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周圍,長滿了各異的花草,有些花草已經開放,散發着馝馞的香味。
微風吹來,香味随風飄蕩,即使十米之外也能聞到。
洪星順着九玄的方向,朝梨樹周圍看去,可是除了花草以外,什麽也沒有看到,心裏不免疑惑起來。錢家内的修道者,其修爲在都他之下,如果有人潛伏在周圍,以他的修爲不可能發現不了。
九玄手腕一動,手掌上凝聚着龐大的真力,剛想施展道術,似乎想起什麽,淡談一笑。而後轉過身,看向洪星,“老夫看錯了,我還以爲有人潛伏在周圍。”眼中,閃過一道詭谲的神色,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如此一來,洪星的心裏更是疑惑,不知道九玄這話是何用意。
就在洪星思忖之事,九玄道:“今天我不殺你,但也不會讓你輕易回去,破壞我天魔總的名聲。”他輕拍儲物袋,一件法祭出,手掌上那股龐大的真力突然散發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光芒中心依稀可以看到一個黑色的珠子在快速的凝聚。
洪星臉色大便,不禁退後了三步,失聲道:“黑靈珠!”
黑靈珠是九玄的成名法寶,以真力輸入其中,釋放出強大的攻擊力,凡是對手在其修爲之下,根本無法抵擋。據說,凡是被黑靈珠攻擊的修道者,會被珠子内蘊含的魔氣侵入體内,魔力一日無法化解,修爲便一日無法增加。
九玄手腕一動,黑靈珠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洪星飛去。
黑靈珠的速度快的驚人,幾乎眨眼之間便來到洪星的身前,直向他的胸口。
如此快的速度,洪星根本無法閃躲,身上猛然釋放出一道白色的護罩,想要把黑靈珠抵擋在外。可是他一身的修爲,根本不是你黑靈珠的對手,隻聽見護罩上傳來一陣破碎的聲響,黑靈珠便沒入他的體内。
洪星的胸口處,一個珠子大小的血洞清晰可見,他的臉上更是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九玄冷冷一笑,一道法決淩空打出,隻見洪星胸口處黑光一閃,黑靈珠便從他的體内飛了出來。
須臾,黑靈珠一閃,便落懸浮在九玄的手中,而後他冷聲道:“小子,回去告訴周逍遙,叫他别那麽嚣張,遲早有一天我會親自去找他。”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繼續道:“你身上中了我的九天魔功,如果不在十日内排除,你這一身的修爲就算廢了,哈哈!”
笑聲中,九玄身上散發出漆黑的霧氣,霧氣快速的彌漫開開。
霧氣中一道狂風吹起,房間内的桌椅在風中倒落在地上,發出碰碰的聲響。
風大的驚人,俨然用真力施展而出的強大道術,即使洪星的修爲也無法在狂風中睜開雙眼。
一個呼吸的時間,風嘎然停止,周圍猛然恢複了平靜,好像看到的一切隻是一場夢境。
周圍倒落的桌子,卻有證實了剛才的一切真實存在。
九玄離開後,房間内的威壓也随之消失,洪星臉色蒼白,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眼中,一道殺意閃過,洪星緊握着拳頭,“九玄,原本淮陽門沒想過對魔天宗出手的借口,這次是你們找死。”說到這裏,他的視線再次落在窗外的梨樹上,喃喃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那裏真的有人?”
洪星神識散發開來,落在梨樹上,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異常,心裏更是疑惑,“九玄應該不會無的放矢,爲什麽要說這樣的話,難道他是想讓我懷疑到别人。”說到這裏,他冷笑一聲,卻牽動身上的傷勢,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一個時辰後,淩天齊和雨蝶回到房間内。
此刻,雨蝶臉色蒼白如紙,不時的拍着胸脯,想起九玄的一席話,依舊心有餘悸。
那時候,雨蝶真的認爲他們被九玄發現了,甚至凝聚起體内的真力,準備随時出手。不過,當她看到淩天齊鎮定自若的樣子,卻暗暗佩服不已,在那樣的情況下,興許很多人都站出來想要和九玄決一死戰了。
淩天齊潇灑的一笑,淡然道:“你很好奇,我爲什麽那麽鎮定嗎?”
雨蝶點點頭,擡起看向淩天齊,低聲問道:“爲什麽你那麽肯定他不會出手?”
淩天齊神色肅然,沒有任何表情,凝聲道:“如果他像我們出手,根本不會和我們說那麽多話。再說,他剛才和九玄的話,有很多都是說給我們聽,雖然我不知道他如何發現我們,但我卻能肯定,我們去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
聽見淩天齊的分析,雨蝶更是神色異常的看着他,道:“看不出來,你觀察的這麽仔細。”
淩天齊笑了,以他做殺手的警惕,這些隻是潛意識而爲,并沒有刻意去做。
雨蝶歎息一聲,玩弄着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片刻之後,她緩步走到淩天齊的面前,低聲問道:“天齊,如果他們真的要對我們下手,你……”她頓了一下,似乎不想面對這個問題,幾次話到了嘴邊,都沒有說出。
最終,雨蝶咬着下唇,道:“天齊,你真的會背叛門派嗎?”
