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由來的，李若雪覺得方臨很認真，是真的會随時這段落月劍，所以她比第一次更慌張，隻是面上不肯表現出來。
到底少了幾年的閱曆，李若雪的強裝鎮定在方臨面前不堪一擊，方臨也沒打算跟她耗費心思，手掌用力，靈力暴起，直接将落月劍熔化。
他修習的火系術法，正好克制落月劍的劍魂，這一下，落月劍被銷毀得連殘骸都不剩，永遠無法修複。
李若雪的鎮定瞬間崩塌，如同困獸最後一搏一般，猛地朝着方臨撲過去，出招不再矜貴，而多了幾分胡攪蠻纏的意思。
方臨的進步超出了李若雪的預料，即使她曾經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雪女，但在人間生活數年，又背棄了雪女的身份，修煉另外的功法，靈力大打折扣。
早前尚且能夠跟方臨對抗一二，但方臨經過天火一戰，成功躍升到修神界，将李若雪甩在身後。
他連赤霄劍都懶得拿出來，就輕松獲得勝利，一張符篆下去，李若雪被定住，隻能用眼神表達不甘和憤怒。
“方臨兄，你屋子裏什麽動靜？”歐陽辰就住在方臨隔壁，早早察覺到不對。
方臨朗聲回應：“沒什麽，一隻老鼠罷了，你休息去，不必管我。”
“好。”
既然方臨這樣說，那就是他應付得來。歐陽辰不必擔心。
不過他出現在方臨房門前也不是因爲擔心，而是他想問問方臨，有沒有興趣跟他喝一杯，他有點心事想跟方臨聊聊。
算了。
歐陽辰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而方臨屋内，李若雪瞪着方臨，方臨不以爲意，優哉遊哉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茶香味四散開。
這個小鎮雖然不怎麽樣，茶水卻是上乘。
味道不錯。方臨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下，自顧自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東方鶴派來的，不，應該說，你是爲了東方鶴而來，他謹小慎微，沒有十足把握不會出手，而附近最适合動手的地方是在縱橫山脈。你想趕在他的人動手之前，出手解決我。”
“爲什麽？”方臨擡眼看她，眼神中帶着幾分輕蔑和笑意，“是什麽讓你覺得，自己可以殺了我？”
盲目自信可不好。
許是被方臨的嘲笑刺痛，李若雪抿了抿嘴唇，隻說：“就算殺不了，也要來。”
簡單來說就是爲了東方鶴，她就算是明知死路一條，也必須來。
多深情的一句告白啊。
方臨笑得更明顯，心裏比預想中輕松不少——有了跟蘇素素之間的感情，他可以更坦然地面對李若雪。
縱然前世再糾葛又如何，重活一世，他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對李若雪的執念也逐漸消散。
完蛋，似乎更想念蘇素素了。
可是算起來，他們才分開不到兩天時間。
方臨笑話自己沒出息，嘴角的笑意染上幾分溫暖，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
“李姑娘當真一往情深，令人動容。”
“你憑什麽嘲笑我？”李若雪這人對别人的話一向都不理不睬，鮮少會這樣發問，她非常不喜歡方臨這幅輕蔑的模樣。
跟着東方鶴的這段時間，她見過很多類似的神态，但沒有哪一次，有此時此刻這樣令她感到氣憤。
或許是因爲方臨曾經對她展現過在意和保護吧。
忽然轉變成了嘲諷她的人，李若雪心中的不甘再次翻湧。
可惜，方臨還是那副輕飄飄的模樣，不鹹不淡回應：“就憑你做的蠢事，你以爲自己爲他做這麽多，他會記在心上嗎？東方鶴那孬種，連把你娶進門的勇氣都沒有，說白了就是在利用你的感情，讓你成爲他手裏的一把刀。”
這話刺到李若雪内心深處最大的不安和痛點，她的臉色一白，連連否認。
方臨繼續說：“聽聞驚絕公子跟天河郡主有了往來，看兩邊的意思，這門當戶對的親事多半是定下來了。你做得再多，也始終見不得光。”
“你懂什麽！”
李若雪的語氣起伏很大，不像她了。
方臨不否認自己這樣按着一個女孩子的痛點使勁戳不太厚道，但他并不覺得自己應該停下來，反而更直截了當地說：“東方鶴是東方家唯一的希望，再加上東方旭那廢物跟江南叛亂有牽扯，東方家岌岌可危。東方鶴絕對是第一個希望盡快跟天河郡主定親的人。你什麽都不能給他，所以你就使勁兒表現自己，主動來暗殺我。”
“可惜，你高估了自己在我這兒的地位。李姑娘，到底是什麽讓你産生了錯誤判斷，認爲我會對你有所不同？”
李若雪臉上無光，因爲方臨說的八九不離十。
她就是覺得之前見面的時候，方臨看自己的眼神是帶着愛慕的，雖然她不懂方臨爲什麽會這樣，但她笃定，自己在方臨心裏有點重量。
才會直接暗殺方臨，就算不成功，也能在方臨放松警惕的時候下手——方臨對她一定會心軟。
誰知道方臨此刻用嘲諷的眼神看着她，剛剛那番話也像是在笑話她自作多情。
“你要殺便殺，我不會反抗。”李若雪抿唇，心有不甘卻又倔強不肯低頭。
“你倒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我的定身咒隻有我能解開。”
“你！”
“我什麽？李姑娘這麽喜歡到我房間來，不如就待一晚。”
說完，方臨又對她施了禁言術，這樣一來，李若雪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整個人就像是石像一樣立在房間裏，眼睛瞪着方臨。
方臨這是回身躺倒，涼席的觸感不錯，他很滿意，然後把小白召喚出來，跟自己一起歇涼。
一人一狐看上去悠哉惬意，尤其是那隻小狐狸，小尾巴在涼席上輕輕掃動，時不時發出一點細小的鼾聲，睡得特别香。
李若雪沒想到方臨就這樣把她晾在一旁，站了整整一晚。
要知道，被定身的人無法使用靈力對抗，如同用凡人之軀生生站了一晚，李若雪再無動于衷也覺得心煩。
第二天方臨過來的時候，她用眼神叫住方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