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名叫小王村。小小的村子裏,除了方榮連廉飛兩家以外,其餘的人都姓王。
村子很小,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了廉飛的家前。
廉飛家要比方榮的家富裕不少,起碼還有一個像樣的院子。
方榮家雖然也有院子,但那隻是所謂的院子罷了。
如果幾塊籬笆能算院牆的話,那确實是一個院子。
進入院子中,廉飛便迎了上來,他看都沒看淩天齊一眼,便對着方旋道:“旋兒,你來了啊!”
方旋神色淡然,點頭道:“嗯,來了。”她不知道說什麽,這次前來也是爲了和廉飛說清楚他們之間的事。
走進堂屋,房間的桌子上擺滿了十多樣飯菜,廉克正坐在正中間的位置,笑着看着方旋,那眼神,就好像在看未來的二媳婦一樣。他見衆人進來,招呼道:“大家随便坐,不要客氣,就當這裏是自己家。”
淩天齊确實沒有客氣,見方旋兄妹兩坐下以後,也坐了下來,恰好坐在方旋的身邊。
廉飛顯然有些不快,嘴巴動了兩下,卻沒有說什麽,在方榮身邊坐了下來。
廉克從桌子下面拿了一壺酒,道:“今天挺開心的,大家喝點酒吧!”
開心?
除了廉克以外,沒有一人臉上帶着笑意,真不知道開心從何而來。
廉飛不用說了,此刻一肚子醋意,恨不得方旋身邊的人能是他才好。
方旋隻想快點解決他和廉飛之間的事,同樣也沒有好心情。
方榮就更郁悶了,兩天沒打到魚蝦,吃飯都成了問題,哪還有開心的事。
淩天齊心情平淡,或者說波瀾不驚,沒有開心的事,同樣也沒有太傷他傷心的事。
一身修爲消失的無影無蹤,誰比他心情更壞,但他畢竟是修道者,不會因爲這點小時而生氣。
修道者在修煉道術,修煉身體的同時,還要注重修心,如果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永遠無法成就無上大道。
廉克見衆人臉色陰沉不定,尴尬的笑了一聲,對廉飛道:“小飛,你給幾位盛滿酒水。”說着,把酒壺遞到廉飛身前
廉飛應了一下,接過酒水,便爲衆人倒酒。當他來到方旋面前時,方旋忙說道:“我不喝酒。”
“沒事,少喝一點。”廉飛微微一笑,不等方旋回答,便倒滿了一小杯。
方旋皺起眉頭,卻沒有說什麽,這酒水畢竟酒精度不高,喝一些倒也不會醉。
淩天齊看向方旋身前的酒水,總覺得那酒水有些奇怪,但又找不出個所以然。
“方旋。”淩天齊輕輕地喊了一聲。
聽見淩天齊在喊她,方旋不禁擡起頭,同樣低聲地問道:“天齊,怎麽了?”
淩天齊微微一笑,道:“沒什麽,我們換下酒水好麽。”
方旋微微一愣,不知道淩天齊爲何說出這樣的話,但她卻沒有多想,快速地把酒水和淩天齊換了一下。
這個動作,方榮看後卻沒有什麽表情。在他認爲,不過換下酒水而已,又沒什麽。
不過,廉克父子兩的神色就有些不對了,相互看了一眼,最終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的眼神,在分來的一瞬間,同時變得有些陰霾,但陰霾之色隻是一閃而過。
如此神情,還是被細心的淩天齊的看着眼裏,心裏不禁暗道:“看來,這酒水确實有些問題。”他可以看出,不是酒水本身有問題,而是方旋的杯子有問題,隻是他不明白,廉克父子如何知道,方旋一定會選這個位置呢?
廉克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來,大家先喝一杯,一口爲盡。”
衆人相繼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方旋僅僅抿了有小口。
淩天齊酒杯,并沒有直接喝下,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卻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而後一口喝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位。
廉克看向方旋,突然說道:“方旋,你年紀也不小了,叔叔一直很喜歡你。”
方旋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這事早晚要做個了解,道:“叔叔,有什麽事要和旋兒說嗎?”
