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修煉卦道的人來說,算自己是大忌,周逍遙又怎會去做。
除非,他覺得自己活的時間長了。
淩天齊是故意這麽問的,他就是想看看周逍遙的反應,“一輩子都在算别人,希望你能算算自己。”
聽到淩天齊的話,周逍遙一陣苦笑,道:“如果你想殺我,就動手好了,你身爲強者,難道還會侮辱一個晚輩嗎?”他修爲比淩天齊低很多,自然稱晚輩。
淩天齊冷笑一聲,反問道:“我很感謝當初你讓我進入門派,給了我一次修煉的機會。”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臉色的神色微微黯淡下去,仿佛想到了當年的往事,“我同樣感謝你設定的謎天局,如果不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會大難不死,擁有今天的的成就。”
“如果你不是還想殺我……”淩天齊歎息一聲,“我也不會對你殺手。”
周逍遙仿佛知道必死無疑,索性也不在害怕,道:“那又怎樣?就算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會殺死你。”
“也許你是對的。”淩天齊肅然想起前世一句經典的話,道不同不相爲謀,沉聲道,“我們的想法不同,注定有一個人要死。當年和你論道的時候,你是否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天命已成,無人能左,人命在己,破天而立。”
這句話,周逍遙自然記得,苦笑道:“當年就是因爲這話,我收你入門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周逍遙此刻已經不想再殺淩天齊了,也不想再問淮陽門内的一切事物。
他隻想安靜的羽化,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深吸一口氣,周逍遙突然笑了,而後道:“你确實是一個天才,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無論今天的事如何結束,希望你都能放過門内的弟子,不讓淮陽門在天方大陸上消失。”他知道,如果淩天齊想滅殺淮陽門,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淩天齊點點頭,剛想說話,卻看到周逍遙身上的皮膚快速的幹癟下去,瞬間蒼老了許多。
“你這又是何苦呢!”淩天齊歎息一聲,低聲道。
周逍遙微微一笑,道:“今天,有些人必然要死的。”他的聲音變得極其微弱,仿佛說出一句話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王鶴和問天獎狀,忙喊道:“逍遙,你這是做什麽?”
周逍遙擺擺手,而後神識離開身體,沖天而起,進入輪回空間。
淩天齊歎息一聲,随即轉過身,看向問天和王鶴,沉聲道:“王鶴,問天,我給你們兩個選擇,是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來。”
問天一臉決然,道:“要殺便殺,我不會妥協。”
淩天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後一揮手,一道劍氣釋放而出,飛向問天。
問天下意識的抵擋了一下,但他的法寶如何能抵擋住元嬰期強者的劍氣,法寶咔嚓一聲,斷裂開來。而那道劍氣,去勢不減地飛向問天,瞬間洞穿了了他的胸口。問天的胸前,一個劍氣洞穿後留下的血洞,正流出潺潺的鮮血。
問天死了,一擊之下,淩天齊毀滅了他的肉身。
淩天齊一個閃身來到問天的身前,無憂鈴祭出,攝魂奪魄的聲音回蕩開來,把問天的三魂七魄強行從腦海中吸了出來。而後,一揮手,無憂鈴消失在他的手中,“王鶴,你曾經身爲我的師父,我不會殺你,你自廢元嬰吧!”他不準備殺死王鶴,還是因爲王鶴剛才并沒有殺死他的意圖。
那邊,冰璇和李峰的戰鬥也到了最後,玄冰劍上,一股冰冷的寒氣形成一個巴掌大小的旋窩,旋窩一閃,便來到李峰的身前。李峰下意識的控制着法器,想要抵擋,卻驚訝的發現,法寶同旋窩剛碰到一起,便被一股力量吸扯到其中,無法控制。
李峰驚訝之餘,剛想祭出一道法寶,卻看到冰璇已來到身前,“不……”
冰璇舉起玄冰劍,猛然一揮,隻見寒光閃過,李峰的頭顱便落在了地上。
李峰身上,白光一閃,神識和元嬰合二爲一,就要遁出。
冰璇冷笑一聲,一道寒氣從長袖中釋放而出,周圍的空間瞬間被冰封。
而李峰的元嬰,同樣被冰封在其中,無法動彈。
冰璇手腕一動,手中的玄冰劍淩空舞動,一道劍氣穿過冰封的空間,快似閃電般飛向李洋的元嬰。
李洋的元嬰雖然被冰封,但他的意識還很清醒,忙大聲喊道:“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把淮陽門的法決全部告訴你。”
劍氣,生生的在李峰的元嬰前停了下來,最後關頭,冰璇停下了攻擊。
冰璇掌握李峰的生殺大權,但這樣的事,她還必須經過淩天齊的同意。
