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錢？怎麽會虧錢呢？”
“今天一共收益三百零五元八毛七分錢，去掉經營成本，淨利潤在一百五十元左右。”
陳華江正好算完賬，微笑着看着掃是黑虎等人說道。
“什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騰地一下，黑虎站起身來，一臉震驚的說道。
然後他大步走向櫃台，拿起櫃台上的記賬薄自己計算起來，顯然他不相信陳華江的話語。
“怎麽可能！”
“不可能吧？”
“陳哥，你肯定算錯了。”
一幹手下，包括還留在店裏的廚師都是一臉不相信的看向陳華江。
陳華江沒有說話，笑着聳了聳肩膀走開，找了一張空的桌位桌下，随意點了一根煙。
很多人都小看薄利多銷，就像人們打心眼裏看不起路邊攤，或者某些擺攤賣早點，快餐的。
雖然單位裏的利潤不高，但是整體利潤是非常高的。
後世很多人靠着餐飲小店買房買車，而且互聯網的發達，才讓很多人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平常看不起的小營生竟然這般賺錢。
“虎哥，怎麽樣呢？”
“虎哥，還沒算好嗎？”
“到底是盈利還是虧損啊，我是不相信一天能賺這麽多的。”
黑虎對了一遍又一遍，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讓他的手下們都等的不耐煩了，甚至心裏吐槽黑虎是不是小學數學不及格。
這種流水賬的對賬會加減法就行，連乘除都不需要。
“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會這樣！？”
黑虎對了三遍，重複确認了三遍，竟然真的是盈利，而且一天盈利一百五十元。
這下他再不相信，再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他也隻能相信。
因爲收錢的人是他的小弟，服務員也都是他的小弟，這店裏除了陳華江之外，全是他的人。
包括廚師都是他找來，或者說威脅利誘來的。
除非陳華江将所有人都收買，而且還要包括來消費的客人，讓他們故意多花錢，不然這個賬單是萬萬不會錯的。
那麽黑虎心裏剩下的就是迷惘和不解了，爲什麽會這樣？
“是真的？！”
“我的天啊，這怎麽可能，一天賺了一百五？”
“不是虧錢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四周的小弟們也震驚了，一陣躁動，彼此的臉上也滿是疑惑，紛紛随着黑虎看向陳華江。
“很簡單，做餐飲不能隻看一點一面，虧錢的地方未嘗不是帶來盈利的關鍵。”
“你們隻看到豆腐腦虧損，隻看到送出去的鹹菜包不要錢，卻沒看到他們帶來了客流量，帶來了大量想要占便宜的客人。”
“我們店的豆腐腦可沒有甜的，全是閑的。鹹豆腐腦加鹹菜包，吃完後要不要來點其他的食物？來個炸雞蛋，來個荷包蛋或者來個饅頭，肉包之類的？”
陳華江吐了口煙霧，笑着解釋道。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個道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一幹人恍然大悟，一個個佩服的看向陳華江。
這道理在後世可謂是爛大街，很多餐飲店提供免費的鹹菜和鹹海帶湯，就是爲了給客人開胃。
這些東西又叫開胃菜，隻有客人開胃了，才能吃的更多，才能賺取更多的錢。
但是在當下，陳華江不敢說是國内的先行者，畢竟還有沿海城市，以及海對面占未收回的城市以及某個叛亂省應該已經有這樣的套路。
但是在南明市，這個套路可還沒有出現，畢竟當下連餐飲店都少的可憐，大多數工人都是吃食堂。
“不對啊，我看到的是大多數客人并沒有買其他食物，而是隻吃了豆腐腦和鹹菜包就離開了。”
“對對，我看到的也是如此。”
“我也是，不敢說全部，但是大多數客人都隻消費了豆腐腦和菜包。”
接着好幾個服務員都紛紛皺起眉頭，看着陳華江疑惑的說道。
黑虎和二毛也在一邊點了點頭，這方面他們也是看的真真切切，目光不由疑惑的看向了陳華江。
“真是如此嗎？你們每天走在大街上，一條街要見到幾百人甚至上千人，你們記下了他們嗎?”
“沒有，你們根本不會在意街上走過的人是誰，他們幹什麽的。隻有當人瞪了你們一眼，或者踩了你們一腳，你們才能記下他們。”
“那些加餐的，你們本能的忽略了他們，而那些‘占便宜’的，被你們咬牙切齒的嫉恨，所以最終在你們心裏，隻記下了那些‘占便宜’的。記憶會說謊，但是數據不會。”
陳華江笑了起來，将煙頭掐滅，指了指櫃台上的記賬簿。
這個道理在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人們的大腦不一定就記錄好事，但一定會記錄壞事。
例如學校，一個班級，調皮搗蛋的孩子甚至幾十年後依然會被老師記住。相反老老實實上課，乖巧的學生沒兩年就會被老師忘記。
醫院也是，醫生也是記不住那些按部就班排隊看病拿藥的，醫鬧的鬥毆的，當然會記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這樣！”
“真是沒想到，竟然是我的眼睛和大腦欺騙了我，如果不是賬本記錄着客人的消費，我幾乎都不敢相信。”
“可不是嘛，我剛才都不信呢，滿心堅定今天肯定虧了很多。真是沒想到，還是陳老闆厲害，這餐飲生意的确是要門道的。”
一幹手下紛紛恍然大悟，也贊同和明白了陳華江的解釋。
黑虎也在一邊微微點頭，佩服的看了眼陳華江。
這一刻他心裏明白，在做生意上，他是真的不如對方，也算徹底的服氣了。
不過黑虎也不會放棄做生意的，相反他更見堅定了做生意的心，也堅定了他跟陳華江交好的想法。
這樣的賺錢速度可比混江湖快的太多，尤其是亂葬崗那次的事情，讓黑虎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有錢的大哥才是真的大哥。
沒錢的大哥，小弟甚至都會離之而去。
前些日子連連虧損，人心浮動，黑虎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有小弟當場跟他頂嘴。
“虎哥，兄弟們也累了一天，是不是給點紅包。”
陳華江忽然走了過去，對黑虎小聲提了一嘴。
黑虎還在想着心思，一下子沒聽清，傻傻的看了眼陳華江。
接着他反應過來，感激的點了點頭，心裏明白這是陳華江将做“好人”的機會讓給他。
“兄弟們也累了一天，跟着我黑虎受累了。”
“受累若是還賺不到錢，那我黑虎就真的太失敗了。”
“一人十塊錢，就當我黑虎感激兄弟們的信任，也是對前些天害的大家擔驚受怕的彌補。”
黑虎站起身來，擺着手臂，看着手下昂聲說道。
“虎哥哪裏話！”
“虎哥仗義!”
“多謝虎哥！”
小弟們頓時眉開眼笑，一個個笑容滿臉，看向虎哥的目光也滿是佩服和崇拜。
這也讓黑虎越發堅定要賺錢的心，有錢沒錢，讓這些小弟的改變實在太大了，起碼在他看來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