廉克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你和小飛的的事,我想早點定下來。”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希望能早日抱孫子,廉克的想法并沒有錯,錯就錯在他不應該果斷行事,找一個根本不喜歡他兒子的人做兒媳婦。
方旋的眉頭微微皺起,俏臉微微變得紅暈起來,她轉過頭,看了淩天齊一眼,才低聲道:“叔叔,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我有喜歡了人了。”
廉飛聽後,不禁一臉怒氣,緊緊地握着拳頭,道:“旋兒,你喜歡的人是誰?”說話間,他瞥了一眼淩天齊。
方旋輕咬着下唇,突然起起身來,看向淩天齊,道:“是他。”這一刻,她的眼中隻有淩天齊一人。
廉克微微一愣,而後也站起身來,道:“旋兒,這個玩笑可不能開,我聽廉飛說,他是你遠房親戚,你應該知道,親戚之間決不允許成婚。”
方榮神色變得異常難看,他沒想大自己的妹子居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忙說道:“廉克叔叔,他雖然是我家親戚,但已經沒有太多的血脈關系了。”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嘀咕道:“什麽血脈關系,根本就沒有一點關系。”
這個時候,方榮心中有些擔心,他生怕廉克一時沖動,把他們一家告上官府。
東蘭國有明确規定,近親之間不允許成婚,否則男女都要浸豬籠。
浸豬籠一種比較殘酷的私刑,豬籠用竹篾紮成,呈圓柱形,作網狀,網口頗大,一端開口。把人放進豬籠,在開口處困以繩索,吊起來,放到江河裏淹浸,輕罪者讓其頭部露出水面,浸若幹小時;重罪者可使之沒頂,淹浸至死。
廉克沒有理會方榮,冷冷地看着方旋,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之間真的沒有血脈關系?”
方旋轉過頭,凝視着廉克,肯定地說道:“沒有!”
“啪!”的一聲,廉克一掌拍打在桌子上,森然道:“很好,你和他既然沒關系,那就好辦了。”說着,從懷裏拿起一個藥瓶,從裏面倒出一枚米粒大下的藥丸,一口吃了下去。
與此同時,廉飛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淩天齊神色一變,蓦地站起身來,看着廉克父子兩人,道:“你們在酒水裏下毒?”他感覺到身體内如一團火,神志也漸漸地變得模糊。
廉克哈哈一笑,随手仍下藥瓶,道:“不錯,酒水裏是做了手腳,但卻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淩天齊緊握拳頭,一個閃身出現在廉克的身前,右手如幻影一般落在廉克的脖子上,而後卡住了他的喉嚨,森然道,“快點拿出解藥,不要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出,身體一軟,全身的力氣頓時消散。
廉克手臂猛然擡起,對着淩天齊就是一拳,淩天齊不禁後退了三步,微微的喘息着。
那一拳,直中淩天齊的心口,如果是普通人,這一拳之下即使不死,也要半個月無法起床。
廉克猛然轉身,剛想再次出手,見淩天齊好端端的站三米外,除了輕微的喘息外,并沒有大礙,臉色不禁一變,凝聲道:“小子,看不出來,你是武壇之人,有兩下子。”他沒有出手,而一臉警惕的看着淩天齊。
一旁,方旋驚呼一聲,軟到在地上,呼吸聲同樣變得急促。
“小妹!”方榮邁開腳步,剛想向方旋跑去,也手腳發軟的跌倒在地上。
“卑鄙!”淩天齊低罵一聲,臉色變得紅暈起來,喘息聲雖然沒方旋那樣粗重,但也十分不穩定。他的手腳同樣發軟,若不是他身體強壯,經脈堅韌,這個時候連站起來力氣都沒有,早就像方旋那樣跌倒在地上了。
淩天齊心裏哪還不明白,那酒水裏面放了什麽,冷聲道:“我再說一次,把解藥拿出來。”他的身上釋放出一股龐大的氣勢,桌子上的碗筷在這股氣勢的影響下,劇烈的顫抖起來,大有從桌子上跌落的趨勢。
廉克臉色一沉,不禁後退了幾步,才說道:“你,你是什麽人?”他可不認爲淩天齊是普通人,畢竟一般人沒有這樣的能力。
除了方旋以外,所有人看向淩天齊的神色都變。
廉克父子是擔憂和懼怕,而方榮則有些好奇。
方旋并沒有這樣的神色,眼中多了一些期待。因爲先前,她就聽淩天齊說過修道者的事,看到淩天齊的此刻的樣子,把下午說的話回憶了一遍,心裏隐隐覺得淩天齊就是哥哥經常說修道者,那些飛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強大存在。
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可以讓周圍的桌椅産生反應,傻子也能看出來,淩天齊肯定不是一名武壇高手。畢竟武壇高手練到極緻,最多以内力施展強大的武藝,卻無法讓氣勢産生實質一般的攻擊力。
淩天齊冷冷地看着廉克父子,眼中一道殺意閃過,聲音冰冷地問道:“拿還是不拿?”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好像在每個人的内心深處回蕩一樣,震懾着每個人的心神,讓他潛意識中産生無限的恐慌。
廉克神色緊張,緩緩地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剛想扔給淩天齊,一隻手卻阻攔了他。
“父親,你又何必怕他。”廉飛一個健步站在父親的身前,一臉笑意的看着淩天齊,眼中毫無畏懼之色,“他中的可是修道界中失傳的毒藥——‘春心丹’,即使他是一名修道者,中了這種逆天級的丹藥後也無法施展出任何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