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離開

這天,淩天齊的洞府内坐滿了人。

周洋、碧藍、混天、張強、以及剛歸順淩天齊的朱客都來了。

冰璇由于神識剛恢複,情緒還有些不穩定,并沒有前來。

周洋已經突破了元嬰期的瓶頸,臉上寫滿了興奮之色。他突破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淩天齊,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他心裏明白,如果沒有淩天齊的幫助,他這一生都無法再有新的突破。

找到淩天齊之後,周洋便把剩餘的丹藥拿了出來。

淩天齊倒也沒拒絕,這些丹藥放在周洋身上也是無用,還不如他做安排呢!

洞府内異常的安靜,即使一根針落地也能清晰的聽到。

衆人都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除了混天和張強神色黯淡以外,其餘人都一臉興奮的看着淩天齊。

淩天齊深吸一口氣,視線在衆人的身上一掃而過,随即道:“族長,我要離開了,镂空門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混天歎息一聲,他知道留不住淩天齊,不在勸說什麽,擔心道:“淩老弟,镂空門内還有三名出竅期強者,你要想好了。”

淩天齊微微一笑,道:“沒事,族長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麽辦。”

混天點點頭,“既然淩老弟去意已決,那我帶族内的人送你一程吧!”

淩天齊沒有拒絕,對碧藍道:“你去喊冰璇,我們要走了。”

碧藍應了一聲,便離開了洞府。

一炷香的時間後,淩天齊帶着衆人破空而去。

混沌島上,幾乎所有的人都來送淩天齊了。

看着空中逐漸化爲墨點的衆人,混天歎息一聲,道:“走吧!我們也準備準備,離開這裏吧!”

張強點點頭,道:“族長,你說他們能滅了镂空門嗎?”

混天苦笑一聲,回答道:“應該可以吧!镂空門内的弟子雖然多,但強者卻沒有多少了,我們還是早點做打算,萬一他們滅不了對方,那些人一時間也找不到我們。”他必須謹慎行事,爲族内留下一絲血脈。

如果混沌一族被滅族,他做爲族長,便是一族的罪人。

天空上,衆人飛行了萬裏的距離後,冰璇突然問道:“天齊,你真的要去滅殺镂空門嗎?”

淩天齊點點頭,道:“不錯,答應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這是我的原則。”

“可是……”冰璇皺起眉頭,道,“镂空門雖然死了不少強者,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這樣殺進去,是不是有些倉促?”

周洋笑了笑,對冰璇道:“怕什麽,當初你們兩個就滅殺了兩名出竅期的強者,現在多我一個,還不是手到擒來。”

碧藍也點頭道:“冰璇姐,你就不要擔心了,沒事的。”自從知道冰璇爲了救淩天齊而受傷之後,她對冰璇的态度也前所未有的好,談話之間,一如多年的好姐妹。

淩天齊微微一笑,凝視着遠處的天空,緩緩地說道:“當然不會這樣殺進去,我要修煉一段時間,再去天星海中間海域找他們。”從朱客那裏得知了镂空門的具體位置,他很有信心把對方一舉滅殺。

朱客一直自顧自的飛行,并沒有插話,他和周洋等人還不熟,有些話不好說。

此刻,衆人聽到淩天齊的話,不禁向朱客看去。

要想知道镂空門的詳細情況,必須問這個曾經是镂空門的弟子。

碧藍對于滅殺镂空門十分期待,很想在修爲提升以後,施展更爲強大的道術,忙問道:“朱客,镂空門除了三名出竅期的強者以外,還有多少厲害的修道者?”

朱客想了一下,如說家珍地說道:“這裏來到一大半元嬰期的強者,留在門内的最多還有十多人,金丹期的修道者卻有不少,大概有幾百人,其餘的修道者大多都不在門内,幫助門内打理外面的生意。”他小心翼翼地說着,生怕說錯一句。

碧藍聽完之後,笑着對衆人道:“冰璇姐,你就不要擔心了,門内沒有多少人了。”

淩天齊點點頭,這些情況他早就問過朱客了,道:“我們找個地方修煉一段時間,前面那個島嶼不錯,走。”

衆人落在不遠處的那片海島上,島上長滿了茂密的植物,卻沒有一隻妖獸。

淩天齊之所以沒有現在就去找镂空門,因爲他敢肯定,镂空門的人現在也不敢來找他。

試想,一次去了那麽多強者,全部都是有去無回,其餘的人去了不是找死嗎?

那些逃脫的元嬰,回去以後,一定會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

三名出竅期強者,決不會傻頭吧唧的殺過來,同淩天齊決一死戰。

就算報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讓那些失去肉體的修道者,奪舍身體,然後從新修煉。

這麽一來,起碼需要幾年的時間。

幾年時間,淩天齊足以突破現在的修爲。

衆人落在島嶼上,朱客和周洋到周圍巡視了一番,發現沒有異常後,才回到淩天齊的身邊。

淩天齊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些陣石和陣旗,開始布置起陣法,由于冰璇以前學過陣法,她也上前幫淩天齊一起布置。

這麽一來,碧藍就有些着急了,忙跑到淩天齊的身邊,道:“天齊,你能教我布置陣法嗎?”她聲音極爲溫柔,聽起來很是舒服。

淩天齊還是第一次聽碧藍說出這樣的聲音,身體一顫,隻感覺雞皮疙瘩布滿了全身,忙開口說道:“布置陣法是一件十分複雜的事,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還是等陣法布置好了,你去冰璇吧!”

