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髒狂跳,内心首先是一陣驚慌,慌的頭腦一片空白。
但很快她又冷靜下來,反正、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欠他什麽,何必怕他?
說清楚就好了。
他、他如果也重生了,應該能想起自己真正喜歡的是誰了吧?
殊不知趙懿此時在一個多大的亢奮狀态中。
他甚至分不清現在的他,是那個瘋癫的皇帝,還是太子。
在他的印象裏,他已經失去她十年了,他在位也已經十年。
前世今生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腦海,所有的記憶如同碎片一般破敗不堪。
但是他還記得思她如疾般瘋狂的感受,她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這就是他日思夜想,想到快要瘋魔的人啊。
他怎麽能不激動。
他發現伴随着她重生過來的讀心術也随着他的重生消失不見了,但他很感激它。
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祈求,給了他重新來過的機會,又給了他讀心術讓他能夠了解他的姑娘心裏的想法。
他是一個自負又自私的人,他知道她不适合皇宮,但他同樣受不了放她離開。
那就讓這一世的皇宮,變成她的樂園,他會盡他所能,讓她開心,讓她不再難過。
隻求她在他身邊。
周圍李家的人看到這個局面簡直驚呆了。
這、這是個什麽意思?
太子不僅不怪罪,還給李寶嘉送這麽多東西?
他們沒眼花吧?
趙懿此時轉了過來,一臉笑吟吟的樣子,看着心情極好:“李太傅家這是怎麽了?看來孤來的不是時候?”
李望德擦了擦冷汗:“一點小事,一點小事……”
趙懿一挑眉:“有什麽難處盡管可以跟孤說。”
旁邊的大漢一聲冷笑:“李太傅欠了三十萬兩也是小事?好肚量!”
李望德差點沒氣暈過去:“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這位殿下是誰嗎?竟敢這樣說話!”
“我管他是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皇帝來了都一樣!”
李明軒皺了皺眉頭:“這位兄弟,是秦永展欠了錢,應該找秦家去要,冤有頭債有主。”
地上的秦永展慌了:“哥,你也是我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秦家已經沒錢了,沒聽他還不了錢可要斷了我的手腳!我可是家裏唯一的獨苗苗啊。”
秦可歪着頭一副不想理的樣子,秦永展怒道:“都是你,你這個白眼狼,我們秦家白養你這麽多年!”
秦可差點氣個仰倒:“你、你怎麽跟長輩說話的?你這個孽障!”
“如果不是你和我說可以娶李府的嫡女,我怎麽會來京城,這都是你害的!”
秦可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果然下一秒李望德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巴掌,把她從椅子上都打到了地上,她被打得眼前都一黑:“你這個蠢婦!你和他說什麽了?”
還有太子殿下在場,本來家醜不可外揚,現在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我什麽都沒和他說,隻是讓他過來京城玩一下,想着也要花燈節了,京城也熱鬧……”
李望德還沒說什麽,趙懿道:“李太傅還是太仁慈,雖說是太傅的家務事,但是太傅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孤也願意代爲管管。”
他對着黃高道:“去撬開他的嘴。”
黃高應聲過去,陰恻恻的,吓得秦永展連連往後退:“你、你要幹什麽,别過來啊———”
趙懿站在李寶嘉前面,替她擋住前面,她好奇的不得了,扒着他的衣袖往那兒看。
可惜秦永展是個慫蛋,黃高還沒做什麽呢,隻是亮出了刀,這家夥就吓得尿褲子了:“我說、我說,别殺我。”
黃高收了刀,示意他說。
旁邊的李望德驚的無以複加。
他總覺得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風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如果說之前他是成靜内斂,内秀非常,現在就如同利刃出鞘,鋒芒畢露。
行事比以前肆意了許多。
往常他是絕對不可能插手臣子家事的。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需要韬光養晦的太子,而是上位短短十年,就收複了太原北蠻數百城,政績斐然,戰功赫赫的千古一帝。
他雖然一出生就是太子,但皇帝正值壯年,正是多疑而貪戀皇權的時候,作爲太子他本就應該收斂鋒芒。
所以現在這個肆意妄爲的家夥到底是誰?
秦永展斷斷續續道:“是、是她說給我找個媳婦兒,說要我來京城,隻要花燈節晚上我把李寶嘉推進河裏,再把她救上來,我們有了肌膚之親……她、她就會嫁給我。”
黃茹兒怒不可遏:“你、你竟敢如此算計寶嘉,你、你這個賤人——”
秦可頭發都散了,剛剛被扇了一個巴掌的臉上還有紅印,她宛若一個瘋婦,跑向秦永展道:“我撕了你的嘴——你竟敢如此污蔑你的親姑姑——”
啪——
李望德又忍無可忍的給了她一個巴掌:“毒婦!你——你這個毒婦!”
差點就壞了他的計劃,讓李寶嘉這個原本能當太子妃的去做了她一個商賈之家的媳婦!
這樣做,無異于是斷了李家的前程!
愚蠢!
可恨!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秦夫人必定是想了些壞主意的,隻不過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找的人如此不靠譜。
黃高輕蔑道:“李大人可不能輕饒輕放,這等毒婦應該休了才是。”
連寶姑娘都敢算計,不知所謂。
秦可連忙爬起來:“老爺,老爺你不能休了我,我也沒想要她死啊,你休了我,我們蘭姐兒怎麽辦!她在廣平候府會被人恥笑的!”
她此時搬出廣平候府,顯然是走了一着臭棋。
站在她面前替李寶嘉撐腰的是太子,這是十個廣平候也比不過的,她此時提起廣平候,不過是更加讓李望德意識到孰輕孰重了。
他思慮一番,歎了口氣:“你……念在你還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你自行去莊子裏罷,不要在回來了。”
去莊子裏雖然不比休妻但也是極重的處罰了,特别對于秦可這種虛榮的人來說,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不———不——老爺你不能這樣對我——”
李望德揮揮手,讓下人塞了她的嘴拖她下去,李明軒在旁邊嘴巴動了動,最終也沒有說出求情的話來。
也許——這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他有些冷漠的想。
李望德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歲:“家風不嚴,讓殿下看笑話了。”
趙懿回道:“哪裏,太傅高風亮節,讓人敬佩。”
他此時嘴角似笑非笑,勾起一個頗爲諷刺的弧度。
後面的李寶嘉有些驚訝,所以……他這是給她撐腰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