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飛臉色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的身體卻在輕微的顫抖,險些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
不僅是他,就連站在他身後的郡主,也看到那天絕牌以後,眼神直勾勾的留在其上,無法離開。
天絕門的弟子,沒有人不知道,這令牌代表着什麽,代表着身份和地位。
隻要這個天絕牌在手中,除了總部長老和淩天齊本人以外,沒有人敢對持有令牌的人動手。
銀色天絕牌,是各堂主身份的标志。分部長老,也是這種令牌。
分部長老的身份看起來與堂主相當,但卻差上一些,畢竟堂主是總部的人。
持有天絕牌者,除了地位崇高以外,還等私自調動地方部分天絕門弟子,但人數隻有十人。
十人,看起來不多。
但除了元嬰期以下,所有的人都能調動,就不一樣了。
故而,朱飛看到天絕牌以後,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天絕牌以後,他臉上恭敬的神色,更加濃郁了,“先生……”
淩天齊又是一笑,擺手道:“這是你們應該得到的東西。”他說的是你們,而是不你,這代表着其直系血脈都享受此天絕牌的待遇。
因果循環,世間一切事,都是如此關系。
當年,朱風來店鋪内買走了字畫,這五十年來,每當節日時都派人送來物品,這便是因。
淩天齊今日給朱飛天絕牌,這便是果。
因果結束,一件事也就結束了,從這以後,淩天齊和皇室之間再無牽扯。
送完天絕牌後,淩天齊似乎有有感悟了,看了身邊的妻子,笑了。
周圍的茶客,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沒想到,一塊令牌居然能讓當今太子這麽大的反應。
就在大多數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時,幾個桌子上的茶水卻跌落在地上。
啪嗒!
聲音雖然不大,但茶館裏卻異常的安全,所有的人都能清晰的聽到。
這幾個方向,所坐的人都是修道者,都是天絕門的弟子。别人不知道令牌代表着什麽,他們怎會不知道。
第一時間,這些都想到了淩天齊的身份。
據說,天絕門始祖并不在門内,外出感悟天道,沒想到,竟然在這裏。
那些人,一個個驚恐不已,想要前來拜見,但見周圍異常安靜,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淩天齊微微一笑,身上散發出一股慈祥的氣息,落在那幾名修道者的身上。
那些人頓時覺得安逸,不在緊張,但他們卻不知道,淩天齊無形中已改變了他的體質。
這麽做,也是因果循環,淩天齊自從感應了因果之後,便會一一去做。
這一刻,淩天齊腦海中的感悟又多了一分,他對朱飛道:“老夫先走了,你們在這裏繼續喝茶吧!”
說着,淩天齊不等朱飛回答,拉起楚瑤的後,佝偻着身體,一步步向茶樓外走去。
此時此刻,夕陽照着在兩人的身上,映射出淡淡地殘影,遠遠看去,完全是一對遲暮萬年的老人。
朱飛心有所想,猛然跪倒在地上,對着淩天齊離去的方向三跪九拜。
那些天絕門的弟子,沒任何猶豫,也擺了下來。
其中也包括那名叫王曉玉的郡主,原因無它,因爲她也是天絕門的記名弟子。
此刻,王曉玉認爲,張全的死理所應當,竟然膽敢得罪師祖,如果是自己,也會這麽做。她暗暗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和鎮東王家撇親關系。
除此之外,茶館外的錦衣衛也在無視街道上的人群,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那些茶客,以及街道上的行人,一個個都看傻了,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一個個都都随着衆人對着淩天齊和楚瑤的背影跪了下來。
試想,人家太子、郡主、錦衣衛這等地位尊貴的人都下跪,他們平民百姓沒有不跪的道理。
淩天齊拉着楚瑤的走,在街道上走着,看着身邊跪倒的人,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露出淡淡的笑容。
接着,兩人走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的身體也才改變着,臉上的皺紋逐漸減少,銀白的頭發也緩緩地恢複了黑色的發澤。幾個呼吸間,便還原了當初的容貌。他們走着走着,身體突然離開的地面,向天空走去,幾步之間便走上天空之上。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上出現了七彩霞光,龍元城完全被這七彩光芒籠罩着。
龍元國,皇宮内。
當今皇帝朱風,正和大臣們商議着國事,大毛也在其中。
朱風正說到關鍵,突然看到天上射來七彩霞光,連忙一個閃身,向門外跑去。
就連身邊一直喜愛的一個玉硯掉落在地上,碎裂開來,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周圍的大臣,一個個不明所以,快速的跟了上去。
