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被按到地上,大喊道:“不可能!你怎麽會知道,明明……”
當趙懿似笑非笑的轉動扳指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是這個扳指!
他是故意的!
時間拖回在胡家村以前。
趙懿起來就發現扳指不在了,直到胡悅悅過來與他說衣裳的事,他猜到東西多半在她手上。
夏凜問:“殿下,那女人忒不知好歹,您的東西也敢私拿,屬下這就去将它取回,好好教訓這個女人。”
他起身正要前去,趙懿忽而笑道:“不用,這個東西……說不準能帶來一些别的驚喜。”
——
李寶嘉被這些反轉驚呆了,她心思單純,不像趙懿那樣想的彎彎道道,隻覺得這事兒發生的突然,幾息之間,突然造反的逆賊就成了林家。
還當場抓了一個白衣男人。
林老爺不死心喊道:“殿下,就算你要抄我林家也要講究真憑實據,證據都是指向梅家的,你現在不能抓我們!”
隻要給他時間,找證據需要些時候,到時候說不準事情還有轉機。
趙懿拿着酒杯的手一轉:“誰說抄你林家是因爲這個?”
他将手裏的酒緩緩倒下,撒到地上,冰涼的酒濺到林老爺的臉上,都把他吓得掙紮着往後退。
“你妄圖謀害孤,這就是你造反的證據。”
林大老爺癱坐在地上,臉上盡是絕望,他知道,這回林家是真的玩完兒了………
同樣被羁押在下面的林四姑娘突然很後悔,如果……如果她阻止了父親,如果她沒有拿這事兒與他提要求,原本她可以不用死……
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
——
外頭,剛剛出來的李寶嘉聽完夏凜說完來龍去脈,才知道原來他下了這麽大一盤棋。
合着原來就她一人什麽也不知道。
她頓時便扯着嘴巴不高興了:“殿下,爲何不早些告訴我,我差點吓死了。”
趙懿原本閉眼假寐,聽了此話倒是起來聽不出情緒道:“如果在胡家村你沒有暈過去的話,原本你也能知道的。”
李寶嘉頓時就不敢說話了,内心狠狠紮他小人,感情他還沒消氣,在這兒等着她呢。
等到了府宅,趙懿便道:“有什麽要收的收一下吧,今晚便啓程去蘇州。”
李寶嘉點點頭,确實已經在翼洲耽擱了很久,原本按照計劃早就該走了。
她回了小院兒,讓綠意準備了些吃的和幹糧準備在路上吃,綠意笑道:“小姐,如今不需要準備這些了,江南三洲水陸具通,都有官道可走,路邊兒都是驿站和鋪面呢。想要下去買了就是了。”
李寶嘉有些驚訝,看來是她許久未來江南了,小時候來可沒有這些,沒成想現在江南變化已經如此大。
她道:“好吧,那就将我的那幾件裙子帶上就成,再拿些栗子糕。”
那些小裙子可都是她來了這裏精挑細選的,可不能扔了。
綠意點點頭,便下去準備去了。
因爲東西不多,行動也輕便,很快就收拾好了,她帶上綠意,便上了馬車出發了。
車上她道:“殿下,我想早些解決平青青那事兒,那個女人……我擔心她……”
趙懿道:“才想起來這事兒?前幾日就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放心。”
李寶嘉趕緊捏了一塊栗子糕狗腿獻上:“殿下英明。”
如果趙懿肯出面那自然是最好了,不然那張簡估計還以爲她們騙他不相信呢。
畢竟投奔自己的年少情人,突然變成了奔着自己的妻子而來,這誰能接受的了。
男人的自尊心都受到了狠狠的打壓罷。
——
張府。
剛剛一陣混亂過去,京城大理寺忽然來了抓人,二話不說就将平青青抓走,給他都吓了一跳。
他們說明來意後他更是不相信,直呼不可能,直到一條條證據擺在他的面前。
他不敢置信站在原地,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就見他兒子張傳包袱一收也打算走了。
他急忙拉住他道:“你去哪裏?”
張傳奇怪的看向他道:“她已經被抓了,我自然是回王家。”
張簡嘴皮子顫動兩下,有些蒼白無力道:“你、你早知道她不是你母親………”
張傳點點頭,說了他自從入京以來最長的一段話:“是那個女人脅迫我的,是他們脅迫了王家,我就是他們的籌碼,現在她已經敗露,我自然要走。”
張簡道:“可是你是我兒子……”
别的不說,張傳是他兒子這一點他是覺得沒錯的,他的臉結合了平青青和他,長得頗爲俊秀。
張傳轉過身來,認真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認爲你是我爹。從我生下來開始,王家養我到如今,這中間你可曾出現過一分一秒?他們疼我愛我,但你卻抛棄了我娘,當初如果不是你想翻身娶了李家的小姐,我娘怎麽會流落街頭,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早就沒了!”
“當這個女人假裝成我娘出現在你面前,如今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就想着彌補她,可笑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忘不了她,你卻沒有認出她根本不是你年少時喜歡的那個人。”
“你就承認吧,你不愛那位李小姐,也不愛我娘,你隻愛自己。”
他年歲雖小,身上卻自有一股老沉的氣息,可能是因爲經曆的事情頗多,竟比有些成年人還要沉穩。
他轉身便上了早已經叫好的馬車,頭也不回的往翼洲趕去。
張簡還愣愣的在原地,他沒有拉他,而是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走了。
他突然想起來很多。
年少時那個明眉皓齒的姑娘,等知道他要去履行婚約時候失望的神情。
在求親和成婚時,他感念李佳瑛不嫌棄他家道中落嫁與他,曾經也在暗中發誓會一輩子對她好,可是後來……
他們辛苦過去,如今終于要苦盡甘來,他卻當着她的面将這個假的平青青迎入府中,對她百般讨好。
她幾次與他争吵,他隻嫌她不夠懂事聽話,前面貧賤的日子尚能夠舉案齊眉,如今卻形同陌路。
她看着是個溫溫柔柔的性子,但内裏也是一個血性倔強的女子,他非要讓張傳入族譜的那日,她曾問他,是不是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隻覺得煩,覺得她啰哩啰嗦,不如平青青溫軟可人。卻沒有看懂她眸子裏的淡漠與放棄。
他說讓她不要再鬧,她卻道從此以後她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張府的李氏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