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趙燦警覺。
一個矮小的身影從他身後走出來,聲音沙啞:“二少爺,是屬下。
”趙燦松了口氣:“你怎會出現在此?”“恰巧從此處經過,要去前院拿些東西,這天馬上就黑了,二少爺爲何在府中閑晃,可是有煩心事?”歐陽辰不但不怕他,還想着試探一二。
這位奴才在趙家應該有些時日了,趙燦對他還算客氣,擺擺手:“我的一些私事,你就不要多問了。
”“屬下不敢多問。
”“走罷,别在我眼前晃悠。
”“是。
”歐陽辰從他面前穿過,之前将趙家摸了一遍,路線基本上都清楚,但是他不知道,趙家有個規矩——“等等!”趙燦叫住他。
歐陽辰腳下一頓,回身:“二少爺還有何吩咐?”“你今日怎的這般奇怪,說是要去前院拿東西,走的卻是廂房的方向,還有——什麽時候把家裏的規矩也給忘了?天黑後不可在家中亂竄,若是被……”趙燦說到一半停下來,想來應該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且不便多說。
而這個未開口的秘密,歐陽辰定然是不知情的。
趙燦見他停下腳步,又不調轉方向,便有些不耐:“怎麽,是老糊塗還是沒睡醒,今日這般木讷?”“二少爺恕罪,屬下這就告退。
”歐陽辰随便選了個方向,既不能原路倒回,又不能再朝着之前要前往的方向走,他隻好選了個折中的方向,低着頭快速離開趙燦的視線。
“這福伯,今日怎的這般奇怪?”趙燦望着歐陽辰的背影若有所思,但他暫且沒往易容這方面想,隻以爲福伯聽從趙盛的吩咐,要瞞着他去完成什麽秘密任務。
很快,歐陽辰躲開趙燦的視線,笑了笑:不是誰都能識破本公子的易容術,幸好夠機智。
不過看趙燦剛才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這趙氏镖局定然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歐陽辰瞬間收起笑意,斂了氣息再順着原路摸回去,跟在趙燦身後。
這樣一來,趙燦幾乎完全沒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毫無戒備地朝着某處而去。
另一邊,方臨也沒有安心入眠,而是凝神打坐,順着方才那短暫傳來的符纂信号緩緩往回追溯,找到一點微弱的符纂存在過的靈力痕迹。
“是正廂房的方向……”方臨低喃一聲,方才他是故意将歐陽辰支開,因爲追溯符纂殘存靈力的時候,身邊不可以有任何的動靜,小白被他關在圖騰之中不會造成幹擾,而歐陽辰若是在場,大概又要驚奇于他的追溯之術。
而且,能夠悄無聲息将他的符纂移除,對方有點功底,方臨打算自己去探探情況。
慢慢地,方臨身邊圍繞着一股淡淡的細碎光芒,那些就是被人用靈力震碎的符纂的力量,它們環繞着方臨的身邊,上下躍動,将信息緩緩傳送給方臨。
等确定方向後,方臨收回雙手,起身的同時,一身細碎光芒瞬間消失。
這是他提前設下的咒語,符纂一旦起效,除了用靈力感知之外,肉眼不可見。
所以符纂的暴露隻會讓人知道,周圍曾經有那麽一股靈力存在過,而不是清楚明了地知曉是被人貼了符纂。
方臨悄無聲息地摸到正廂房,夜晚的趙家非常安靜,除了一兩盞不太明亮的燈火,到處都黑漆漆的,也沒有任何人走動的身影。
他提着一口氣,腳下沒有半點聲音。
這裏是趙盛夫妻二人住房所在的位置,未免驚動到夫妻二人,他沒有直接進入房間,而是先檢查周圍,确定這裏一張符纂也沒存活。
趙盛修爲不算高,到底是怎麽做到沒什麽動靜,就能把附近的符纂全都銷毀的?符纂被毀的時候,趙燦應該是在蘇素素那裏,而趙家除了趙燦就是趙盛當家。
方臨鎖定在趙盛身上,悄悄潛入趙盛的房間。
兩道定身咒下去,趙盛夫妻二人暫時不會醒來,方臨這才在屋内環視。
雙人床旁邊有一張木桌,像是書桌但應該沒怎麽用過,上面沒有一本書也沒有筆墨,看上去有些突兀。
方臨直覺它不對勁,輕手輕腳靠過去,用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摸了一段——爲何要放一張空桌子在屋裏?趙盛和徐娘子都不是舞文弄墨之人,桌上沒有筆墨紙硯也可以說明,這張桌子的作用并不是當書桌。
可是……正廂房的空間不算特别大,強行擺放一張木桌進來,未免太擁擠了些。
書桌附有一個抽屜,但是抽屜打不開,方臨試着用靈力催動,仍不見其有任何變化。
再環視一圈,屋子裏幾乎沒了可疑的地方。
正當他打算回去的時候,一聲響動從牆壁上傳來。
方臨立即警覺,等待片刻确認沒有别的聲音之後,再走到牆邊,用中指輕叩牆壁。
果然,傳來中空的聲音。
後面絕對有一個不爲外人所知的空間。
方臨很快在木桌的抽屜上找到一個機關,順時針擰動,隻見牆面出現一絲裂隙,随即慢慢顯露出一個近一個人高的空間。
裏面是一個類似書架的地方,正中間的格子裏放着幾枚趙氏镖局身份代表的飛镖,在其左下方,是一封加密信。
方臨将其拆開,看到了聶浩瀾寫給趙盛的信,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冷笑。
好你個聶老頭,竟然還不死心,要置我于死地,也不看看這個趙盛是不是我的對手!簡直是找死!物歸原位,方臨并未将聶浩瀾的這份密令放在心上,而是繼續尋找方才聲音的來源。
密室空間很小,沒有見到活物,那麽聲音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咯……”又是一聲輕微的撞擊聲。
方臨将目光鎖定在最角落的木盒子裏——應該是從這裏面發出來的。
難道,趙盛将什麽東西關在裏面了?是一個表面做着镂空雕花的精緻木盒,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在四個角和開盒子的地方磨損比較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