當他們走到門外,看到天空之上懸浮着兩個身影,七彩霞光以兩人爲中心,向四周散發來來,微微一愣。
朱風毫不顧忌身份,猛然跪倒在地上,對着天空的兩人頂禮膜拜。
看到這樣一幕,四周的大臣傻了,一個個沒有去扶起皇帝,唰唰地跪倒在地上。
龍元城,天絕門分布。
此刻,長老郭強,正同幾名師弟說話,他們準備前去參加太子的成人典禮。
突然,感覺到天空的異變。
郭剛連忙一個閃身,出現在院子中的空地上,當他擡起看向天空的兩人後,傻了。
始祖,竟然是始祖。
郭剛忙反應過來,一個道術施展而出,提升真力喊道:“天絕門方圓百裏内的弟子,恭迎始祖。”說完,便跪倒在地上。
那些弟子聽到傳音後,一個個放下手中的事,對這七彩霞光的方向跪倒在地,即使閉關修煉到的弟子也是如此。
與此同時,都城内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周圍的城池,凡是看到這等天變的人,同樣沒有任何猶豫。
淩天齊拉着楚瑤的手,灑脫的一笑,一步步向遠方走去,幾步之後,消失在天地之中。
天空上的七彩霞光,漸漸地凝聚在一起,懸浮在龍元城之上,直到一個月後才消失不見。
随後的幾十年後,今日的一幕成了許多人飯後的佳話,一直到無數年後,還有人提起此事。
龍元城周圍,一個個說起的時候,那是無比的自豪。
他們的祖先在什麽時候,看到了神仙,看到了仙迹,雲雲。
淩天齊帶着楚瑤離開了龍元國,片刻後便來到了楚國。
元嬰期修道者,可以瞬移,化神期修道者,更是多了一個神通——挪移。
挪移的距離,通過修爲的不等,距離也不等,淩天齊現在一個挪移,完全可以跨度百萬裏。
百萬裏,淩天齊神識的極限,凡是能感應到的地方,隻要神識一動,便能達到。
回到楚國,淩天齊是爲了了卻最周的一件因果,完成這件事後,他就可以無牽無挂了。
淩家堡,五十年後,并沒有什麽變化,還是如往常一樣。
不過,村子裏大多村名都不種地了,而是做起了商人。
商人錢财雄厚,當年的村子,也擴大了幾倍,以前所有的房屋舊址,都蓋起了大院。
但唯獨一個地方沒有改變過,那便是淩天齊的家。
村子裏之所以改變,是因爲六十年前,村裏裏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那人僅僅二十歲,便考上了狀元,除此之外,在沒有任何功績的情況下,那人還當上了楚國宰相。
楚國宰相,在楚國内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青年不是别人,正式淩天齊施展育生術,同淩霄生的孩子,名叫淩好帥。
這一日,對于别人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但對于淩家卻不一樣。
因爲這一次,是淩天齊出生的日子。
正是因爲如此,龍元國太子才會去茶館裏看淩天齊,因爲朱飛知道,每當這個時候,淩天齊都會放下手中的事,前去茶館喝上一杯。五十年如一日,不管天氣如何,從未間斷過。起初,朱飛的父親,朱文也不知道爲何,但暗地裏打聽以後,才知道,這一日是淩天齊的誕辰。
雖然天色漸晚,但淩家堡附近的一條道路上,一輛馬車正急速前行。
道路颠簸,但馬車卻毫不晃動,顯然趕車的人是武壇高手。
此刻,淩天齊已經來到當初居住的地方,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獨自一人前來。
這裏,同離去的時候太多的改變,隻是房間裏多了不少東西。
其正中間,放着四個牌位。
先祖淩中羽之位。
先祖齊紫娟之位。
太爺淩天齊之位。
太奶淩霄之位。
淩天齊一路看下,歎息一聲,緊緊地握着楚瑤的手。
關于淩霄的事,他也告訴了楚瑤,楚瑤不但沒有生氣,還認爲淩天齊做的對。
他們修道之人,很少有要孩子的,大多都等修爲穩定,不想再做突破,才會生兒育女。
離上一次前來,已經八十多年,沒想到還是來晚了,淩霄已經死了。
算算時間,淩霄隻有百年壽元,現在已經過了一百多年。
因果循環,淩天齊苦笑一聲,剛想同楚瑤離開,眉頭突然一緊。
此刻,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天空上星光點點。
大院外,一個馬車停了下來,車夫是一個老者,年約五十歲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一副,隻見他腳步穩健,幾步走到馬車旁,拉開車簾,恭敬地說道:“少爺,到了。”
随後,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年走了出來,從模樣的來看,同淩天齊有三分相似。
老者歎息一聲,道:“少爺,真不明白,這麽晚了,你爲何還要趕回祖籍來,隻從太奶奶去世之後,這裏再也沒有人了。”他看着那年少的少爺,又道:“真不明白,少爺你爲何要來,那些少爺都在老爺面前争寵,你卻來這樣偏僻的地方。”
少爺看着祖籍的地方,微微一笑,道:“師父,你不明白家中的事,他們再争寵也無用,隻有在這一天進入祖宅的人,将來才是淩家的家主。”他聲音不大,卻異常肯定。示意老者在外等候,便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步步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