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做事的?客人怎麽可能偷火柴?”
張爲民沉着臉走了過去,一連不滿的瞪了前台服務員一眼。
他覺得客人說的很對,五塊錢一天的房費付得起,至于去偷一毛錢的火柴嗎?
這不是無厘頭的搞笑嘛!
“張總,不,不是我說他頭火柴的。”
“是保潔劉姐說的。”
前台女員工一臉的委屈,辯解的說道。
“把劉嫂喊過來,搞什麽東西!”
張爲民冷聲說道,神情越發的不滿。
很快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提着水桶和拖把快速的走了過來。
“劉嫂,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怎麽能污蔑客人偷火柴?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是不是誤會?”
看着對方,張爲民壓抑着憤怒說道。
這劉嫂是南天賓館的老員工,幹了多年勤勤懇懇,他也不好說太重的話語,總歸得給對方留點面子。
而且他心裏也很奇怪,因爲知道對方不是那種嚼舌根和胡來的女人,所以才會覺得一定有什麽誤會。
“張經理,我也不是亂說的。我打掃衛生的時候負責給每個客房備份一盒火柴,你也是知道的。”
“當時我把火柴放在桌上,想着先打掃衛生清理房間,然後再把火柴給拆開放上一盒。結果一轉身,放在桌子上的火柴不見了。”
“我起先也沒覺得是他偷的,就一番尋找,恰好在走廊看到他把火柴放在包裏,被我看了個正着。我找他要,他還不給,非說是他的,這做錯事還不認,我一氣之下才說他偷火柴。”
劉嫂看到張經理發火,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将事情一番解釋。
當然,她也不慫,畢竟這年頭保潔也是正式員工,不想後世那麽三六九等。
随着她的話語,衆人紛紛看向大背頭的中年人,神情古怪,目光懷疑。
因爲大家都熟悉劉嫂的爲人,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言,是萬不會這般肯定的說出來的。
張爲民也是皺起了眉頭,目光看向中年人。
“張經理,他若是沒偷,咋們搜一搜就是了。”
“可不是,劉嫂說在他手包裏。隻要他打開手包,一看便知有沒有。”
這時,兩個保安在一邊開口說道。
中年人緊張的夾緊了手包,臉色也變得有些尴尬,神情局促,臉色漲紅。
張爲民可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虛。
不過此時他的心裏更加的好奇,畢竟火柴不過是小錢,看對方的模樣也不像是頭火柴的人啊。
“這位客人,幾包火柴而已,偷不偷咋們就不說了,它也不值錢,沒必要搞的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我就是好奇,你也不像是買不起火柴的人,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張爲民看着對方直入主題的問道。
“這個——哎,這次我醜大了,實話實說吧。”
“火柴的确是我拿的,我是原市農機廠的業務員,走南闖北到處跑業務。談事的時候,這抽煙是必不可少的,我這人是個老煙槍。”
“當時看到這個火柴盒漂亮,使用起來也是不同于市面上一般的火柴。向着帶個幾盒回去,給親戚朋友們發上一盒,所以——哎,火柴還給你們吧,這鬧得。”
中年人尴尬的一番解釋,既然張爲民不打算追究,他自然也不會頑抗到底,将火柴從牛皮包裏拿了出來。
對方的話語讓張爲民愣了愣,想了想也算明白了。
有人集郵,有人集石頭,就像他也有收集不同材料的象棋棋子的習慣,到是多少能明白一些對方的想法。
隻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南天賓館的火柴竟然也夠檔次被收集。
“算了,火柴你留着吧。”
“你将火柴帶給朋友,也算是給我們南天賓館打廣告了,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這事情就是誤會,說到底還是我們賓館工作不足的原因。”
張爲民笑着說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也不會收對方的火柴了。
就這樣随着對方的離開,事情過去。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啊,這火柴竟然還能讓人給惦記上了。”
牛全在一邊笑着說道。
“這事情我在賓館裏幹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不是,以前見過有拿水瓶的,拿妥協的,甚至拿床單和枕頭的,拿火柴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其實你們還别說,因爲你們女同志不是抽煙的人,不了解咋們這些抽煙男同志的愛好。這火柴拿出去點煙就是與衆不同,我今天還想着有沒有客人不要的火柴,到時候帶一盒回去呢。到時候在朋友面前點煙,挺有面子的。”
有牛全帶頭活躍氣氛,衆服務員和保安們也紛紛嘻嘻哈哈的說道。
尤其是一個保安的話語點出了事情的關鍵,讓大家都明白過來。
“沒想到啊,這火柴還有這麽大的作用。”
“你找下陳華江,再給他下訂單,多弄點火柴。”
張爲民對牛全說道,已然忘記先前在辦公室裏,他可是一臉堅定表示,陳華江提供的定制火柴傻子才會買的話語。
南天賓館這邊不過是一個縮影,在很多飯店和酒樓,不同的時間發生着類似的事情。
糧食局酒店同樣出現了火柴消耗極快的事情,袁思泉正在調查情況。
“袁經理,是客人點名讓我們送火柴的啊,放了三盒,結果又讓我們送了五盒。”
“可不是,昨天遇到的客人更是離譜,他們一家人沒一個抽煙的,結果還讓我們服務員給一人拿了一盒火柴。至于我怎麽知道的?抽不抽煙的客人,我鼻子一聞就能聞的出來。”
“袁經理,不是我偷拿火柴,這幾盒都是客人用過的。我尋思着都用過了,丢了也是可惜,所以才把多盒剩餘火柴整理成一盒帶走的。”
因爲原本夠半個月用量的火柴,這才五天的時間就不夠用了,這讓袁思泉覺得很不對勁,于是展開了一番調查。
結果調查結果卻是如此,大家都對他們糧食局酒樓的訂制火柴很是喜歡,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小馬,你去一趟國營火柴廠,找他們再訂購一批火柴。這次量要多一些,就——一萬盒吧。”
既然客人要火柴,他們酒樓自然不能夠不提供火柴,相比于客人在酒樓點餐的消費來說這些都是小錢,于是袁思泉安排手下去采購火柴。
類似的一幕幕在各大酒店、酒樓、飯店上演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