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每一次經曆一段生離死别，蘇素素都會有所感慨。
這一次也不例外，不忍心地歎了口氣:“雲曉村那麽多人，可惜了。
”連魂魄都不曾殘留人間，也不會再有來世。
何其殘忍，何其可悲！“走罷。
”方臨攬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外帶。
剛處理完屍體回去，就看到歐陽辰緩緩醒過來。
“怎麽樣了你？”绫湘率先反應過來，抓着歐陽辰的前襟使勁兒晃。
歐陽辰皺着眉頭抓着她的手腕，一連咳了幾聲:“我說小丫頭，我這沒事兒也得給你晃出事兒來，撒手，撒手！”“我好心關心你，你别不領情！”雖然這樣說着，但绫湘還是很快松開了手，可以順暢的喘氣，歐陽辰捂着胸口又咳了幾聲，一直到咳出一團淤血。
一直堵在心脈上的淤血被排出來，歐陽辰感覺輕松了不少。
“如今阿水和雲曉村的大仇得報，我們也該離開這裏了。
”方臨說道。
歐陽辰聽見阿水和雲曉村這幾個字後就一直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在場的人都擔心他受不住刺激再次陷入悲傷，誰知道他扭頭問道:“方領兄，你能否告訴我這個阿水和雲曉村到底是什麽？我覺得好耳熟，可是想又想不起來。
”方臨和蘇素素面面相觑。
绫湘率先跳起來:“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明明你自己之前還悲痛欲絕來着。
你裝的吧，怎麽可能隻是昏迷了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她的語氣充滿了詫異。
歐陽辰依舊眉頭緊鎖，仰頭看着绫湘:“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連阿水和什麽雲曉村到底是誰？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爲什麽要爲他們悲痛欲絕？”“你竟然忘了，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绫湘指着自己的臉，問道。
歐陽辰捂着左邊腦袋想了想:“你是……绫湘……對吧？我記得你是一個很刁蠻的丫頭。
”“記得就記得，你說誰刁蠻？！姑奶奶那叫有個性，不叫刁蠻。
”绫湘不接受這個評價。
因爲她聒噪的聲音，歐陽辰覺得腦袋更痛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歐陽辰昏迷後醒來，竟然忘記了雲曉村那一段記憶。
而阿水對他來說也變成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而已，就連她的一點長相也不記得了。
“這……”蘇素素看向方臨，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方臨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沖歐陽辰搖頭:“沒事，隻是不太重要的人罷了，你不用特意去想起來。
”既然他受了一點傷就忘記了阿水和雲曉村的悲慘事迹，索性就将其當做天意，方臨不想逼着歐陽辰想起這些不開心的事。
“怎麽回事？我頭好痛。
”歐陽辰還是想要努力記起自己忘卻的東西。
他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忘了什麽的，隻是實在不知道具體什麽事情。
“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
”方臨打斷他的思緒。
忘記也好，歐陽辰之前我也這件事傷心了那麽長時間，這會兒忘記了反倒輕松。
“我們要盡快從此地離開。
”“好。
”蘇素素回應。
因爲方臨和歐陽辰都受了傷，他們隻好坐了馬車。
方臨和歐陽辰坐在馬車内，蘇素素則作爲臨時車夫，绫湘本想進去跟方臨一塊兒待着，但每次都會被方臨趕出來，隻好不甘不願地跟蘇素素坐在前頭。
索性有小白在，她不會跟蘇素素大眼瞪小眼無聊，還能找到消遣的對象。
趕路整整一日，方臨跟歐陽辰都沒有從馬車内出來過。
“師父，要吃點幹糧不？”绫湘回頭問。
“不用。
”方臨聲音恢複了之前的中氣，他側眼看向歐陽辰：“你的内傷恐怕很難自愈，我們要盡快趕去蠍子嶺爲你找到合适的仙草。
”蠍子嶺是他能夠想到的距離澧縣最近的一處聖地，那裏面有着各式各樣的仙草，隻不過其中也有不少的危險，不一定能夠将仙草取出帶走。
歐陽辰的傷勢不能再拖，方臨便讓蘇素素快馬加鞭往蠍子嶺趕，正好，他的内息也不穩定，若是能夠得到仙草助力，會好得更快。
“我怎麽總是在給你們添麻煩。
”歐陽辰自嘲一笑，忽的捏住自己的臉頰，“方臨兄，你幫我看看，我的幻術是不是在退卻？”他的易容術是幾種術法的綜合體，當内傷變得嚴重，就會有一部分退化。
還是“周奇”的少年模樣，但似乎又有種随時會變成本來樣貌的錯覺。
方臨微微皺眉：“是，你原本的相貌在若隐若現。
”歐陽辰往馬車的後壁上一倒，無奈道：“我這自己運氣打坐折騰了一天，半點效果都沒有，靈力還在不斷往外跑，慘了慘了。
”“我給你輸入靈力。
”方臨要去抓他的手。
“不用。
”歐陽辰躲開，“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還是自己将養這吧，等到了蠍子嶺，我還等着方臨兄你爲我摘取仙草。
反正靠我這幅鬼樣子，估計很難自己取走仙草。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半個廢人。
索性方臨知道他的身世和原本相貌，倒也無所謂，就是外面還有兩個外人在場，要是暴露了原本長相，日後他“千面公子”的名聲可就毀于一旦。
“方臨兄，咱們是爲什麽來到澧縣？我記得咱們是去了雲水天城，還未我師父報仇來着，我好像記得清楚，但是有些奇怪又斷斷續續，連接不上。
實在是太奇怪。
”歐陽辰還在琢磨自己失憶一事。
方臨勸慰道：“失去的早晚會想起來，就别再爲難自己了。
”“也對，想得我頭疼，幹脆不去細想。
”歐陽辰跟個大爺似的半躺在馬車上，因爲他受了傷，方臨和蘇素素就把馬車改成移動的床，把凳子撤了，直接在馬車底端鋪上被席，方便歐陽辰打坐休息。
到了晚上，一行人在官道旁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