄鐵之扇和鐵扇心經來認玄門之主的話,那她這一趟還會輕松一點。
至少不會是整個玄門反對。
根據這條玄門千百年來傳下來的規定,一定會有一部分守舊之人支持她。
一邊想着,萬魔羅這一邊已經出了禁地,她并不猶豫,很快便根據地圖上面的指示,朝着玄門的中心進發。
玄門的中心處于山巒之中的一塊平地之上,那裏建造着幾間華麗的宮殿。
傳說這塊平地之下是當初玄鐵砸落而形成的,如今在宮殿之下也有不少礦産和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