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雪正吃着幹糧,扭頭同方臨視線對上:“你也發現了。
”肯定的語氣。
方臨便點頭:“人走遠了,但應該還會再回來,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應該隻是誰的眼線,負責跟蹤。
”“是沖着我來的。
”李若雪淡淡開口,說完便輕咬一口幹糧,看上去風輕雲淡,沒把這當回事兒。
方臨雙手環抱在胸前,故意湊近問道:“你怎麽知道不是沖我來的?萬一是哪家小姐看上我了,決定派人将我擄走呢。
”“一點也不好笑。
”李若雪往邊上退開些,同方臨保持一定的距離,繼續進食。
方臨自讨沒趣,倒也不會覺得尴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幽幽道:“後面的尾巴是你引來的,可有想好處理的方法?”“等。
”“打算放着不管?”李若雪抿唇,她不想告訴方臨,其實自己在剛才對方露出馬腳之前,從未察覺到有人在跟蹤,隻是直覺上覺得那人應該是沖自己來的。
她拿不準方臨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便不願透露自己的底薪,默認方臨誤會她一直知道有人跟蹤的事情。
方臨追問道:“既然是沖你來的,你可有辦法,讓他們繼續跟上?正好,我們解決完這群尾巴,才好辦事。
”這一點李若雪跟他想的一樣,聽到這話,立即點頭。
兩人配合其實很簡單,就是裝出已經放松警惕的樣子繼續趕路,但沒有之前那樣着急,而且稍微偏了一點方向——朝着崀山而去。
兩人一狐優哉遊哉地前行着,招搖地散發着一個消息:我們要往崀山走,崀山可是個搞截殺的好地方,你們快點跟上。
這些人究竟是沖誰來的,又或者根本就不隻是一撥人,多的是人想要盯着方臨,這一點方臨心裏有數。
索性趁着這個機會,将他們清理一番。
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他也不喜歡被尾巴跟着,上了崀山,到底是誰截殺誰,可就由不得身後那些尾巴做主了。
隻要上了崀山,方臨有信心引蛇出洞再将這些人一網打盡!李若雪有所疑慮:“我們隻有兩個人,本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将人甩開,爲何一定要将他們引出來?”“斬草除根,一直被尾巴跟着的感覺,你喜歡麽?”李若雪搖搖頭,的确,她也不喜歡身後有人跟着,尤其還是寫些不懷好意的人。
但她仍有不解:“那有爲何一定要上崀山?”“崀山這不是離咱們最近麽,過去方便。
”李若雪冷笑:“崀山上全是狼窩,何處方便?”方臨自信一笑:“要的就是那些狼。
”崀山之所以得名,便是因爲上面全是狼窩,大大小小的狼群常年居住在山上,霸占着山脈,自成一道屏障。
其實崀山并不高,範圍比起别的山脈來說也不算廣闊,但它很适合圍剿。
夜幕降臨,一聲凄厲的嚎叫聲打破夜的寂靜。
頭狼站在山崗的最高處,潇灑的身形高傲揚起頭顱,朝着月亮從胸腔處發出有力的嚎叫:“嗷嗚~”那聲音,足以同小白靈獸形态的氣勢媲美。
随着頭狼的召喚,周圍接連出現無數隻野狼,它們圍繞着頭狼腳下高聳的石塊,呈環形散步開,全都露出陰森的獠牙,目光如炬盯着遠方。
李若雪的步子頓了頓,但見方臨走得從容不迫,又不願在方臨面前露怯,便強裝鎮定,繼續跟上對方的步伐。
她抿着唇,心裏怕也不肯洩露,隻是不知何時已經将落月劍幻化出來,緊緊捏在手心。
“你最好是像你吹牛的那樣,能将他們一舉殲滅。
”李若雪心下不安得很,面上還算鎮定。
真不知道方臨這個怪人,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她完全猜不透這個古怪又厲害的男人,可有莫名覺得對方的話很可信,鬼使神差便跟着來了崀山。
身份的轉變讓李若雪很快接受方臨說話的方式,雖然嘴上不說,卻聽從方臨的建議。
方臨賣關子道:“身後那些人跟了一天也該累了,讓他們試試看蒼野狼的威力。
”“蒼野狼?”李若雪這一次是真的停下了腳步。
要知道,蒼野狼本是中階靈獸,隻是由于性格孤傲,鮮少會被人馴服,所以漸漸從靈獸中脫離出來。
狼都是群居動物,當越來越多的蒼野狼聚集在一起,便有了專門的栖息地。
也就是說,蒼野狼要麽不出現,要麽就是紮堆出現。
一兩隻中階靈獸尚可應對,一下要面對一個狼群,以她眼下的修爲會很吃力,到時腹背受敵,都不用跟蹤的人出手,他們就被困在崀山,被狼群啃個幹淨了。
“你害怕?”方臨回頭看她。
李若雪抹不開面子,強行鎮定道:“我不懂害怕。
”方臨悄悄勾起嘴角:“那就跟我來。
”進入山谷,夜風驟起,比之前多了份涼意,直叫人起雞皮疙瘩。
自從剛才頭狼的嚎叫之後,崀山便陷入一種詭異的靜谧之中,這樣的氣氛反而更加危險,黑暗中,冰冷的眼眸正緊緊盯着明處的獵物。
當方臨二人的身影出現,便吸引住十幾雙蒼野狼的目光。
那些冰冷的視線随着他們的每一步前行而有所移動,李若雪不小心同其中兩雙眼睛對上,瞬間從腳底升起一抹寒意。
她不動聲色地捏緊了落月劍,随時提防着狼群的進攻。
她不懂方臨爲何一定要冒險進入崀山,狼群具有很強的領地意識,若是冒犯了這群蒼野狼,他們又該如何從崀山脫身?對比之下,方臨完全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淡然走在她的身前,無所顧忌。
“别擔心,等着那些人跟上便是。
”方臨回頭對李若雪小聲寬慰。
就在此時,藏在暗處的眼眸忽然閃爍,有幾頭野狼瞬間從草叢中飛身而出,速度極快,朝着方臨二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