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丫鬟有些不屑:“這京城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根本無意于她,她就算真真成了太子妃,也不過就是個空殼兒罷了。”
又恭維道:“不像小姐,您小時候便和殿下認識,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情誼在,況且還救過殿下,殿下待您終歸是不同的。”
蘇如慧聽了這話,微微勾起唇邊,面上紅霞一片:“太子殿下待我是有幾分真心.但他畢竟是太子,再真心也不可能隻有我一人……所以我也隻能力所能及和她們處好關系,不讓殿下憂心罷了。”
看了看天色,又道:“時辰也不早了,今日快些回去罷,春枝不過是去結些銀錢,怎地去那麽久?”
旁邊那丫鬟道:“許是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小姐,我們先回去就是了,再晚怕是信也送來了。”
一聽到信有可能送來了,蘇如慧立刻便不想再等了。
于是隻讓丫鬟給這店鋪夥計留了個口信,就匆匆登上馬車走了。
隔了一條街。
剛剛逛到這邊的李寶嘉覺得這裏有些有幾分眼熟。
街邊的一個小巷隐隐傳來酒香,往裏看是一條狹長的甬道,連接着一個頗爲寬敞的小院子。
院子是小型四合院的模樣,四周房子黑漆漆的,看着頗爲瘆人。
小桃不解:“小姐,幹嘛停在這兒呀?是伺候的人不夠了嗎?”
李寶嘉這才想起來。
這裏是牙婆院,京城大戶人家若是下人不夠了,要添置,便會來這裏看看。
不過一般都是府裏的管事過來采買,小姐和夫人們是不會過來的,因爲這裏關押着衆多奴隸,環境實在談不上好。
前世她有一個丫鬟,就是過不了幾天,管事從這兒采買,供她挑選的。
還是她給起的名兒,叫月牙
月牙雖然出身不好,但是梳頭發的手藝倒是一等一,人也機靈。
後來作爲她的一等丫鬟随嫁去了東宮,結果不到一個月就被趙懿莫名其妙的遣散了。
雖說隻相處了半年,沒有和小桃這樣兒的深厚情感,但李寶嘉還是傷心了許久。
盡管趙懿馬上又給她多提了十幾個人,她還是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她開始以爲是那丫頭犯錯了,後來知道他和蘇如慧的事兒,哪裏還不明白他的想法。
不過是想要讓她在太子府舉目無親,無可用之人,終生被困在後院這一角四方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都沒有動小桃,可能是怕逼人太甚,她直接撂了這擋箭牌的擔子不幹了吧。
想到此事,她突然有些想現在就進去,把那丫頭買下來。
這輩子可沒有人能夠管得了她的丫鬟了,月牙跟着她,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不知道現在月牙在不在這裏邊。
李寶嘉拉着小桃:“走,我們去這裏面看看。”
她正待往裏頭走,見就一個穿着粉色裙裝的丫鬟打扮的人往裏面出來,看臉色不是很好,抿着嘴一副生氣的樣子。
這個人……李寶嘉想了想。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蘇如慧身邊的大丫鬟春枝?
她怎麽會在這裏?
還是一個人,在這個時候。
李寶嘉扯着小桃就縮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店鋪裏。
等那春枝走了才重新出來。
小桃撓了撓腦袋:“小姐,怎麽了?我們爲何要躲起來啊?”
李寶嘉也有些怔愣,其實她也不知道,但是下意識的,就是一下子躲了起來。
她總覺得有點怪。
誰家買丫頭讓個丫鬟來買的?
剛剛春枝的臉色也不太對。
李寶嘉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她就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打算先把月牙帶出來先。
一分鍾後。
小桃看着這黑漆漆的院子,不樂意地拉着李寶嘉的袖子,小心地跟在後面。
到了院裏,一個有些微胖,戴着寶藍色碎花頭巾的婆子出來了,笑的牙不見眼:“哎呦,貴客呀。小姐是來買丫頭的?”
雖說一般小姐不輕易踏足這裏,但也有些難言之隐的,例如在家裏不受寵愛,怕府裏的人埋釘子的,要親自來這裏一一看了才選的。
她掃視了一眼李寶嘉。
這姑娘是個難得的好模樣,但是卻不像如今京城裏貴女們流行的那款弱柳扶風。
葡萄眼,自然流暢的月牙兒似的彎眉,嬌俏的瓊鼻和微張嬌豔欲滴的小粉唇,白生生的臉蛋兒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
身段兒也挺拔,雖然不高但勝在胸脯飽滿,腰肢纖細,身上穿的布料也是上品中的上品,光是發邊墜的那顆珍珠就不知道價值幾錢。
更别提手上金絲鑲邊玉團扇,耳上挂的琉璃百蘇耳飾,這也不像個家裏不受寵的啊。
難道又是和之前那個一樣?
這要求的人多了可不好做。
毀生意。
那牙婆子内心迅速估量了她一番,彎着腰更加畢恭畢敬:“小姐,裏頭污穢,我讓人牽了出來挑吧。”
這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一個一個看得看到什麽時候。
于是李寶嘉道:“不用,我隻買一個人。大約十五六歲,女孩兒,脖子上有一個月牙兒形狀的胎記的。”
反正就算這個婆子覺得疑惑,總不可能想到她是重生來的吧。
所以她直接了當就說了具體特征,也免得浪費時間。
那婆子表情陰晴不定。
如果不是這姑娘表現的實在太過鎮定,她都差點認爲是剛剛那個丫頭不滿,故意帶人來整她。
天下真有這麽巧合的事兒?
前頭那丫頭才吩咐了那個髒兮兮的有月牙兒胎記的丫頭要送去太傅府。
這頭就有人指明了要買這丫頭。
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李寶嘉見那婆子遲遲不答話,表情又如此奇怪,她隻好道:“我也是聽别人說她在你這裏,她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因此想買她回去。”
那婆子權衡了一番道:“這……我們之前這裏是有這麽個人,但是……但是她已經賣出去了。姑娘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賣出去了?”
李寶嘉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前世這個時候,還過幾日月牙就會到她家去。
怎麽可能會這個時候被賣掉?
難道這中間還出了什麽别的差錯,在這幾天之内,月牙又被送回來了?
牙婆子點點頭。
李寶嘉急道:“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買走了?”
那婆子爲難地搖搖頭:“做我們這行的有規矩,不能随意透露買方的信息,姑娘還是别再難爲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