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蘇素素身上的燥熱在退散，身體也不似之前那般無力。
可是她悄悄地靠在方臨懷中，裝作還未恢複的樣子，貪戀着這點親密接觸的機會，耳尖還是一如既往地泛着粉。
方臨摸了摸她的纖纖細手，感覺溫度降了不少，立即起身：“素素，你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好好休息。
”看起來淡定，實際上心裏亂糟糟的一團，他怕自己再不走，馬上就會對蘇素素做出點荒唐的事情來。
禽獸！方臨暗罵自己。
“嗯？”蘇素素有些失落，又似乎捕捉到方臨罵自己的聲音，沒聽明白，仰起頭看向方臨，有些可憐兮兮地說，“可是……我還是覺得不怎麽舒服，這毒到底是什麽啊，這般折磨人。
從未聽說過。
”師姐自小在族人的保護下長大，而後送去飛雲宗修習，也因爲是宗内唯一的女弟子而受到許多照顧，生性純良得很。
方臨别開眼睛，回應道：“以後再跟你解釋，我身體有些不适，先回房間了。
”再待下去，某個地方的變化就要藏不住了。
方才軟香在懷，他一直在默念清心咒，免得自己控制不住，真把人給撲倒了，乘人之危，非君子所爲，更何況對方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捧着的師姐。
蘇素素感受到他的疏離，心下失落：“都怪我，剛遇見你就給你添麻煩，難怪之前你非要把我趕走，是我不好。
”許是中了藥的影響，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加軟糯，那股子冰清玉潔的氣質被沖淡了些，露出眼前這可憐軟糯的自責模樣。
方臨假意咳了咳：“這不能怪你，素素，别想那麽多，你體内餘毒未清還是繼續打坐運氣的好。
我去去就回。
”他的眼神透出幾分心虛。
蘇素素卻以爲他不高興了，不忍心強行改變他的決定，便小聲應道：“那好吧……我會自己将餘毒壓制下去。
你也要保重。
”從蘇素素的房間出來，方臨松了口氣，轉身便去了隔壁房間，叫店小二給自己和蘇素素分别打水送到各自的房間。
方臨搖頭苦笑：“這個時候去招惹她作甚，惹來一身火還得靠自己解決。
”他本修的是火系術法，體内有點熱氣便會迅速傳遍全身，這會兒渾身燥熱，隻能盡快打坐運氣。
蘇素素卻以爲自己的出現給方臨添麻煩，惹他不高興，小臉滿是失落，怅惘地看着門口的方向，想着該如何跟方臨解釋。
想了會兒，身子實在困重得緊，蘇素素靠在床頭昏昏欲睡。
有人送來水，蘇素素也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等人走了後，沒什麽精神，幹脆靠着牆睡了過去。
一個淩亂不知所謂的夢境，讓蘇素素睡得很不安。
一會兒是師尊的責備，一會兒是大師兄的眼神，很快又轉變成剛剛那個胖子的油膩嘴臉，還有上一次方臨将她趕走的場景。
自責、難過和羞憤交織在一起，蘇素素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嘤咛，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抱着膝蓋歪歪斜斜地側靠着牆，秀眉微蹙。
等方臨将體内的躁動壓制下去，又擦了擦身上的汗，讓人上來把屋裏的水收走，未曾聽見隔壁有流水聲，便叫住店小二。
“隔壁的水，收走了沒？”店小二往隔壁看了一眼：“還沒呢，給姑娘送水去的時候，人好像睡了，也沒搭理咱。
”“好，你先下去吧。
”方臨推開蘇素素的房門，一眼便看到蘇素素脆弱模樣，歎息一聲，反手将門栓插上，走到床邊。
蘇素素還是抱着膝蓋，微微朝牆面擠過去，看上去脆弱又沒有安全感。
“素素，醒來了，要是累了想睡覺就躺下，這樣你會不舒服的。
”方臨聲音溫柔。
蘇素素猛地從夢境中掙脫，還沒清醒就先對上方臨的視線，眼神一陣慌亂後，一下朝方臨撲過去，雙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将小臉埋在他頸窩中。
“怎麽了師姐？”被吓到，方臨無意識又說出這個稱呼。
蘇素素悶聲道：“我知道，你嫌我麻煩，不願意看到我。
可是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又不放心……你别趕我走了行不行？”極力克制的語氣，委屈還是從這些字眼兒中飄散出來。
方臨勾起唇角，把人摟住：“别哭。
”蘇素素用手碰了碰方臨的脖子，感受到脈搏的跳動，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面露窘迫，趕緊要把手縮回去。
“我沒哭……”聲音瞬間弱了下去，也不敢再看方臨的眼睛。
方臨抓住她往回縮的手，頗爲強勢道：“不許縮回去。
”“爲什麽？”蘇素素眼中含着淚光，有些羞澀地看向方臨。
經過這兩遭折騰，她整個人都泛着氤氲的氣場，像是被溫水泡開的鮮花，一擡眼，就自然流露出風情。
方臨意識到自己又想歪了，趕緊将思緒往回拉，沖蘇素素說道：“對不起。
”“嗯？”這下輪到蘇素素懵了。
“在潞城，對你說的話太傷人了，我很抱歉。
”蘇素素垂下眼眸：“你說的都是事實，我沒生氣。
”但是很在意，更多的是自責。
她身爲方臨的師姐，小時候保護不好他，如今更加不能。
離開飛雲宗，她在江湖上就什麽都不是，江湖上的人心和算計都不在她的認知範圍内，原以爲東方旭那樣的公子哥兒已經夠讨人厭了，沒想到一連出來兩趟都遇上更加惡心的人。
一次是趙沐師兄弟，一次是剛剛的胖子。
蘇素素神色黯然，低聲說：“原以爲這一次出來會好些，卻還是一樣，打不過别人，還連累你受苦。
”“素素。
”方臨勾住她的下巴，強行對上她的視線，“剛才那是意外，你不是打不過他們，是因爲他們手段卑鄙，給你下了毒。
這不能怪你，知道麽？”“那爲何，你剛剛看起來生氣了？”經常被方臨動手動腳，蘇素素習以爲常，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