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婳看過來,紅唇吐出的字音沒什麽溫度,“以後挑人好好看看,我們會所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娛樂場,不是随便一個花瓶都能進來的。”
經理額頭滲出汗意,“是,我以後會嚴格篩選後再聘用,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了。”
“還有,”她冷豔的五官漫不經心看了眼視線從剛剛就一直停在她身上的男人,輕飄飄的一眼後側眸對經理道:“既然是正規會所,就不要學外面那一套,不是什麽客人的要求都要聽的,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這個做經理的自己心裏要有數。”
這話怎麽聽都是指桑罵槐,大小姐和這位席先生貌似不和?
他顫巍巍地應着,雖然拂了席先生的面子,但還是自家大小姐重要。
席漠微微蹙眉,“沒事就下去吧。”
“······好。”經理瞅着貴賓冷沉的臉,沒見他有進一步追究,稍稍放了心。
“還愣着幹什麽,把這個女人帶下去,今晚就讓她打包滾回去。”他朝手下們吩咐。
臨走之前經理把房卡遞給溫婳,“您的房間準備好了,A1501,還是您以前住過那間。”看着她有些微醉的神情,他試探地問:“需要我送您嗎?”
一陣夜風吹來,溫婳攏了攏單薄的衣襟,之前喝的酒勁上來,腦袋有些熱。聽經理這麽說,她站直身子就要跟上去。
“我送她。”男人低沉的聲線在夜裏更添了幾分寒涼。
溫婳頭都沒回,朝經理道:“帶路吧。”
經理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又轉,這兩人認識?
他該聽誰的?
大小姐就是未來的繼承人,他的一切升職加薪都在她手上,要是惹她不開心了,自己随時有可能被炒。
而那位氣質矜貴的席先生,是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物,這兩人他都不能得罪。
他這邊還沒權衡出個結果來,席先生已經幾步上前,字字低沉地動了動唇,“房卡。”
上位者的氣度帶着渾然天成的壓迫感,他不過腦子下意識服從,雙手呈上了房卡。
溫婳看向席漠。
隻見他氣定神閑地朝經理說了句:“你去忙吧。”
經理走後,他低眸看她,這會兒挨近了才發現,她臉頰染了層薄粉,一雙水眸氤氲成畫。
心口像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撓了下。
軟得過分,也帶着細細的酸。
“我送你。”他開口。
溫婳撤開視線,邁了步子。
一路上,兩人安靜無言。
後面的人沉默着跟了她一路,她走的不是很穩,偶爾腳步有些淩亂,每每他想上前扶時,她步子便加快。
房門口,他将卡遞給她,對方一句話也沒說,刷了卡就要進門。
門口那隻伸進來的腳堵住了她關門的動作。
她低下眸子看着那隻皮鞋,靜默片刻。
不知是等他自覺收回去,還是在跟人僵持。
總之,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席漠垂在身側的手微蜷,幽深的墨瞳凝着她細長的眉,“我們聊聊。”
她白皙的指節抓着門把,眸子輕輕擡了擡,形成一個平視的姿态,視線裏是他開了一個扣的襯衫和隐約鎖骨。
“席先生想說什麽?”
稱謂從席同學到了席先生。
席漠放輕語調,“生日快樂,溫婳。”
她眸子微微動了動,“謝謝,我要睡覺了。”
男人巍然不動。
“剛剛那女人不是我叫來的,是一起談合作的人擅自做主,她進來不到兩分鍾我就離開了。”
女人沒說話,表情平淡,似乎對他說的話不感興趣。
“溫婳。”他低低地叫她,“我很後悔。”
“後悔那天沒在你身邊,後悔那段時間跟你置氣······”
“都過去了。”她聲音是一貫的柔和,眼裏卻沒有多餘神色。
席漠冷峻的臉上表情微滞,漆黑的眸子深深看着她。
他抿抿唇,嗓音艱澀,“這七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溫婳,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你音信全無的這些年,我隻要一想起當初你一個人在校醫室,該有多孤立無援,心裏就像被人一刀刀割剮。我做夢都想找到你,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跟你說說話,再讓你打我一頓。”
溫婳垂着眸子偏了偏頭,聲音微啞,“不關你的事。”
“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校醫室······”
有溫潤的液體順着眼角滑下,溫婳喉嚨發緊,出口的腔調已經壓不住顫音,“你又不知道那個禽獸對我起了歹心,去見你想見的人有什麽錯。”
她側臉滑下的兩行清淚像一簇火苗,燒進了他心裏,心口被扯開一條口子,呼吸都伴随着絲絲痛意。
他見不得這樣的溫婳。
帶着薄繭的指腹撫上她滑膩的臉頰,男人像對待易碎的珍寶般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她本就染了些醉意的臉鼻頭通紅,淚水暈濕眉眼,像大雨過後的清蓮,柔韌而幹淨。
那雙水眸已經迷蒙了,淚水根本止不住。
“不是,我不是想見她。”男人嗓音染了啞。
嘗試揩了幾次,他直接将人摟進懷裏,任她抵着自己的胸膛哭。
她從一開始沉默的流淚到後來止不住的輕輕抽咽。
席漠心髒像被她抓在手裏,一抽一抽的疼。
一手扶着她的腦袋,一手輕輕拍着她單薄的背,男人墨瞳裏情緒晦澀,倏地閉了眼,靜靜感受着她哭得輕顫的身子。
“對不起。溫婳,對不起。”男人嗓音沉啞,一句句地跟她道歉。
走廊上寂靜冷清,午夜壁燈照着橘黃的暖光,卻驅不走絲毫涼意。
兩個緊緊相擁的人感受着彼此的體溫,任由積壓的情緒膨脹蔓延。
他咬着字音冷厲地道:“你受到的傷害我會一筆一筆給你讨回來,唐俊深已經死了,孫婼書我也不會放過。”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他感覺胸襟前的衣服已經透濕,懷裏的人漸漸平息。
他将人攔腰抱着進了房。
溫婳剛剛沒忍住的情緒現在緩過些來,喉間的哽咽卻還沒完全停歇。
酒精上頭,現在腦袋更昏沉,雖然不至于醉倒,但自己都能明顯地感覺到頭暈和困意。
她腦袋雖然昏,但意識還在,見面前面容英俊的男人屈身爲她脫鞋,潛意識覺得别扭。
大家新年快樂!!
虎年大吉!虎虎生威!
新的一年紅紅火火走花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