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歐陽辰不幹了,梗着脖子沖他說:“你還笑得出來?我告訴你,小爺不是害怕,小爺隻是覺得這玩意兒看起來惡心。
”“慫就是慫,越描越黑。
”似是爲了證明自己不怕,歐陽辰硬着頭皮上,方臨有心看熱鬧,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靠在床頭旁觀。
一條開化的靈蛇罷了,就算有寒冰護體,想要殺掉它還是易如反掌,方臨根本沒放在心上。
但是能看歐陽辰吃癟,似乎也挺有意思。
果不其然,歐陽辰嘴上喊得厲害,真的跟白蛇打起來之後看都不敢看它,尤其是那雙氣勢洶洶的倒吊眼,視線剛撞上就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算我慫可以了吧,交給你處理。
”歐陽辰将攻勢一收,扭頭退開。
那白蛇極爲狡滑,打了好一會兒愣是半點沒碰到,反而越挫越勇,主動發起攻擊。
方臨扔出一張火符,符咒直直撞擊白蛇的頭部,金光快速打入白蛇體内,隻見那白蛇如遭當頭一擊,原本朝歐陽辰飛射過去的身體猛地落在地上。
火焰從它的頭部慢慢燃起來,白蛇忍耐不住疼痛,在地上瘋狂扭動柔軟身軀。
“不是吧,一張符就搞定了?”歐陽辰看得啧啧稱奇,“我就覺得奇怪,你的修爲看起來不過修靈界,但對打的時候又很厲害,修符咒之道當真有如此神奇?”方臨瞥了他一眼:“這不算什麽,你隻看得到表面。
”“這還不算什麽?”歐陽辰嘴角抽了抽,看向地面被漸漸燒沒了的白蛇,有些後知後覺地痛心,“不過好歹是一條靈蛇,就這麽直接燒了未免太浪費了吧。
”方臨再猛地揮手,地上最後一點灰燼也消失在空氣中。
他冷着臉說:“一條低階靈蛇,不過是仗着寒氣護體就敢下山害人,自然要除掉。
”說話間,方臨身上籠罩着一股冷漠疏離的氣場,像是在戰場上指點千軍的姿态。
那瞬間,歐陽辰感受到他的堅決和淡淡的冷漠,有些詫異,這樣一個人平時卻笑得沒心沒肺,一旦認真起來,似乎千軍萬馬也不可阻擋。
是個厲害角色。
歐陽辰悄然給他貼上标簽,在心裏對方臨的身份愈加好奇。
處理完白蛇的小插曲,方臨理了理衣物,忽而問道:“你可有什麽想法?”“什麽意思?”方臨看他又打算睡覺,有些無奈:“忽然出現帶着寒氣的白蛇,說明附近至少有一個寒洞。
”“你的意思是,要把對方的老巢一塊兒端了?”“不,我想找到寒氣的來源,說不定,能解決我的一些麻煩。
”剛才白蛇出現的時候,方臨感受到它身上的寒意,有那麽一瞬間,感覺丹田的躁動似乎得到了片刻安撫,方臨想試着追尋一番。
說不定就可以借此找到壓制靈力躁動的方法。
自從出現走火入魔的症狀,方臨的修爲已經很久沒有明顯的進步,這把方臨困在了原地,他必須想辦法盡快解決這個最大的問題。
要不然上一次也不至于因爲心急,而中了劉恒的招,被迫在聖手堂耽誤幾天時間。
歐陽辰卻想不明白,大大咧咧道:“可你把它燒了個幹淨,周圍全是起起伏伏的山脈,咱們要如何知道它的老巢在哪裏?”“誰說我隻是将它燒幹淨而已?”方臨自信一笑,伸出右手,隻見他的掌心出現一小團淡藍色的火焰,很弱在夜色中飄搖,但沒有要熄滅的趨向。
歐陽辰再次感到震驚,指着那團火焰,許久才說出話來:“這,這不是傳說中靈物身上的魂火嗎!你竟然能夠将靈蛇的魂火直接提煉出來,方臨,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何連這種古老的術法也能夠熟練運用?”震驚到語速增快。
方臨淡然笑道,把魂火抛向虛空:“廢話真多,隻需要跟上就行。
走!”那魂火被抛上虛空後便自行找到方向,爲方臨帶路。
靈物之所以能夠開化,就是因爲它們擁有足夠的靈氣在體内聚集生成魂,這與人類的靈魂有所不同但是又有共通之處,越是高階的魂便越接近人的靈魂,而魂火便是它們的“魂”燃燒出來的火焰,隻能使用一次,一次後魂火同靈物形體俱滅。
歐陽辰一路跟在方臨身後,手心全是冷汗,他完全無法想象方臨到底擁有怎樣驚人的身份,在修爲上又到底有多深不可測,他隻是在慶幸,中間好幾次想要對方臨下手時,自己都克制住了,最終沒能跟方臨成爲敵人。
若是跟這樣深不可測的人站在對立面,一定非常容易走向萬劫不複的道路。
一起吃烤羊肉的時候,歐陽辰還曾故意挑釁方臨,那一瞬間的殺意并非假裝,他是真的想過要将方臨一了百了,因爲方臨對他太多了解,且完全讓人捉摸不透,爲何會對他這樣了解。
未知讓人尤爲不安。
歐陽辰将手掌攤開,讓夜風将冷汗吹幹,心裏還有些後怕。
魂火帶着方臨一路到了後山山陰處的洞穴中便再堅持不住,消散成點點光芒,最終徹底消失。
方臨往寒洞裏面看,他的眼睛能夠自動摒除夜色的阻擋,身體的感官又可以幫他确定自己沒有找錯方向。
置身寒洞,方臨通體舒暢,隻覺得體内的靈力格外乖順。
歐陽辰跟在他的身後,沒走幾步就開始哆嗦:“這裏怎麽會聚集這麽多寒氣?難不成還有什麽靈物?”方臨抿唇:“要進去看了才知道。
”歐陽辰搓搓手臂:“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跟着你大半夜不睡覺,出來瞎折騰。
這裏面就跟冰窟似的,能有什麽好東……西。
”他愣住了。
方臨卻很淡定地彎腰将地上的半透明的草穗撿起來:“是寒冰草。
”寒冰草,是很珍貴的仙草,你能不能别用這麽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歐陽辰着急得不行,上前将寒冰草從方臨手中搶過去:“這可是寶貝啊!”