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間校園裏很安靜,偶爾會傳來幾道讀書聲。
她慢悠悠爬着樓梯,有些心不在焉地想,時間過得真快,這個學期都過去大半了。
樓梯拐角處,一雙白色的球鞋出現在視野裏,順着往上,男生高大的身影一如既往的驕矜桀骜。
席漠從她身旁經過,下了樓梯。
溫婳頓了頓,回頭看他,他下了幾道台階,忽地停住,回眸朝她道:“你逃課?”
“沒有,我身體不舒服請了假的,你去上體育課嗎?”
“嗯。”
沒再多說什麽,他徑直下了樓。
在原地望着他背影一會兒,她噔噔噔地上樓回了教室。
溫婳小腹有些墜痛,回教室喝了點熱水後趴在桌上休息,本來隻是閉眼小憩一會兒,後來竟真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下課鈴響了,緊接着是同學們進教室的嘈雜腳步聲,她困意正上頭,繼續睡覺。
後背被人敲了下,很輕,她以爲是錯覺便沒理。
過了會兒,後面的人又曲指敲敲她後背,溫婳困的緊,但還是忍住睡意轉身。
席漠看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眼睛都沒睜開,真是又嬌又懶。
她的眉眼爬滿困倦,在風和日麗的午後清晰而柔和,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班主任讓你去趟辦公室。”
少年磁性的聲音萦繞在耳邊,或許是困的緣故,她覺得那嗓音簡直酥進心裏。
兩秒後她蓦地睜眼,“啊?”
去辦公室?
席漠狹長的眸子睨着她,似笑非笑地,“睡傻了?”
“班主任親口說的嗎?”
“不然?”
“好的······這就去。”
學生們經常會開玩笑騙朋友去辦公室,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她還以爲席漠騙她,但仔細一想,他應該沒那麽無聊。
班主任确實找她了,下周一的升旗儀式輪到他們班組織,國旗下演講這件事就落到了溫婳頭上。
聽班主任交代完事情,從後門進去時恰好席漠過來扔垃圾。哐當一聲,他手裏的牛奶以一個完美的抛物線落入垃圾桶。
回到座位上,溫婳突然想起來,那牛奶是她之前放進他桌箱的那瓶。
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
該不會以爲是他的小迷妹們送的吧?
就算是小迷妹們送的也不該扔掉啊,好歹是别人的一片心意。
他真是。
正郁悶時,後方不鹹不淡的聲音道:“也不知道是哪路仇家,送過期的牛奶想毒死我。”
溫婳頓了頓。
對,那牛奶是她從冰櫃裏拿的,保質期隻有五天,早過期了。
幸虧他看了眼日期,不然喝了鬧肚子她就闖禍了。
“溫婳,可以看看你的物理試卷嗎,我最後這個大題丢了不少分,看一下你的。”沈幕戴着圓框眼鏡,柔和地對她笑。
“啊,可以。”溫婳把試卷給他。
沈幕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她見前桌的陸漁不在,便讓他坐在陸漁的位置。
“你看吧,有模糊不懂的可以問我。”
沈幕跟她面對面坐着,兩人交談着難題,認真的姿态仿佛其他人都介入不了他們。
弄懂一題後沈幕欣慰地擡眼,卻不經意間對上某道幽深的眸子。
席漠側靠着牆,雙手抱胸,目光盯着聊的投機的兩人,眸色難懂。
從這個角度看,溫婳側臉柔和,跟他說話時似乎沒露出過這種輕松愉悅的表情。
他瞳子裏的暗色更深。
沈幕見他這樣子,臉上依舊溫淡,繼而又低頭跟溫婳讨論問題。
臨近上課,他起身道,“耽擱你休息時間了。”
“沒有沒有,之前你也總教我數學,應該的。”
說起來,他教的數學真的好,仰賴他的指導,她有了很大的進步。雖然總成績她第一,但沈幕也沒低她幾分,隻是物理和英語這兩科比她低一些。
沈幕溫和地笑笑,“我買的一本物理資料書上有好些難題,下午吃完飯回來可以過來請教你嗎?”
“好啊,正好我下午也要做物理。”
沈幕走後,席漠踢了踢她的桌腳,語氣跋扈,“下午去圖書館?”
溫婳有些怔愣。
他這是邀請她一起去圖書館?
“今天不行,我答應了沈幕要一起做物理的,改天吧。”
席漠語氣不善,“他需要你教?”
“不是教,是相互探讨。”
下午吃完飯回來,他一進門就見那兩個腦袋都快靠到一起的人,冷着臉拉開椅子入座。
聲響太大,前桌說話的溫婳微微頓了頓又繼續和沈幕探讨問題。
他将喝完的礦泉水瓶拿在手裏,指節一使勁,瓶身變形。
溫婳回頭,“麻煩你小聲一點······”
席漠瞳孔淡淡,她對上,頓了一秒。
她抿抿唇,輕聲道:“周圍有噪音我注意力會不集中。”
席漠神色平淡,手一舉,瓶子進了垃圾桶。
“謝謝。”她又繼續跟沈幕做題。
門外傳來拍籃球的聲音,謝隽倚在一班後門,身後跟着幫高大的男生。
“席哥,出來打球!”
席漠眸子清淡,“自己玩。”
“好久沒打了,專門找你玩的,來兩場?在教室你又不學習,坐着也是坐着。”
身後一衆小弟附和,“沒你打球都不帶勁,來吧席哥。”
席漠啧了聲,面露不耐,“說了不去,别煩老子。”
被他這麽一兇,謝隽眸子裏帶了些興味,這麽大火氣,不尋常啊。
往他前面一看,隻見溫婳跟另一個男生有說有笑地讨論題目。
謝隽笑了笑,拍了兩下籃球,“那就不打擾您了,兄弟們開心去了。”
從廁所出來的傅銘迎上他們卻沒見席漠的身影,“老席不來?”
“心情不好,不想理咱們。”
“行吧,那我們自己去。”
看見傅銘,有人突然想到剛剛教室裏的一幕,“你女神跟她們班那個沈幕在班上有說有笑的,你不去看看?”
傅銘皺眉,“剛剛?”
謝隽不痛不癢的一句,“你現在去也是能看到的。”
傅銘罵了句髒話,“你們去打吧,我去看看。”
又少了一人,謝隽嘴角勾着抹弧度,“走吧,哥幾個去打。”
傅銘回去的路上把沈幕又罵了一遍,心裏思考着他最近是不是太沒表現欲了,這麽佛系還怎麽追人?
看來以後得多在溫婳面前刷刷存在感,制造接觸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