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飛走出創傷的陰影後,城府也越發深沉,“今日我見那小子,竟然比上一次跟我對打的時候進步了幾層。
”“嗯,按常理來說,很少有人能夠進步這般迅猛,你放心,我會派人去查清楚,看看他是不是用了什麽邪門歪道,用了正好,咱們也更容易抓住他的死穴。
”你家的人根本就不相信方臨的一身修爲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因爲在他們接觸的所有修士當中,沒有人可以進步如此神速,年齡不到二十,就已經到修神三界的地步。
“虛假的修爲要打起來才知道有多不堪一擊。
”聶雲飛跟着附和。
前廳喜慶熱鬧的氣氛剛剛散去,整個聶家燈火通明,熱鬧過後的安靜顯得尤爲冷清。
到了後半夜整個豪宅安靜下來,隻有新房的燭火還在噼裏啪啦的燃燒,到處都是大紅色的裝扮,門窗上貼滿了大紅雙喜字,房間裏的氣氛卻不那麽喜慶歡快。
“夫君。
”何憐嫦坐在喜床上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屋子裏隻有燭火燃燒的聲音,叫她感覺止不住地心慌,隔着頭簾,看不見外面什麽狀況,也不知道屋子裏是什麽樣的布置。
她在等人來掀開自己的紅蓋頭。
沒有人回應她,周圍仍舊靜悄悄的,何憐嫦索性自己掀開紅蓋頭,環視一圈,最終試着站起來,折騰整整兩日,她渾身酸痛,臉色差得連脂粉都蓋不住。
方臨在屋頂,偷偷掀開一塊青瓦打量,看到她身上纏繞着一團死氣,十分熟悉的感覺。
方臨皺着眉,繼續觀察,想看看何憐嫦接下來會做什麽。
隻見她搖搖晃晃走到門邊,似乎體力不支,還沒來得及開門,就靠在門上喘息,像是随時會喘不過氣來,抹了朱砂的唇色看上去紅得像血液,映着她臉上愈加蒼白。
有人來了。
方臨看向左後方,穿着喜袍的聶雲鵬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這個院子,看上去喝了不少,腳步虛浮,眼神也比之前更混沌。
一個看上去有些歲數地婦人從一旁的小路岔進來,擋在他面前。
“奶媽,你怎麽來了?”聶雲鵬神色詫異,站穩後示意小厮先退下,自己要單獨跟奶媽說話。
那姿态顯然是要商量什麽機密。
方臨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到他們身上,距離稍微有點遠,他試着用靈力去探聽他們的對話,然後從屋頂飛身下來。
“誰?”聶雲鵬感受到靈力波動,但是他修爲有限,當方臨掩飾呼吸後,就失去了判斷,隻能警惕地看向四周。
“别緊張。
”奶媽拍拍他的肩膀,“現在院子裏就我們兩個人,别的人都已經被我支走了。
我過來就是來看看你,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夫人無法親自回來參加,我便替她多囑咐你幾句。
”“放心,奶媽不用多說,鵬兒心中自有主意,聶家對我不仁,我便對他們不義,這一次能夠娶到何家大小姐,我在府上才能稍微說得上兩句話。
待日後我逐漸強大,要他們一個個都追悔莫及!”聶雲鵬喝了些酒,說話時神色狠厲。
奶媽十分贊賞地點點頭,語氣欣慰:“你記着,隻有你變得強大,才能把你娘接回來,否則她就永遠隻能待在荒野青燈古佛爲伴。
”“鵬兒知道。
鵬兒定當不辜負娘跟奶媽所托,早日坐上聶家家主的位置,一雪前恥!”原來自從聶雲鵬的身份被揭穿之後,他的母親就被送去那偏遠山寺誦經,聶家美其名曰夫人是去爲二少爺祈福,但實際上是派人強制性拖過去且派了暗衛把守。
以此作爲要挾聶雲鵬乖乖聽話的籌碼。
“好了,時間不早了,新娘子還在屋子裏等你,你可别醉醺醺的走進去,擦擦臉,精神些。
”奶媽遞出一張打濕了的手帕,讓他擦臉。
聶雲鵬照做,随即深呼吸一口氣,挺直腰闆,讓自己看上去更爲精神,一身酒氣似乎也淡了些。
兩人眼神交彙,相互給出肯定的意思,随即擦身而過,聶雲鵬朝着房間大步走去。
等他進屋後,方臨再次回到之前的位置,掀開一片青瓦,剛好能看見屋中境況。
何憐嫦聽見腳步聲,知道是聶雲鵬過來了,立馬調轉身形往喜床走,但無奈她精力有限,走得尤爲緩慢,一時着急,竟直接絆倒在地,恰巧聶雲鵬在此時推開門。
兩人對視一眼,都微微一愣。
“夫人,沒事吧?”聶雲鵬率先反應過來,反手将門關上,再快步走過去把人扶起來。
何憐嫦非但精神不好,整個人更是瘦的跟骷髅一樣,扶着她胳膊就像摸到骨頭,把她輕輕扶起來才能感受到她整個人沒什麽重量,輕飄飄的如同一具紙人。
聶雲鵬似乎驚詫于她的神态和體型,就算是普通的人家,也不至于把女兒養的這般瘦弱且無精打采,更何況何家在江南有些江湖地位,算是以後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女兒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她看上去像是生了重病。
“夫……夫君……”何憐嫦怯生生地喚了一聲,垂眸不好意思對上聶雲鵬的視線。
原本這個時候她應該坐在床上,等着聶雲鵬來掀開她的紅蓋頭,那才是真正有意義的新婚之夜的碰面。
是她壞了規矩,提前自己掀開紅蓋頭走出來,他會擔心聶雲鵬對此感到生氣,是以不敢看聶雲鵬。
不過聶雲鵬對她還算溫柔,把人扶起來後帶着往床邊走,又把紅蓋頭重新給她蓋上,輕聲說道:“别怕,我沒有要對你生氣的意思,我知道折騰了一日坐在這裏等待肯定很無趣,我現在重新給你蓋上咱們走一遍儀式,你就可以吃點東西歇息了。
”“嗯。
”何憐嫦羞怯一笑,感覺到紅蓋頭輕柔地落在自己頭上,邊角的流蘇從她手背上掃過。
等等,手背上那是……方臨無意識微微瞠目,盯着她的手背看,那裏似乎有一個青綠色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