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素被這樣的方臨震懾住了,一時間竟然有點害怕,乖順地聽了他的話,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等再回過神來,正好看見方臨将自己的手臂割破。
刹那間,鮮血從皮肉飛出,因爲靈力的操控而漂浮于半空。
方臨低聲說:“關閉五感,什麽都别看,給我一點時間。
”“好。
”蘇素素對他,從來都是全部的信任。
血咒的力量通常跟他自身的修爲和寒武血脈的開發程度有關,以鮮血爲引,血越多威力自然也就越大,兩寸長的口子,鮮血飛迸而出,随着方臨在空中翻轉的身形而漸漸凝聚成符篆的模樣。
“天、地、仁、和!”四個字,铿锵有力。
驟然疾風起,血咒漸成。
“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因爲有醇厚靈力的加持,似乎特别空靈悠遠,直叫在場的人都能夠聽見。
歐陽辰感覺到他要放大招,立即高聲問道:“方臨兄,我該怎麽做?”話音未落,歐陽辰被靈獸一爪子卷走,堪堪躲開一記彎刀的攻擊,與此同時,靈獸帶着他往方臨的方向飛竄。
而方臨面前由鮮血鑄成的符篆越來越明顯,血色光芒四散開來,在空中形成一個屏障,畫面極具沖突感。
蒙面人發現了不對勁,雖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招式,但都是第一時間飛身而上,狂風随之而來,用各自的靈力波和彎刀去攪亂血咒。
方臨加強了定力,堪堪穩住身形,單手繼續在虛空中劃出同樣的軌迹,一道接着一道的符篆被加到第一個血咒上,血液混着金光,煞是好看。
“血之淼淼,骨之森森。
”方臨忽然睜大雙眼,那被血色占據的雙瞳震懾人心。
被疊加多層的血咒朝四面打開,聲勢浩大,震天撼地!轟隆一聲,以方臨爲中心,血霧迅速蔓延開,時間好像變得緩慢了,所有人的動作都被分解成一個一個的小細節,離方臨最近的蒙面人直接被血咒攔腰斬斷,逢魔在血霧中肆意飛揚,渴求着鮮血的滋潤。
瘋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夢裏才會發生的一樣。
即使是被靈獸卷着護在肚皮底下,歐陽辰還是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強大,一顆心被震撼得快要停止跳動,雙目瞪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視覺好像看不到别的顔色,眼前全是紅茫茫的一片,耳邊原本是該有蒙面人痛苦的慘叫,但是他聽不見了,隻因爲太過震撼,瞬間天地安靜。
方臨抱着蘇素素,站在血霧的中央,逢魔劍以極快的速度穿行在他周圍。
“噗嗤!”從其中一個蒙面人的腹部穿過,劍身沾了血氣,更爲癫狂,立即沖上虛空,又猛地豎直而下,從另一人的頭頂穿過。
畫面過于血腥,卻也讓人覺得痛快。
那些蒙面人好似被血霧困住了,在短時間内動作緩慢。
第三個蒙面人被逢魔一劍穿胸,倒地而亡。
剩下的兩人,方臨一掌拍去,直接将人振飛數米遠,落地後筋脈全斷,氣絕而亡。
“啊啊啊……”聶子龍就在不遠處的草叢裏,本來是信心百倍地等着看方臨被殺死,誰知道目睹了方臨猛然爆發的一幕,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聶子龍頓時被吓得屁滾尿流,在草叢裏連滾帶爬要逃走。
但是血咒的力量比他更快,在他剛起身轉身要跑的時候,就追了上去。
身上沒有武器,隻能靠着僅剩的靈力去對抗血咒的力量。
方臨殺紅了眼,聽到聶子龍的叫喊聲,立即朝那個方向拍出一掌,同時逢魔也刺了過去,兩股力量的交縱讓聶子龍直接爆體而亡。
血肉橫飛被血霧徹底消融,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那顆屬于聶家的内丹,在主人死後,金丹閃過一道光芒,像是對遠方發出的信号,随即也消散在血霧之中,再不見蹤影。
聶子龍死得徹徹底底。
江南,聶家。
正在書房的聶浩瀾忽然心神不甯,杯子從手中滑落,摔了個粉碎,滾燙的茶水飛濺開,把他的虎口處燙出個紅印子。
“啓禀家主!”“何事,快說!”聶浩瀾已經感到非常不安了,心裏大概知道,這個人上來通報一定不是好事,但需要更快驗證,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那人很是悲恸地說道:“大少爺……大少爺他……”“子龍怎麽了?你倒是快點說啊!”聶浩瀾壓抑着内心的慌亂,父子間的那種感應一直在叫嚣着,提醒他,聶子龍很可能有了生命危險。
下人額頭上全是冷汗,硬着頭皮繼續禀報:“祠堂傳來消息,大少爺主位上的魂火滅、滅了。
”說完,這個下人立即咽了咽口水,緊張到了極點。
聶家三少爺剛失去一條腿沒多久,眼下還卧病在床,整日消沉,本就是對聶家家主造成了一定的打擊,這一次,大少爺直接戰損,對聶浩瀾或者說對整個聶家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噩耗。
“主位上的魂火都滅了?”聶浩瀾久久回不過神來。
下人再次回應:“是的,據看守的人說,大少爺的主位魂火是在很短的時間裏,忽然熄滅,想來對手應該十分兇悍,大少爺毫無還手之力。
”“嘭!”聶浩瀾差點沒站位,腳下碰到了旁邊的椅子,發出一聲悶響。
他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眼前還是聶子龍信誓旦旦對自己承諾會完成任務,爲三弟報仇的場景。
“這不可能!”聶浩瀾一巴掌拍碎了茶桌,恨恨道,“我兒子龍是修魂五界的中高階修士,又有我聶家獨創槍法,什麽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直接将他主位魂火殺滅?這絕對不可能!”聶浩瀾遭到重創,一瞬間蒼許多。
下人不敢多說,就跪在地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聶家的祠堂裏,被熄滅的魂火位置看上去空蕩蕩的一片,下面赫然是聶子龍的名字,旁邊還有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