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動了動唇。
溫婳稍稍一頓才慢慢走上前,把手放進他手心時心跳快了一下。
手挽着手出現在大廳時席爺爺臉上的笑意都快堆不下了,“老顧居然留你們到現在,今天都過了大半了,不準回去琉月公館了啊。”
“好,不回去,要陪您看電視呢。”
溫婳剛坐在沙發上,橘貓就順勢爬上她大腿,蜷成一團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
“念念通人性,每次你來它都很開心,像個小孩似的,就愛粘着你。”
“沒白養。”溫婳撸着它軟軟的小腦袋。
席漠從保溫櫃拿了瓶牛奶,聞言輕嗤一聲,“你隻養了它三天,是我養大的。”
伸手接過他擰開瓶蓋的牛奶,溫婳想了想,說:“我是它的救命恩人,你是它再生父母。”
看她幾秒,席漠忽而掀唇,“你覺得它更喜歡哪一個?”
他攤開手掌,垂眸喊了它一聲,“念。”
小貓一聽到他的聲音腦袋一個激靈,小胖腿從溫婳身上起來,靈活一躍,進了席漠懷裏。
他骨節修長的大掌一下一下捋着它,小貓舒服得在他面前翻身,側着白花花的肚皮乖巧任他撫摸。
他神情溫柔,撸貓的動作優雅熟稔,不像在撸貓,倒像在……跟小姑娘調情。
念念好像是隻小母貓吧?
人家叫念念,他單喊一個‘念’字,過于親密。
發覺自己想歪了,溫婳猛地眨了眨眼。
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怎麽會因爲他一個撸貓的動作就想這麽多?
剛剛那個人一定不是她!
再看念念,被男色所惑,早把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也是,怎麽跟養它多年的人相比,她不過是當初施了點小恩惠。
明知道小貓會選他,他還故意來這麽一出。
溫婳笑:“你養它多年,我自然不能跟你比。”
吃完飯,大家一起在客廳看電視,席爺爺喜歡看小品,看到好笑的地方一屋子都是他和溫婳的笑聲。
中途席漠起身去接電話,席爺爺看着他的背影,神神秘秘地對溫婳道:“走,帶你上樓看有趣的東西。”
“好。”
席爺爺找出了兩大本相片集。
看了幾頁,溫婳發現一位歐洲長相的美麗姑娘,她挽着的男人高大英俊,劍眉星目,幾秒後認出來是席爺爺。
“這是,奶奶?”
席老爺子笑,“對,席漠的奶奶。”
“原來奶奶是歐洲人,奶奶好美啊。”
“我們大學時候認識的,她是全校最美的姑娘,也很聰明,是個猶太人。”
“哇!”席奶奶眉眼深邃靈動,長相是明豔招搖那一挂,無美顔無濾鏡的年代光看照片都覺得驚爲天人,“爺爺也好帥,跟奶奶站一起太般配了,一看就是天生該在一起的。”
怪不得席漠眉眼那麽深邃,原來他有四分之一的瑞士血統。
往後翻,有兩人從相戀到結婚再到身旁有孩子。
其中一張席奶奶懷裏抱着個小娃娃,席爺爺身側的混血少年長相精緻,眉目深濃,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這樣看來,是席漠的爸爸。
“是小叔和公公?”
“嗯,那會兒阿漠的爸爸才16歲。”
相冊見證了席魏從小小少年到成熟男人的過程,後來,有了另一個年輕的女人和小不點的瓷娃娃。
這是席漠和他媽媽。
想着,她看得很認真,每一張都細細緻緻看好才往後翻。
婆婆是典型的南方美人,骨骼纖細肌膚白皙,笑起來帶着一股溫婉柔美的氣質,溫婳看着心裏暖融融的,有種在看自己母親的親切感。
“一家人顔值都很高哇。”
席爺爺笑眼眯眯,“以後有你和阿漠,還有你們孩子的照片也會存在裏面,這是我們席家的‘族譜’。”
真的很神奇,一家幾代人的青春到垂暮全都存在這麽一本厚重的照片集裏,忽然覺得它承重起來。
它載着幾代人的興衰和命運,不過草草幾頁簡單翻過,卻已是人的一生,孩提到青年,壯年到頭發花白背影佝偻,再到……消失在時間長河中。
像婆婆和奶奶,明明照片還定格在最美的花樣年華,再回首,卻已是故人。
默默翻看席漠從小到大的照片,不知道爲什麽,她覺得心疼。
前幾張還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美好瞬間,他是個被父母抱着嘴角帶笑的精緻小孩,到後來,再也沒有一家三口的照片,隻有他一個人的獨照。
他眼裏的星光和笑意越來越淡,直到成長成淡漠桀骜的少年。
他應該是從婆婆走了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冷硬,除了全家福,沒有一張他和席魏的單獨合照。
他的青春期好像過得并不開心。
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他冷淡得不像個孩子。
看到某張喜慶的年夜飯的合照,他薄唇抿着,沒笑,但神情自然閑适,眼裏似有淺淺一圈笑意。
看樣子是十七八歲,她認識他的那個年紀。
端詳半晌,溫婳輕輕開口,“這張他心情好像不錯。”
席爺爺看着,溫聲笑:“他高二那年,回來過年整個人狀态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有情緒,會笑,終于有屬于他那個年紀男孩子該有的活力了,有時候拿着手機給什麽人發消息神态專注認真,一看就是有喜歡的女孩子。那個姑娘對他的影響挺大,我那時還在想什麽樣的寶藏姑娘能讓他有那麽大改變,現在想想,原來是你。”
自己聽着故事忽然成了故事的主人公,溫婳有點懵,“……我?”
高二那年的寒假……
仔細想想,她從他家離開後把小貓給他照顧,後來爲了看小貓兩人就常常聯系。
這麽說,他那時候就……有喜歡她的苗頭了嗎?
“你對他影響很大。”
溫婳捂着有點快的心跳,問席爺爺,“您知道他和白栗是怎麽回事嗎?”
“你是說白家姑娘讓你鬧绯聞的事?”席爺爺歎氣,“這小子,真是個悶葫蘆,居然到現在都不和你說。”
“當初知道白栗對他有意,三番兩次故意在你面前找存在感的事後我覺得起因都是我給她的一張貴賓卡,席漠不好單獨見她,我就親自出面跟她談,她也表示自己是無心的,說不會對阿漠産生不該有的想法,也會安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