這話,淩天齊已經聽了一次了,但他早已下定決定,無論雨蝶如何問,他都不會拿生命開玩笑,趙天那樣的人,早應該死了,他并不認爲自己錯了。修道界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如果他不殺趙天,死的人就是他淩天齊。
看着雨蝶,淩天齊的眼神順便變得冰冷,這種冰冷似乎斷絕了一切情感,“門派,如果沒有了性命,門派對于我們來說還有意義嗎?”
雨蝶雖然知道淩天齊會這麽回答,但還是身體一顫,她不是兩世爲人,自然無法體會到淩天齊的心情。在她的心裏,宗門傳授了她許多道術,并且教導很多做人的道理,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即使死也不能背叛宗門。
看着淩天齊越來越冷的眼神,雨蝶把頭轉向一邊,一瞬間,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
“天齊,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宗門,還會記得我這個朋友嗎?”雨蝶背對着淩天齊,低聲的問道。
淩天齊想都沒想,便回答道:“我和你之間的情義不是建立在門派之上,即使我脫離了門派,也會記得你這個朋友。”
雨蝶聽後,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巴動了幾下,一個字卻沒有說出來。
良久,雨蝶在轉過身,雙眸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絲淚花,“謝謝你,如果這次以後我們還能活着,你将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你不像他們,虛僞,明明把生命看的很重要,卻要表現出大義的一套。”
淩天齊走到雨蝶的身前,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輕聲道:“雨蝶,不要多想了,如果明天洪星還讓我們去龍風谷追查魔天宗弟子的下落,并且在途中對我們下手,我真的會離開淮陽門,在我離開之前,如果你願意跟我走,我會帶上你。”
雨蝶搖搖頭,推開淩天齊的手,道:“天齊,既然你把我當朋友,我也和你說心裏話,無論結果怎麽樣,我都不會離開門派,背叛淮陽門。”她輕咬着下唇,臉上的神色有些無奈,“這樣話我不希望聽到第三次了。”
淩天齊暗暗喟息了一聲,看了雨蝶一眼,沒有說話,随即向門前走去。
陣法打開,淩天齊便離開了雨蝶的房間。
此刻,房間裏隻有雨蝶一人,她怔怔站在原地,眼中是那麽的茫然。
院子外一道黑光閃過,淩天齊施展潛隐之術悄然來到洪星的房間外。
洪星的房間内滿地狼藉,卻空無一人,油燈的燈芯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在風中輕輕搖曳。
“人呢?”淩天齊皺起眉頭,透過窗戶,視線在房間内一掃而過。
最後,淩天齊的視線停留在門前,那一滴滴清晰可見的血迹上,“原來你傷的這麽重,居然連遁術也施展不出了。”他身影一閃,按照地面上的血迹快速遁去。
剛遁出片刻,淩天齊突然停了下來,看着血迹通向的方向,心裏一緊,“他怎麽去了那裏?”
洪星離開了錢家,一路上北,居然來到皇宮的後花園中,這裏三面環山,周圍重兵把手,甚至還有一些修道者隐沒着周圍。淩天齊雖然沒有釋放神識,但是在幾名隻有練氣期的士兵身上,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靈氣波動。
一國皇帝果然厲害,居然在禁軍内安插修道者,雖然他們的修爲低了一些,但對付武壇高手還不在話下。畢竟修道者和人間有過一些不成文的規矩,無論什麽時候,修道者不可以參與王朝的政事,也就是說無論誰當皇帝,修道者都不可以出手改朝換代。
看了一眼巍峨壯觀的城牆,淩天齊暗暗施展風遁術,化爲一道清風,從兩名普通禁軍中間穿了進去。
這遁術,正是淩天齊領悟的禦風決。
禦風決确實是一種高深的道術,淩天齊用了這麽長時間,僅僅領悟到一絲皮毛。這還是他在駕禦法器飛行的時候,感受身邊的風流,才取得了一點突破。雖然突破有些小,但也能勉強修煉,隻有施展風遁術,會暴露自身的行蹤。
固然如此,淩天齊雖然修煉了,能讓身體化爲一道清風,但卻不敢輕易使用。
不過,淩天齊學到凝息決之後,把兩種道術融合之後,卻能解決暴露氣息的弊端。
禦風決上的禦風術确實神奇,已經不屬于遁術的一種,甚至可以說,超越了普通遁術的無上神通。強大的道術,消耗的真力也頗爲驚人,禦風術僅僅施展百米的距離,便能淩天齊體内的消耗一層真力。
這一點,淩天齊也郁悶不已,卻沒有沒有任何辦法,隻希望能多領悟一些禦風術中的奧秘,可以在施展時減少真力的消耗。
淩天齊進入皇宮的後花園中後,城牆上兩名士兵門猛然打了一個寒戰,相互看去。
其中一名士兵滿是疑惑之色,低聲道:“你感受到一股涼飕飕的寒意沒?”
那士兵道:“何止,這感覺好像上次進龍風谷一樣。”
最先說話的那名士兵聽後,臉色蓦地一沉,似乎想起什麽,不在說話,眼中閃爍着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