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耳愣了一下,小聲說:“沒有了”
季星河迎上她的眼睛,一瞬不眨,攝人心魄,似乎要從她眼眸裏捕捉點什麽,“真的?”
鹿耳錯開視線垂下眸,拿着桌上的小蛋糕咬了一口,“.真的。”
還好季星河似乎隻是在逗她玩,一下秒就恢複了神色,露出點笑容,“逗你的,緊張什麽?”
“.沒有緊張。”她又補了一句,然後目光都凝聚在眼前的蛋糕上,專心緻志的吃起來。
飛機落地A市,人流随着出口通道陸續湧出。
季星河和鹿耳落在後面,并肩跟着大流往前走。吳俞帶着幾個孩子比他們腳步要快些,走到了前面。從早上季星河跟他們一起參加頒獎到現在,吳俞似乎是有意避開,除了必要的事情需要跟鹿耳交代之外,兩人沒有其他的交流。
因爲周圍的人很多不方便,鹿耳和季星河也沒有說話,隻是牽着手。快走出通道口時,她注意到前面有不少人在往他們這邊看指指點點,随後開始叫季星河的名字。
“D神啊啊啊啊真的蹲到了!”
“D神我愛你!”
“比賽打得太棒啦”
本該今天同AK隊友一起乘坐上午的飛機回A市的季星河,爲了陪鹿耳臨時改簽了機票,這些粉絲如果得知他的航班信息,不得而知,但鹿耳知道當務之急,便是不能讓他們察覺到自己和季星河一起。
她慶幸自己帶了口罩,并且上飛機前多了個心眼,換了另一頂帽子戴,這樣也不至于穿幫。
前面的人流擁擠,所以應該沒人看到他們牽手,她悄悄掙開了季星河的手。
手心一下空落了,季星河朝她偏過頭,似乎想說什麽。
鹿耳埋下頭,低聲說:“我先去前面了.”
說完,她便掩了下帽子,撥開人群,往前走去,追上前面的吳俞幾人。
與季星河的粉絲擦肩而過,他們滿心滿眼的都在季星河身上,并沒有注意到鹿耳走過。
已經走出擁擠地帶的吳俞幾人,站在出口外的标志牌旁等她,看見隻有鹿耳一個人出來了,吳俞疑惑地問:“怎麽隻有你,他.你們走散了?”
鹿耳搖了搖頭,往身後示意了一下,“遇到他的粉絲了,不方便一起。”
吳俞欲言又止,标志牌下停下一輛車,按了聲喇叭,他們看過去,正是常約的那輛商務車到了。
“先上車吧。”
鹿耳和幾個孩子坐在後面,吳俞坐在副駕駛上。
等了幾分鍾還沒等到季星河出來,鹿耳正想打個電話過去,就收到了季星河的消息: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看來那邊他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但鹿耳到不太擔心他,畢竟隻要他冷眼一掃,誰看了都得後退兩步。
她隻回了個好。
“還等嗎?”吳俞問她。
“走吧,我們先回去。”鹿耳說道。
汽車啓動,人群遠去。
坐在她身邊的小女孩望着她,問道:“小鹿姐姐,上午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
鹿耳也不知道爲什麽被孩子這麽純潔的眼神看着,居然紅了臉,“嗯。”
“那我們爲什麽不等他一起走呢?”女孩繼續問。
“嗯”鹿耳摸了摸她烏黑的齊肩短發,解釋道,“因爲有粉絲在機場守着他,我們不方便一起出現。”
男孩也湊熱鬧的問:“你們沒有公布你們在一起了嗎?”
這時,坐在前面副駕駛的吳俞都轉過頭來,似乎想聽她的回答。
鹿耳搖搖頭,“沒有。”
“爲什麽?”這次發問的人是吳俞,他語氣不太自然,像是刻意壓着什麽情緒,“他不讓?”
當然不是,但鹿耳不想将她和季星河私下的想法告訴給其他人,這是他們很私密的事情,也是他們共同做的決定,并不存在誰被勉強。
更多的,鹿耳明白季星河是爲了保護她不受到傷害,他本就身處漩渦之中,一舉一動都受到“監控”,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他不想因此讓她受到任何不必要的傷害,那本是她不該承受的。
“不是,他怎麽可能,”鹿耳否認道,“隻是時機不合适而已。”
吳俞蹙着眉,看起來并不相信,也不知道爲什麽他對季星河有如此深的誤解,但鹿耳也不想在旁人面前再多解釋這些私人的事情了。
女孩有幾分古靈精怪,眼睛亮亮的,笑起來,“那這個是不是叫地下情啊?”
“咳咳咳”她此話一出,鹿耳被空氣嗆到,劇烈的咳了幾聲,哭笑不得。
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形容她跟季星河,她擺擺手,笑出聲,“不至于不至于.”
等季星河回來,鹿耳把地下情這事兒跟他說了一遍,季星河舌尖頂了頂右腮,悶着笑了一聲,挑起一隻眉,“怎麽,覺得還挺刺激的?”
鹿耳回想起在機場看見他粉絲,心裏驟然緊張的那麽一下,笑着說:“是有點”
被按在男人腿上坐下,臉頰被用力揉捏了幾下,季星河不滿地說:“當然我真想就這麽破壇子破摔了.”
“爲什麽?”
季星河極輕的歎息了一聲,抱緊她說:“這樣你就不會放開我的手了。”
像一片羽毛劃過心上,說不清什麽滋味,鹿耳回摟住季星河,埋在他頸窩處,掩住自己此刻的心緒。
“.怎麽不說話?”季星河偏頭,用下颌蹭了下她的臉。
鹿耳搖頭不回答,手還是緊緊抱着他。
兩個人間的感情,難以分得清付出得多與少。大概是因爲母愛的缺失,鹿耳從小就是極其缺乏安全感,她擔心所有無法控制的因素。而季星河一直在給她安全感,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但她呢?
鹿耳在想,她讓季星河有安全感嗎?
那些明裏暗裏的試探,他曾有過的憂慮和不安,她心裏一清二楚,但卻從來沒有解釋過,反而一直在逃避。
公平嗎,這對季星河公平嗎?
她心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各執一詞,激烈鬥争。
季星河感覺到鹿耳的僵硬,他以爲她不舒服,大手順着她後背輕撫了幾下,貼着她的耳法問:“不舒服嗎?”
“.”
鹿耳閉了閉眼睛,慢慢讓自己放松,重重的呼吸了幾口,“.我有點累。”
“早點休息吧。”
說完,季星河打橫抱着鹿耳上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