碧藍把頭搖的和波浪鼓一樣,撒嬌道:“不,我就想讓你教我。”

……

看到碧藍撒嬌的樣子,淩天齊愣了好久,才說道:“這麽吧!我布置一次,你仔細看了,如果你能看懂,我就教導你,如何?”

碧藍乖巧的點點頭,道:“好,一言爲定。”說着,伸出潔白如玉的小拇指。

“這是做什麽?”看到碧藍伸出小拇指,淩天齊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拉勾啊!”碧藍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不是想反悔吧!”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愛。

淩天齊隻想快點打發碧藍,輕輕地碰了一下碧藍的手,那一碰之下,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碧藍的手好白,好軟,好……

“我這是在想什麽。”淩天齊暗罵一聲,把陣石握在手中,一個閃身,向周圍遁去。

這次,淩天齊布置的是天靈大陣,陣法可以起到幻陣的作用,如果不靠近海島,或者用神識探查,根本無法發現。這個陣法,冰璇也會布置,看到冰璇已經布置了一半,淩天齊微微一笑,快速的把陣石放在相應的位置。

碧藍看了淩天齊離去的方向,嘴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陣法布置起來并不困難,隻要把陣石放在相應的位置,再打入陣旗,一個陣法就算形成了。

可是,碧藍從陣法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片刻後,淩天齊和冰璇出同時現在最後一塊陣石所放的地方,冰璇神秘的一笑,道:“怎麽了,一個大美女送上門,你都沒興趣?”

剛才同碧藍說話,已經夠尴尬的了,現在冰璇也來取笑自己。

淩天齊大爲郁悶,道:“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對他有興趣才對?”

冰璇把最後一個陣石放好,笑着道:“難道不是麽?她可是倒貼,你如果不要,指不定哪天就跑到别人的懷抱了。”

淩天齊沒有回答,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話,喃喃道:“是我的終歸是我的,不是我的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身邊。”

這話雖然簡單,卻蘊含着莫名的道義,如果仔細體會,對于修道會有更深的理解。

冰璇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愣在哪裏,凝視着淩天齊,眼中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下意思的問道:“我是你的嗎?”

淩天齊潇灑的一笑,回答道:“你不是我的,你不屬于任何人。”他的眼神極爲清澈,沒有半點雜質。

冰璇聽不懂,忙問道:“爲什麽這麽說?”

“沒有爲什麽?”淩天齊突然有了新的感悟,回答道,“如果你明白了爲什麽,那就不是爲什麽了?”

“……”

冰璇無語了,她根本不知道淩天齊在說什麽,忙問道,“天齊,你不是傻了吧!”

“我沒傻,說别人傻的時候,先看看自己。”

“……”

“世界之大,總有容納自己的地方。”

“……”

“如果你想明白别人,首先要明白自己。”

“……”

“以不變應萬變,天地之道,盡在其中。”

聽到這裏,冰璇突然有了感悟,道:“天齊,你剛才領悟了什麽?”

淩天齊微微一笑,看向冰璇,反問道:“你明白了,不是麽?”

那一刻,冰璇确實明白了不少東西,開始她還覺得淩天齊在說胡話,但聽到最後,她才知道,淩天齊在和她說剛領悟的道義。這道義雖然不是什麽天地命格,也不是道術法寶,但卻是人性,思想上的道義,她覺得聽了以後,心裏舒暢了許多。

“漠然的面對這個世界,你也會漠然的面對自己。”

“如果你明白自己需要什麽,那你就不在缺少什麽。”

“不要當自己是一個過客,要當一個主人。”

說到這裏,淩天齊覺得原本松動的瓶頸微微有突破的迹象,忙對冰璇道:“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領悟,如果你能真正明白我剛才的話,一定能突破現在的修爲,更近一層。”他頓了頓,又道:“我先去開辟一個洞府,他們就交給你了。”

看着淩天齊離去的方向,冰璇回味着剛才的一席話,每回味一次,都覺得受益匪淺。

她很想快點突破,或者說,她很想把身上的尾巴消除。

離開秒天山脈之後,冰璇一直用真力隐藏着尾巴,現在看起來雖然和真正的人類沒什麽區别,但極爲耗費真力。那日同張虎鬥法,若不是她不想在真力消耗盡的時候露出尾巴,也不會落個神識受損。

其中的原因,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冰璇不想讓淩天齊把她當做妖獸一樣對待,她很想做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很多時候她都羨慕碧藍,因爲碧藍有着她永遠沒有的東西。

就在這時,冰璇身前藍光一閃,碧藍出現在她的身前,開口就問道:“冰璇姐,天齊怎麽去開辟洞府了?”

冰璇看了一眼島嶼的中間位置,回答道:“他領悟了一些道義,必須快點修煉。”說着,又加了一句,“我也領悟了一些,需要修煉一段時間。”話剛說完,便化爲一道寒光,朝淩天齊所在的方向快速遁去。

“……”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冰璇不滿地嘟起小嘴,跺跺腳,“哼,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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