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姚婆婆聽聞了動靜,也進來了,村裏消息傳的快,很快小屋門口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幾個婆婆七嘴八舌:
“哎呀,這位小兄弟,你可要好好對你妹妹啊,你可不知道你妹妹那天的樣子。”
“哎喲,是啊,一個小姑娘拖着你一個大男人走了一天一夜啊。”
“也就是你們運氣好,這山上東西多,遇到點什麽可不得了。”
“還是早些回家去啊,不要到外面逛了,家裏是做生意的,這糟了土匪也是造孽啊。”
“你就先安心在我們這裏養傷,你妹妹也在這裏住下,好了再走啊。”
李寶嘉還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身上穿着這裏普通的粗布裙衫,頭上用三角巾包了,十分樸素。
但是臉蛋和手等露出來的皮膚白生生的,看着就是嬌生慣養的樣子。
可是她,一個小姑娘,居然硬生生的拖着他一個大男人走了一天一夜。
趙懿的心都疼的蜷縮了一下。
原本……她這樣的姑娘,應該快樂的無憂無慮的被嬌養着,現在卻爲了他受了這樣多的苦。
同時他也很震驚,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嘉嘉這樣堅強,曾經他以爲他是她的依靠,卻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憑借自己的力量救他。
李寶嘉抽抽搭搭的道:“我、我怕你的傷口越來越不好,好不容易找到這裏,這裏的婆婆都很好,收留了我們還給你弄了草藥……”
趙懿摸了摸她的頭:“嘉嘉做的很棒。”
外面的姚婆婆揮散着衆人道:“散了散了吧,别打擾他們兄妹倆叙舊啊,死裏逃生也不容易。”
房門口的人也知情趣,很快就散開了,姚婆婆還貼心的給他們關上了房門。
反正這長的仙人似的兄妹倆肯定要在這兒休養一段時間呢,到時候還能來唠唠嗑。
李寶嘉得到了趙懿的肯定,也漸漸的不抽搭了,伸手給他看手上的傷痕道:“你看你看,我都弄成這樣兒了,可痛了。”
“都怪那些人,都是他們害的。”
她兇巴巴的和他告狀邀功,嬌氣包似的和他訴苦呢。
趙懿看了隻覺得怎麽看都可愛,就道:“過一陣就抓了他們替你報仇。”
他頓了頓又問:“你是怎麽一個人把我弄到這兒來的?”
他怎麽覺得背上火辣辣的?
李寶嘉小聲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要喝點粥?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呢。”
趙懿點點頭,李寶嘉就将米粥端了過來,趙懿拿了旁邊的水杯漱了漱口,才開始吃。
他覺得嘴裏也怪怪的,苦苦的一股炭燒味。
米粥熬的挺不錯的,挺濃稠,裏面還加了一些大麥之類的。
李寶嘉在旁邊絮絮叨叨:“你可不要看你吃的這一碗米粥,這個村子食物可少啦。”
“婆婆說今年收成也不好,食物很難得的。你看你還有雞蛋吃。”
她眼巴巴的盯着那顆雞蛋,趙懿笑了笑将雞蛋剝了遞到她嘴巴面前:“吃吧。”
李寶嘉堅定的搖搖頭:“我不吃,你是病人要養身體,必須要補充營養的。”
趙懿道:“我不愛吃,不然浪費了不是?”
李寶嘉狐疑道:“真的?”
他慢悠悠的喝着粥:“你什麽時候見我吃過這樣的雞蛋?”
好像是。
她不抵抗了,咬了一口雞蛋吧唧吧唧,邊吃邊道:“不對啊,你以前也不喝這樣的米粥!”
東宮就沒有這樣原生态的食物。
還剩下半顆雞蛋,李寶嘉發覺自己被騙了,憤怒的将剩下的半顆雞蛋塞到了趙懿嘴裏。
塞完她就後悔了。
老天爺。
她剛剛幹了什麽。
她居然把自己吃過的雞蛋,強行塞到了金大腿的嘴裏。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趙懿卻不生氣,也不嫌棄的就吃了:“這裏可是翼洲邊界了?”
李寶嘉點點頭,剛剛做了壞事的她格外乖順:“婆婆說這裏是胡家村,村子雖然不是很大,不過在這裏已經非常非常久啦。”
“收留我們的是姚婆婆,她兒子在城裏當夥計,隻有她和她孫女兒在這裏呢。”
村子裏的人,除了那幾個熱心的婆婆,對于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大多呈觀望狀态。
畢竟兩個人出現的不明不白的,身上還帶着血,誰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萬一惹禍上身可怎麽辦。
趙懿點點頭:“我們估計還要在這裏待上一小段時間,也不好老是麻煩别人,自己另尋一處屋子住吧。”
像這樣的村子裏,肯定有不少沒人住的房子,給些銀子就是了。
李寶嘉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我們沒有錢啊。”
趙懿道:“沒事,會有的。”
他恢複的很快,昨天還在發着高燒,今日就能下地走動了。
李寶嘉見他吃完了,就想把碗端走,趙懿拿過來道:“我來吧,你去那裏坐着。”
李寶嘉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坐在那裏。
他出去沒有多久,門就被打開了,進來一個姑娘。
她也穿着差不多的粗布衣裙,但是頭上别出心裁的插了幾朵小黃花,看着嬌俏。
長的也不似村裏那些姑娘們似的黑黃黑黃的,皮膚亮麗有光澤,雖說不白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身姿也婀娜,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樣子。
她挎着個籃子,上面蓋了一層布,裏面不知裝了些什麽,此時見李寶嘉坐在床頭,便有些失望:“聽說你哥醒了?”
李寶嘉點點頭:“你是姚婆婆的孫女嗎?”
那姑娘道:“對,我叫胡悅悅,你……哥去哪了?”
她看了兩眼李寶嘉,隻覺得她雖然穿着和她一樣的衣裳,卻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城裏大小姐,臉蛋白嫩的連毛孔也看不見。
和村裏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
話本裏的公主郡主也就這樣了。
她又想到了她哥哥的樣子。
她在胡家村這樣久,偶爾也來些外人,她也去過外面的集市,去過城裏她哥哥當夥計的飯店,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
而且他們雖然狼狽,那衣裳上全是血,但她仔細看了,那布料,知縣的公子也沒穿的這樣好哩。
因此她猜測他們兄妹倆一定大有來頭。
她今年已滿十八,在村子裏這個年紀還未嫁人已經是頂頂晚的了。
但她就是不想和那些泥腿子在一塊兒。
除了種地就是種地,以後能有什麽好日子。
她的美貌在十裏八鄉也是出了名的,她憑什麽不能選擇更好的?
此時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上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