冰璇神識鎖定在李峰的身上,隻要李峰動彈一下,劍氣便會毫不猶豫的攻擊,不給他逃脫的機會。而後,冰璇轉過身,向淩天齊看去,她沒有說話,眼中的神色已說名了一切。她在問淩天齊,要不要對方提供的法決。
淩天齊搖搖頭,給了冰璇一個動手的眼神。
冰璇會意,在李峰絕望的眼神中,洞穿了他的元嬰。
殺死周洋後,冰璇解除周圍被冰封的空間,一個閃身,出現在淩天齊的身後,手中的玄冰劍對身前的空中一抛。空中白光一閃,玄冰劍消失不見。
這一舉動,自然被王鶴看在眼裏,他心裏驚訝不已,淩天齊身邊的人真不簡單,剛才那一手,應該是傳說中的乾坤術。他的一個手下,或者說他的仙侶都有這等實力,那他的修爲恐怕已經達到出竅期的頂峰了。
王鶴收起法寶,微微一笑道:“修道之人沒有了修爲,活着還有什麽意思。”說完,他閉上眼睛,元嬰沖天而起,進入輪回空間。而後,他的身體緩緩地落在淮陽殿的地上,已氣息全無。
淩天齊歎息一聲,對冰璇道:“把他們的屍體帶到後山上埋葬了吧!”他知道,後山有一個淮陽祠堂,隻要元嬰期以上的修道者都能葬在那裏。當然,曆代的掌門也有這個待遇,并且立上牌位,以讓後代弟子祭奠。
冰璇應了一聲,一道真力釋放而出,卷起衆人的屍體,閃身飛出了大殿。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人走到了大殿門前,此人正是八年前在正陽城遇到的張赫。
張赫接到弟子的消息後,便趕來了,他來的還是有些晚。當時,他聽到門内的鍾聲後,便快速遁來,但他的修爲有限,即使全力施展,來到這裏戰鬥還是結束了。當他走到殿門前,看到一道流光飛過,微微一愣,因爲從對方遁術的速度來看,恐怕修爲不在元嬰期之下。
走進淮陽殿,張赫便看到一個青年站在門内,對方身上靈氣并不濃郁,隻有金丹期左右。
門内金丹期的弟子,張赫都認識,但對方的背影,他卻想不出來是誰。
不過,對方的背影卻給張赫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出來是誰。
難道,弟子說的一男一女就是他們嗎?
男子在這裏,剛才遁走的那人,應該是那名女子吧!
可是,掌門等人都去哪了,他們聽到鍾聲應該早就到這裏了吧!
難道掌門師叔遭遇了不測?
張赫想到這裏,臉色當即就是一沉,一步步向大殿内走去。
“前輩,你是誰?”張赫走到離對方還有不到十米距離,停下身子。
對方緩緩地轉過身,當張赫看清楚對方的相貌後,嘴巴張大的足以放下一個雞蛋。
“是你,你怎麽還活着?”張赫神色一變,六年前,當他聽說淩天齊和雨蝶執行任務的時候死去,傷心了很久。從掌門那裏得到消息,淩天齊由于執行任務的時候背叛了門派被一名祖師殺死,而雨蝶也在戰鬥的時候被淩天齊殺死。
想到雨蝶的死,張赫雙眼變得通紅,上前幾步,走到淩天齊的面前,憤懑地吼道:“你爲什麽殺死雨蝶師妹?”他已經不想知道掌門等人去了哪裏,他隻想弄清楚,雨蝶是怎麽死的,淩天齊爲什麽殺死她,“當年,如果不是雨蝶師妹帶你來到淮陽門,你能修煉法術嗎?我真是看錯了你,你不但不感激雨蝶師妹,竟然還……”
淩天齊沒有回答張赫的話,突然擡起手,一個巴掌揮了回去。
“啪嗒”清脆的巴掌身回蕩在偌大的淮陽殿内,張赫的臉上出現一個血紅的巴掌引。
淩天齊打完一巴掌後,收起右手,道:“你知道當時的情況嗎?雨蝶和我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認爲我會出手殺她嗎?”
張赫打了這一巴掌,也打醒了他,他覺得淩天齊也不是這樣的人,下意識的問道:“那你說說,雨蝶師妹是怎麽死的?”
“張強殺的。”淩天齊深吸一口氣,道,“黃光琉璃瓶你知道吧!雨蝶爲了就我,死在張強的黃光琉璃瓶之下。”想起雨蝶爲了救她,死在黃光琉璃瓶下的一幕,他就覺得心口如刀割一般的難受。淩天齊知道,雨蝶一個好女孩。
張赫有些不信,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雨蝶爲了救你而死,那你說,她爲什麽要這麽做?”他十分了解雨蝶,他不相信雨蝶會背叛門派。
淩天齊想了一下,緩緩地說道:“事情要從當年執行任務說起,當時我在洞府内修煉道術,雨蝶找到了我……”接着,他把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并且說出了淮陽門的陰謀,以及他死裏逃生的一幕。
說完之後,見張赫怔怔地站在原地,淩天齊反問道:“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和雨蝶都是受害者。”
張赫相信了,淩天齊詳細的說出當年的情況,他怎會不相信。
想了片刻,張赫才問道:“那掌門師叔呢?”
淩天齊冷笑一聲,道:“死了,他們都死了,門内金丹期以上的修道者,除了張語琴沒來以外,都死在我的手中。”
張赫沒有問爲什麽,如果是他,發生這樣的事情後,恐怕也會背叛門派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
淮陽殿内,一道藍光閃過,一名絕美的女子走了進來。
這女子不是張語琴,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